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护和苏妲己听到帝辛的话,心中皆是一阵狂喜。
二人皆是聪慧之人,也是听出了帝辛话中的深意,那就是帝辛决定对二人从轻发落了。
苏护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弥天大罪,本以为难逃一死,前来都城也是抱着以己身换的冀州平安的想法,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逃过死劫,激动得眼眶泛红,随即忙不迭地再次叩头,脑袋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几近哽咽地说道:
“谢王上念及小女!陛下大恩,臣粉身碎骨亦难报答!”
一旁的苏妲己也盈盈下拜,微微垂首,柔声说道:
“不敢为王上所赞,臣女不过尽了为人子女的本分。还望王上饶恕父亲一命,若父亲能得王上宽宥,便是我苏家的大幸。臣女愿为王上祈福,愿王上圣体安康,大商国运昌隆,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妲己声音轻柔婉转,传入帝辛耳中,令其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怜惜之意。
这时群臣见状,也纷纷站出来为苏护和苏妲己出言。
丞相商容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陛下,苏小姐以己之身劝诫其父,这般孝心,实乃天下子女之楷模,臣以为,当予以褒奖,如此方能弘扬孝道,教化万民,使我大商臣民皆以苏小姐为榜样,家庭和睦,社稷安稳。”
紧接着,大将军黄飞虎,也抱拳出列,声如洪钟般说道:
“王上,苏护虽犯下抗旨之罪,但念其平日对大商也算忠心耿耿,且今有苏小姐这般大义之举。依臣之见,可从轻发落,如此既能彰显陛下的仁慈宽厚,又能让苏护感恩戴德,日后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王上向来宽宏大量,此举定能让天下诸侯知晓陛下之仁德,对陛下更加心悦诚服。”
......
一时间,殿内议论纷纷,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大殿内热闹非凡.
殿上帝辛静静地听着群臣的议论,眼神之中满是审视之色。
直到片刻之后,殿中众人声音稍歇,帝辛才缓缓回过神来,随后恢复威严之状。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有力,对着殿下众人说道:
“着令苏妲己进宫,封为贵妃,苏护,因其抗旨之罪,降爵一等,责令于都城家中居家反思,非召不得外出。”
听到帝辛的话,殿下苏护与苏妲己心中再次一喜,眼神之中满是激动之色。
果然如二人所想的一般,帝辛并未对二人重罚,甚至就连苏护也不过是被责令居家反思
随即二人赶紧拜倒在地,对着殿上帝辛齐声说道:
“谢王上隆恩!”
“谢王上隆恩!”
只是苏家二人不知道的是,帝辛此举并非单纯宽宏大量,而是有着自己的谋划。
在帝辛看来,不管苏护是否真心悔过,其实都已无关紧要。
早在苏护抗旨不遵的那一刻,帝辛就已经将苏护视作一个‘死人’了,
而之所以并未即刻痛下杀手,是因为帝辛觉得与其简单粗暴地取了苏护性命,倒不如将其囚于都城之中,这样对于大商社稷与自身统治而言,方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首先,苏家世代扎根冀州,历经多年苦心经营,早已将冀州打造得固若金汤。
苏护在冀州根基深厚,麾下兵强马壮,士卒们对他忠心耿耿,平日里冲锋陷阵,毫无怨言。
冀州的百姓,也对苏护颇为拥戴,在百姓心中,苏护便是冀州的主心骨。
若帝辛贸然下令诛杀苏护,冀州瞬间便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甚至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大规模的叛乱。
而一旦叛乱爆发,大商朝廷便不得不平叛。
大商不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平叛,还会使边境陷入动荡,周边的蛮夷部落或许会趁机侵扰,这种结果对于帝辛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若将苏护囚禁在都城,便如同握住了冀州的命门。
冀州上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亦或是普通百姓,皆投鼠忌器,
只要苏护的性命掌控在帝辛手中,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冀州自然也就难以生出乱子。
其次,苏护固然犯下了抗旨的弥天大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曾是大商忠心耿耿的臣子,为大商立下赫赫战功。
虽说苏护这个冀州侯不如四方伯侯这般尊贵,但也是整个大商独一档的存在,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些不少人脉和支持者。
这些人中有与苏护同朝为官多年、并肩作战过的同僚,有曾受苏护提携、在仕途上得到过他帮助的后进,还有因家族利益与苏护关联颇深的权贵,
他们在朝堂上盘根错节,有着一定的势力。
哪怕这些人也都清楚苏护犯的是杀头的罪过,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心中对于苏护还是有所偏向。
若帝辛直接处死苏护,虽然这些人嘴上没有一点同情,甚至还会对帝辛举动大加称赞,但心中必然会有不满和恐慌,
这些人心中说不定会兔死狐悲,担心明日自己是否也会因稍有不慎触怒龙颜而落得同样凄惨的下场,对帝辛心生怨恨,甚至在暗中串联,
而这才是帝辛真正担心的,毕竟在帝辛的认知之中,大商混乱根源便是这些诸侯。
如今,帝辛对苏护从轻发落,仅仅责令其居家反思,在这些人眼中,帝辛宽宏大量,自然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甚至那些原本同情苏护或者对帝辛心存疑虑的朝臣,也会因此对帝辛的仁德有所认可,进而更加忠诚。
如此一来,帝辛不仅避免了朝堂上可能出现的动荡,还巧妙地利用这次事件,进一步凝聚了人心,稳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再者,帝辛将苏护留在都城之中,也是另有深意。
因为他可通过苏护,对冀州的权力进行一定程度的干预和掌控,直至最后将冀州彻底收归所有。
这样一石三鸟之谋划,自然远比直接处死苏护好得多,不仅能达成多重目的,还毫无后患之忧,
帝辛又怎会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