骑兵不行,那就换步兵进攻。
库赛特骑兵随即翻身下马,依旧由古速坎带领着进攻。
伯伦希尔见状,命令阵内部分士兵牵好马匹等待,其他人强弩伺候。
已经有了戒心的古速坎没有鲁莽硬冲,而是命令那些步兵缓缓推进,沿途清理地上的陷马坑和铁蒺藜。
同时用包裹干粮的布袋装满泥沙,用来填平那段倒三角壕沟。
如此一来,即便这一回合的步兵不能直接攻破敌阵,后续也给步骑配合作战创造条件。
而这一切都是行为都完全暴露在瓦兰迪亚军队的弩手射杀范围内,库赛特士兵们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
古德定睛一看,步兵的稳步推进确实要比骑兵生拉硬扯要有序和稳固得多。
在付出少量伤亡之后,古速坎带领的库赛特步兵已经摸索到瓦兰迪亚军阵面前,正在填埋最后的壕沟。
古德随即命令道:“命令战船发起攻击。”
倒三角壕沟被填平,躲在士兵盾牌后古速坎直接跳了出来,举剑高呼:“给我杀啊!”
“全军冲锋!”
“杀啊!”
库赛特步兵呼喊着一拥而上,再次冲击起瓦兰迪亚的盾架军阵。
前排瓦兰迪亚士兵有条不紊的用各种长短兵器击杀库赛特士兵,后方弩手协助射杀。
当库赛特士兵挤在阵前进攻的时候,瓦兰迪亚军阵后方的战船响起一阵军号。随后硕大的石块飞来,砸得一阵血肉飞溅。
紧接着是床弩发射出的巨大箭矢,飞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口气能贯穿四五个库赛特士兵。
重火力加入战斗,伤害一下子就飙升起来。若是在打游戏,此刻已经刷起满屏弹幕。
确切来说,却月阵并不是一个步兵阵法,而是一个水军和步兵的联合阵法。
摆这个阵法的首要前提是要让己方水军掌控河道,这样一来战船在军阵后方才能稳如磐石。
战斗的时候,战船能够提供支援。战败的时候,战船能够协助撤走岸上的步兵。
而没有水军的敌人就算赢了步兵只能干瞪眼,这就是却月阵的巧妙之处。打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大不了我转身就跑,你也追不上我。
却月阵的大致阵型就是这样,说是背水一战,其实是背着紧急逃生通道一战。
前线的伤亡急剧攀升,古速坎在前面打得心惊肉跳,但总也突破不了这些木架子。
呼噜纳格看得焦急,随即又下令再派五千人加入进攻。
古德的军阵小,能够受敌的地方有限,再添兵也无多大意义。
反而是这个时候就想增加士兵,这种行为俗称添油战术,被称为最烂的战术。
因为战术本身毫无技巧可言,就是不断地拿人命去填。
库赛特士兵陷入泥泞不能自拔,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
一些士兵眼看破不开盾架,随即让后方牵来战马和绳索,把绳子绑在盾架上,然后让马拉。
一匹马不够就再加几匹马,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有几面盾架被战马扯走。
库赛特士兵嗷嗷叫着往瓦兰迪亚军阵里冲,但随后又被瓦兰迪亚士兵顶了出来。
在伯伦希尔指挥下,士兵依旧是瓦兰迪亚巨盾结墙战术。配合阵内其他士兵的攻击,加上战船上的士兵对缺口处敌人的重点关照。
这些库赛特士兵杀的红了眼,出了死力,却还是被打了出去。
古速坎喊得嗓子沙哑,手里的刀也重若千钧,无力再挥舞。
但让他绝望的是自己的士兵始终攻不破敌人的军阵,而两军之间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全都是库赛特人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让古速坎感到绝望,他回过头看向呼噜纳格,希冀地目光仿佛在祈求他下令撤退。
呼噜纳格拿缰绳的手攥得紧紧地,指甲几乎嵌入肉中,显然他的内心也很煎熬。
但是他看到瓦兰迪亚军阵的盾架被拆开了许多,就仿佛还有机会,只要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就能赢。
我已经折损了这么多人,再折损一些又如何?
