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
自从这颇有来头的沈美倩进来大闹一番,笑声与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好个热闹。
江程与蓝姑娘夹杂在指指点点的人群之中,看着他们比戏台子上更加引人注目的“表演”。
围观的族长看的目瞪口呆。族里亲戚小声道:“这又是一个小母老虎。戴二少爷这孩子也真是有霸道桃花运啊……”
“你说,该当何罪。你设计陷害,鸡鸭有毒,谋害亲夫,还想让他娶你,是不是在做梦!难道你是想霸占他家财产不成?”祝姑娘意思是借此机会让沈美倩老实一下,不再纠缠戴家。
戴医生既然听见她如此小声训斥,明白姑娘的好意不想让所有人听见,仅仅是吓唬此女,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怎料沈美倩却大声嚷道:“哪来的有毒鸡鸭?你诬陷我!不是我做的,你冤枉我!我带来的家禽是你们二人踩踏死掉的!如果你胆敢冤枉我,我军中的哥哥,沈良,听说过吧?他可是认识赵旅长那边的人,你一定会受到严惩!我能将你交给警署。或者将你一家老小充军!……或者将你,交给鬼子军营做歌姬!”
祝姑娘一听见歌姬二字,忍不住笑,寻思着我大山来的丫头,岂会唱那些歌,仅仅会儿歌而已。
戴医生却担忧起来,这个沈美倩不是省油的灯,她说的出做的到。充军有一点可能,歌姬更加有可能。
之前,鬼子从她家曾经带走几个卖身契约的小丫鬟做慰安妇,免了沈老爷的对日军鬼子半年的钱财孝敬。这事情众人皆知。
这要是把可爱透灵的祝姑娘带走了,他真是舍不得。毕竟也是母亲给他定的娃娃亲。他犹豫是否此刻公开毒药之事,感觉尚在游移之间。
怎料祝姑娘并不担忧:“好,如果鸡鸭无毒,是我冤枉了你,我随你处置!”
祝姑娘言:“如果有毒,你要撕毁婚书,承认退婚,不再纠缠戴二少爷和其家人,你是否可以做到?”
祝姑娘正义,竟然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二。戴医生很是感动。
沈美倩信誓旦旦,答曰:“我怕你?就依你!看看你一会如何收场!”
她又犹如狠狠摊牌般对着祝姑娘小声说:“如果我输了,不但这退婚书有效,我今日就去做歌姬。对你公平!”这些鸡鸭是从张老爷庭院饲养的,一直活蹦乱跳的,怎会有毒。所以她才不信。
二女嘀嘀咕咕不知所为何事,却有一种相见恨晚般的感觉不约而同达成了一致。于是一起看着戴医生。
他不知所措道:“有关毒药之事,尚未调查清楚,此事不宜声张,若是有毒,我们就地销毁。”
沈美倩快步走上前,冷笑道:“怎么,你怕了?没有证据了?就知道你包庇你未婚妻。来人,戴二少爷,你的这个女人,怕是保不住了!冤枉我的人,你知道那个下场。不过你不用担忧,她这么年轻漂亮,鬼子会对她很好的。说不定,还可以做哪个少佐的侍妾,呵呵。”
她的仆人在附近躲避观看,此刻听见没有证据,于是耀武扬威走出来。
沈美倩那邪邪的小笑容却彻底激了戴医生的怒气。
他怒了。这沈家姐姐竟然想把自己的娃娃亲祝姑娘送去鬼子军营做歌姬。
见周围闻风得势的沈府家仆们,各自拎着发臭的家禽笼子,横七竖八推搡各自过来。究竟谁先动手捉拿这武功高强的祝姑娘,他们犹犹豫豫。
看来,戴医生想要暂时隐瞒毒药之事,却是不可行了。于是随即吩咐仆人叫来之南,带着刚才房内的化验证据,要呈上令人吃惊的事实。
众仆人按照他吩咐,搬来长条桌子,稳当放置在族长和戴老爷面前。又摆放好椅子,让各人落座。
但见那容器里面的耳坠子,已经与黑暗物质分离。黑色的化学中和物质,诡异的飘在水面。
他接过之南递过来的另外一只容器。大声道:“各位长辈,大家亲眼作证。我再做一次化验,给大家看。”
戴医生叫仆人拿来沈家仆人的一个笼子,将笼子里面一只死相的鸭子取出,用白色手巾沾了一点粪便,然后用剪刀裁剪开,带着粪便的小块手巾丢入容器。随即加入试毒粉末和液态水,拿小棒子进行搅拌,随着搅拌,清晰的容器里面,很快的透明液体呈现诡秘的黑。
篮笙在台阶下面观看着,小声道:“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真是得意忘形,随便就要把别人送去充军,口无遮拦,好像还跟鬼子认识似的。”
江程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这里面定有玄机,说不定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不是省油的灯,看也看得出来。”
江程一边观察他们台阶上的动静,一边注视着会客厅大门。
不大一会,见宁显搀扶着他的爱妾赵玉雁走出来,族长连忙邀请他们落座附近。
宁显却不悦道:“我刚才听见吵吵嚷嚷,有什么毒药之事,此女竟然还要送祝姑娘去鬼子军营?”
随即找了个座位,安排赵玉雁坐下,宁荣坐其身边,不慌不忙道:“嫂嫂可安好啊。”
宁显斥责道:“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吓唬你嫂嫂。”
赵玉雁:“没事,显,他还年轻。”
宁荣不屑一顾的撇嘴,一抹冷笑。
宁显瞪眼小声斥责:“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跟嫂嫂也要保持点距离。”
篮笙见赵玉雁魂不守舍的悄悄望向他们这边,尴尬道:“少爷,那女子与赵玉雁只有七分相似,也许是年龄变了的缘故,或者你我认错了人。”
江程:“不会认错的,我有把握,而且武晨说过,她嫁与宁府做宁显之妾。准是她。”
“武晨的话,你这次当真了?”
江程若有所思的回答:“他虽然与我为情敌,但是他也算是一个正义之人,这话他不会欺瞒我。”
情敌……篮笙笑了。
江程:“笑什么,我对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