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寒根本不去管苏桑田是什么表情和心情,严丝合缝地扣好了衬衫领子,再随意地披上了长款西装外套后,端着三分潇洒七分高雅就走了出门。
谢俞一贯是紧随其后的,但是现在多了个苏桑田,赤着小脚就跳下床追着长腿欧巴,从屁股后头一路奔到了宁初寒的面前。
“我不要你送!”
有些气喘,神色却分外坚定。
就连谢俞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今天的事我承认我也有责任,我向你道歉,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事情。但是我希望我们从此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我不需要你……”
“我并不接受一夜情。”宁初寒冷声打断了苏桑田的话。
谢俞差点笑出声,这才是他家Boss,外表冷酷霸道,内心纯情的一比。
在走出这扇门之后,宁初寒又恢复成了初见之时那座生人勿进的冰山。
“可是我……我……”苏桑田能明白宁初寒口中的“一夜情”是什么意思。
她作为一个从男系社会穿越而来的女人,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才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们彼此并不认识,门不当也户不对,荒唐过后本该就此背道而驰的。
她可以重新找份新的工作,然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脑海的固有认知里,这个世界的女人是可以抛头露脸出门的。
但是她没想到宁初寒会拒绝接受这种对他有益无害的请求。
明明看起来这么优秀的男人并不是非她不可才对啊。
“没有可是,”宁初寒绕过苏桑田,步伐没有任何停留的意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见过你的家人,就去趟民政局。”
苏桑田只能亦步亦趋地小跑着,找不到可以打破话题的时机。
懊恼的表情加上放不开的矜持动作,像个不敢反抗的受气包的似的。
最后是谢俞拉住了苏桑田,将从房间内找出的一次性拖鞋拿给苏桑田穿上。
“对不起苏小姐,我忘记给你买鞋了。”谢俞自然是护着自家Boss的,擅长恰当地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请穿上这个吧,万一不小心受伤了,Boss会怪我办事不力的。”
“啊,没关系没关系。”苏桑田实在是怕了这种莫名的善意,连忙套上拖鞋,想着谢俞到底为她破费了多少钱……一摸口袋……哦,新衣服来着。
原来的那个苏桑田好像没带银票子出来?
被遗忘在第十层的某套间洗手间的包包如果会哭,现在一定哭得很大声。
但是如谢俞所料,苏桑田果然将“分道扬镳”的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在谢俞心里,虽然宁初寒是个有无数小毛病的傲娇总裁,但是多年的工作交流下来,谢俞知道宁初寒其实心软又重情,只是习惯戴上冷硬的面具来掩盖自己的真心。
只是为了在这残酷的金钱塔中寻求生息。
人们只见有钱人光鲜亮丽的奢华外表,却并不清楚再漂亮的棋子也会有被主人腻烦的一天。
正是因为宁初寒的内心世界中多是辛苦,才会在幸福彻底流逝前学会用冷漠来保护自己。成为了冷血的高级动物后才能更好地猎物。
这也是谢俞从底层一路爬到总裁助理这个令人艳羡的身份地位后才明白的关于命运的道理。
就比如一场误会之下的短暂情事,Boss的第一想法是为了担负作为男人的责任而选择放弃利益链更高的苏家。
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从不随意践踏平凡人的尊严,这大概是宁初寒最富魅力的地方,但是无人可以窥探万分之一。
其实谢俞有一点想错了,那就是苏桑田真的对宁初寒没有半点向往的意思。
苏桑田只想云和泥继续被差别对待着,她懒得仰望也疲于接近,她再也不愿将新生命与爱或男人这些字眼扯上半点关系。
灰姑娘与霸道总裁的戏码,谢俞是看不到了。
直到苏桑田坐上了宾利的后座,与宁初寒中间隔着的不到半米的距离让气氛再次波动了起来。
谢俞打发走了原来的司机后坐进了主驾驶的位子,“Boss,是先送苏小姐回家吗?”
如果要去民政局的话,还需要两人集齐证件。
谢俞想Boss应该不急于一时吧,苏家那边的人还得先安抚下来才行。
尤其是苏柔小姐。
“嗯,开车吧。”
宁初寒自然想得更全面——先是苏家,再是宁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唉,想想就心累。但是总裁是不能将“心累”两个字写在脸上的。
宾利稳稳当当地开了出去,但苏桑田还是被唬得像个傻子一样,后背紧贴着座椅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马车.......哦,没有马的车好可怕……但是好神奇。
发觉没有危险了以后,苏桑田才大着胆子靠近车窗向外望出去,“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宁初寒没有听见苏桑田的喃喃自语,半仰着头靠上了座椅开始闭目养神,性感的喉结滑出了衬衫衣领。
而后知后觉的苏桑田才想起来要问,“民政局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