最重要的是折损这么多人,我一定要赢才行啊!
呼噜纳格内心剧烈挣扎之后,再次下令增兵进攻。
战场中的古速坎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绝望的,那些被点到加入战场的库赛特士兵也都胆颤地看着前线血腥的战场,忐忑不安地走向前方。
古德泰然自若看着加入战场的库赛特士兵,脸上浮现粲然的笑容。
古德知道呼噜纳格的心已经乱了,库赛特骑兵的军心也已经跌到谷底,顶住这一波攻击就是反击的时候。
再次加入战场的库赛特士兵遭受了毫无悬念地挫折,瓦兰迪亚人甚至再次用盾架挡住缺口,将他们之前的努力打回原形。
无情的瓦兰迪亚枪斧落下,一颗颗库赛特士兵的头颅如夏日的西瓜一样炸开,红白色的汁液飞溅在战友的脸上。
还有那场一直没停下的雨,瓦兰迪亚的弩矢箭雨。不止滴水穿石,还穿透了他们的铁甲。
终于,他们崩溃了,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后退。
古速坎也不管什么命令了,大声呼喊:“撤退,全都撤退。”
库赛特士兵再也绷不住,纷纷掉头离开。
古德大喜,双手一拍,说道:“终于来了,吹号,骑兵追击!”
古德说完翻身上马,举起佩剑喊道:“让开路,战士们,随我冲啊!”
“杀!”
瓦兰迪亚士兵军心振奋,士兵们纷纷上马,跟随古德追杀敌人。
前方的士兵立即卸掉盾架,而阵外的阻滞防线也早已被库赛特人给毁掉,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德带领骑兵席卷而来,像割草一样收割他们的生命。
古速坎惊得睚眦欲裂,但此刻也只能和士兵们奋力奔跑。
人一着急就会朝自己人的军阵中寻求庇护,溃兵便一窝蜂涌向呼噜纳格的军阵所在。
呼噜纳格指挥着士兵想要和古德对战,可中间隔着几千步兵全都是自己的兵。
旁边侍卫劝道:“大人,快走吧!”
“此时冲杀必定要将古速坎大人带领的士兵践踏成泥,但若放任不管。等他们冲进我们军阵之中,我军阵脚大乱,那便不攻自破了。”
“可恶啊!”,呼噜纳格也只能仰天长啸,带着本部的骑兵往西撤逃。
大军一动,这就真的成了溃败了,大家都是各逃各的,元帅的命令也指望不上了。
但古德的招数还没用尽,随着西面一阵尘烟席卷而来,宗祀带领两万人马一路朝库赛特军队杀来。
众人都以为古德会留兵固守阿米塔提斯,但其实古德早已下令宗祀带领两万人在后方跟随而来,配合自己围剿库赛特军团。
而阿米塔提斯此时的军队反而不到一万人,由亚伯带领着疲弱的士兵留守。
这一步棋直接堵死了呼噜纳格西退的后路,被古德和宗祀父子架在中间吊打。
此时南方的阻断河流的梅希尔收到消息赶回来,却看到几乎是一面倒的战场。
库赛特军队在瓦兰迪亚军队的绞杀下溃不成军,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任由瓦兰迪亚士兵割草般屠戮。
呼噜纳格也顾不上许多,只能调转马头往北逃窜。
梅希尔也是有心无力,手下仅有两千人要是投入进去,怕是连个水花都打不起,只能掉头往西,跑去波罗斯找帕提尔。
当帕提尔收到呼噜纳格大败的消息,帕提尔也很是震惊,甚至有些不相信。
古德本部不过几千人,要留守阿米塔提斯肯定得两万人,那支援古德的援兵最多不过一万人。
区区一万多人马而已,呼噜纳格有四万骑兵,怎么可能打不过?他十有八九是在和自己耍心眼。
眼下自己和艾夫斯几乎势均力敌,这个节骨眼上抽兵支援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再加上帕提尔对库赛特这伙人没好感,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倒不如借此机会让他们滚蛋。
一想到这,帕提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梅希尔的请求,放任古德继续围攻库赛特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