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明说进阶丹有毒一事,生怕闹开了,他落得跟叶若云一样的下场。
而且闹开了,他就没法跟吴育贤施展他们的计划了。
有了争执,到时候叶弑音死了,师祖总是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啪!
茶盏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响起的声音,让朱理辉吓了一跳。
“事情都未交待明了,还好意思说进阶丹一事?”叶弑音怒着声音,冷冷的说道。
没把事情交代完,还想要她的解药,简直做梦。
朱理辉没想到叶弑音会说来脾气就来脾气,他沉吟了半晌,依旧抱着侥幸,但却是底气不足的问道“实在想不起,不如师叔指点一二?”
他想,她应当是不知昨儿他跟吴育贤说的事。
叶弑音冷然看着他,轻哼一声“只怕吴育贤今早已到了大昌城,还有两位长老至今还未来交接事。”
叶弑音一句话,将朱理辉的一丝侥幸,都给打散了。
她果然是知道了昨儿跟吴育贤商量杀她一事,刚才这一句话,就是在提醒他,她什么都知道,别想着隐瞒他。
“请师叔降罪。”朱理辉惊讶惊恐之余,连忙跪了下去。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小瞧了她,不仅知道宗里与太子有关系,只昨天才商量的事,也未能逃了她的眼。
只怕他们昨儿几个,在她眼里就跟那跳梁小丑一般吧。
“师侄可是想起还有事没有禀告了?”叶弑音眼神凉凉的看着朱理辉。
“是,稍后与那些书信一起给师叔过目。”朱理辉伸手擦了一把虚汗。
他,可不敢小瞧了她。
叶弑音这才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等我过目完,再说进阶丹一事。”
“是。”朱理辉不敢有异议,只是小声的问道“那效果……”
能不能先解了他的痛楚,毒发之时并不好受。
“进阶可没容易。”她这话就是说,不会每天发作,但想要解决痛苦,就看他怎么做,一语双关。
朱理辉听了,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在拿到解药之前,没有似昨晚那般痛楚,自然是好的。
“想来明日吴育贤便回宗了,不知师侄要如何教他?”
她在问他,此时可知怎样做。
“师侄自是听从师叔的。”她让他如何做,他就如何做,谁让他的小命被她掌握在手中了。
“我未来皇子妃,自是没有多少时间管理元武宗,一切都还要由师侄打理。”叶弑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以事就事吧。”
朱理辉只觉得头疼,这是让他将计就计,继续当那要谋害她的坏人,当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儿。
这简直太考验他了。
“你去忙吧。”叶弑音挥手,淡淡的说道。
朱理辉弯了腰,然后退了出去,想着今早跟叶弑音对话,抬头看了下太阳,刺眼的很,似要刺穿他的心思。
他还敢背着她有小动作?
显然是不敢了,现如今还是赶紧把事情整理出来,然后交给她,赶紧换了解药再说。
因是大白天,来往的人比较多,墨君邪此时倒是没有出现。
等叶弑音用过午饭,朱理辉又匆匆的过来,递上了一叠纸上来。
叶弑音随意翻了几张,均是近年来,元武宗跟太子府,吴府的联络书信,以及他们所说,所做过的事,倒是事无巨细。
而还有一张,写着是吴育贤跟两位长老是如何说服他,让他杀了她。
朱理辉觉得安静,抬眼悄悄的看了一眼叶弑音一眼,见她沉默的翻看着,心不由得一沉。
这般也不知会不会恼了她。
“想杀我的心思还挺重的。”叶弑音将的纸张轻放一旁,淡淡的说道。
“侄儿是被他们给蒙蔽了,还请师叔给个机会赎罪。”
他一个老头,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自称侄儿,想想也是丢脸。
叶弑音轻哼一声“他们让你如何,你就如何做,只需这之前需跟我知会一声。”
她也懒得拆穿朱理辉,是因被他下了毒,才这般低声下气。
“是。”朱理辉回道,知她这是想将计就计了。
此时,他也不敢提解药一事,既然她要用他,那自然会给了他解药的。
叶弑音抬眼看了下朱理辉,抬手就是扔出一个瓷瓶,见他接住了,才缓缓说道“一个月一次。”
朱理辉听了这话,微皱眉,竟然不是给解药,而只是服用了,不会毒发,可即使他不满,也不能说什么,他现在没有这个资格。
“此丹只此一家,可别觉得有了药,能够让医师去辨别。”叶弑音轻扫了一眼朱理辉,便将他的心思给看透了。
以为能够拿着现在的一时解药,就能让别的医师给研制出解药?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
万神医的药,岂是别人能够轻易解的?那岂不是要砸他的招牌?
朱理辉连忙低头说不敢,但却震惊叶弑音能够如此读透人心。
“我大昌城还有事,元武宗的事就交给你了。”叶弑音说着微微抬眸,说道“我希望下次来,不再看到那两个老头。”
朱理辉知她这是想杀了杨徐两位长老,忙说道“若是我出手,只怕太子那边会怀疑。”这样于她的将计就计没用了。
叶弑音轻哼一声,冷道“你自己看着办。”
做了宗主几十年,若是没有点手段,实力,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说什么怕怀疑,那不过是推迟,他并不想动手,估计想做墙头草。
朱理辉再次将头给埋低了点,只觉得再次被她给看透心思一样。
“墙头草只会死的更快。”叶弑音看了一眼朱理辉,说道“若无事,半个月就回禀一次元武宗的事。”
朱理辉低头说是,无事是这样,有事自然要及时回禀了。
“你也该收新徒弟了。”叶弑音说着,也不等朱理辉说话,便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朱理辉知道叶弑音这话也是让他逐出周志豪,可这个徒弟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如亲儿一般,他哪里舍得。
他想为周志豪求情,却见叶弑音压根就没有要再开口的想法,便只得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