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荣宝山庄是戒严状态,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邢捕头的人正在整个山庄搜查千机笔的下落。包括吴晴一行人在内都要仔细搜查,只不过在搜吴晴一行人的时候,衙役们格外小心,并不惊扰他们。
搜查完之后,陈瑞林推着吴晴四处看看,找些线索,他们在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倭人动的手。
他们来到荣毅所在的院子里,见到小厮在倒着药渣,吴晴用鼻子嗅了嗅,确实是治疗偏头疼的药物,用药方子也对,确实需要加入一味有毒的药物去中和药性,那袁鹊说的不错,确实需要他加一味药进去。
吴晴拦住小厮“麻烦问一下,是你昨天去请的袁大夫来给二少爷瞧病的?”
这小厮见过他们知道是山庄中的贵客,而且山庄又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敢怠慢。
“回公子的话,昨天是我伺候的二少爷,我们二少爷有偏头疼的症状,昨夜突然发作,我便去请袁大夫来,袁大夫来了之后,给少爷扎了几针,少爷好多了,沉沉的睡去,但是袁大夫说,他这样只能暂时压制二少爷的头疼,还需要给二少爷熬药,不然一会疼起来会更厉害,所以袁大夫当场就写了药方,要我去抓药。”
“那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吴晴打断他的回答。
小厮回答道:“那时候还未到子时。”
“你确定吗?”吴晴问道。
“我确定,因为袁大夫说刚给少爷施了针,要保持安静,我怕打更的过来吵着少爷,便和打更的老王说了下,让他今天别来二少爷的院子。那是正距离子时还有些时间。所以我很确定。”
“嗯,你继续,然后呢。”吴晴又开始转动着手里的戒指。
“后来,我就去庄上的药房中,按着方子拿药。之后便回到了二少爷的院子里,那时候应该刚到子时,我就给少爷煎药,等煎到一半的时候,袁大夫将另外一味药,放入砂锅之中,继续熬着。因为这药特殊,所以袁大夫要在这看着,等药煎好了后,袁大夫把二少爷头上的针拔了下来,让他把药喝了。看着二少爷喝完药睡下后,袁大夫才回去。”
“袁大夫回去是什么时辰?”陈瑞林问道。
“他刚刚说了,打更的老王子时之后便未曾来过,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时辰。”吴晴带着笑意看着陈瑞林。
陈瑞林一拍自己的脑门,尴尬的说了句“瞧我这脑子。”
那小厮说道:“我还真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吴晴问道。
小厮回答道:“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寅时了,因为那时候天已经没那么黑了,我还说袁大夫辛苦了,一夜没睡。早些回去休息。”
陈瑞林见小厮如此的笃定便和吴晴说道:“荣耀的死亡时间在丑时到寅时之间。这么说来,这个袁鹊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按照时间推算确实没有,所以吴晴便打算离开了。
“不过这药也熬的够久的,都熬了两个多时辰了。”
陈瑞林这句随口说的话,倒是让吴晴疑心再起。又问着那小厮: “昨夜一直是你熬药的?没有其他人?”
“是的,因为二少爷脾气古怪,很多人伺候不来,所以只有我伺候着二少爷,不过其实二少爷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是个好人。”
“那你熬药的时候,袁鹊在哪?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吴晴追问着。
“我熬药的,袁大夫坐在桌边,喝茶休息,不一会又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我还让袁大夫在我的床上休息会,等我熬完药叫他,可是他不愿意,说就这样趴着挺好的,我也就没再多问。就继续在在院子中熬药。要说特殊的事情…可能就是,我熬药的时候,熬着熬着眼皮就打架了,所以我眯了会,后来要不是袁大夫把我叫醒,我都快把药熬干了。”
吴晴顿时神情一变连忙问道:“你睡着了?你睡了多久?”
陈瑞林也盯着那小厮,看着他回答。
“也就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吧,对,绝对不超过半刻钟。”
陈瑞林连忙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打更的不是没再来过吗?”
那小厮指了指桌上的蜡烛说:“确实打更的没来,但是有蜡烛呀,这蜡烛一整根燃烧完是三个时辰,二少爷睡觉必然要亮着蜡烛,所以这蜡烛我都是子时点上,卯时过后才会燃烧完。昨天我眯了会后,被袁大夫叫醒,这蜡烛只燃烧了一点,按照当时蜡烛的燃烧程度,最多也就是一刻钟。”
吴晴示意陈瑞林将自己推过去,看着桌上蜡烛台上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用手摸了摸烛台中的残蜡。
“你说袁大夫应该是寅时走的,他走的时候,这蜡烛烧完了吗?”吴晴问道。
“这…我没在意,当时我太困了,见少爷没醒,我躺在床上睡了会。”
“药方还在吗,我能看看药方吗?”
见吴晴要药方,那小厮便把药方给了吴晴,吴晴看着药方,又将地下刚刚小厮倒的药渣捡起来,放在手上搓揉着,然后放在自己鼻尖下细细的闻着。
“这个药方能给我吗,这袁大夫的药方写的挺好的,我想学习学习。”
“您拿去便是,这药方我以为二少爷能一直用,结果袁大夫说这是应急的药方,今天再把可以长期服用的药方给我送来。”
“如此就多谢了。”吴晴向小厮道谢,并让陈瑞林推着他离开。
“果然如此…”吴晴心里想道,可是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吴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查到了什么?”陈瑞林边推着吴晴边问着他。
吴晴看着手中的药方和那些蜡烛的残渣说道:“我还不确定。让我在想想,瑞林我们去荣耀的房门口在看看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
陈瑞林应了一声,推着吴晴一起去荣耀的房间。
二人在房间内的密室里查探着,忽然一阵叽叽叽叽的声音,吴晴眉头一皱,一金钱镖打去,一只老鼠被钉在了地上。
“荣家庄主的卧室,又怎么会有老鼠?”吴晴自言自语的说着,陈瑞林检查后发现,地上有馒头的碎屑,当时光顾着看尸体,没人注意地上这些轻微的馒头碎屑。
“走,去看看验尸报告。”吴晴说道。
他们走出荣耀的卧室之时吴晴又闻到一些熟悉的味道。只是想不起在哪闻过同样的味道。
不一会,吴晴看着验尸报告,嘴上说着了句“果然是这样。”
在看完尸检报告回去的路上,吴晴遇到了荣学。
吴晴与荣学打着招呼并说道:“荣少爷,我正好想去找你。”
荣学似乎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说道“吴公子,何事。”
“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当时给你们荣宝山庄的那个威胁信,还在吗?我想看看。”
“哦,巧了,正好我带在身上,准备给邢捕头送去。”说罢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吴晴。
吴晴接过信,仔细的看了看,又递还给荣学,谢过他之后便离开,只不过吴晴在与荣学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嗅了嗅鼻子,好像是那股很熟悉的味道,看着着满是困意快步离开的荣学若有所思。
回到住处,看着莫若正对着院子空旷的地方发呆出神。而陈瑞林果断的选择了消失。
吴晴上前去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莫若回过神来,心里想着: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嘴上却说道:“没事,就是觉得天气不错,晒晒太阳,暖洋洋的不由得有些放空自己了。”
刚说完,一只猫从院子的花坛上一跃而起,回头又对着莫若张了张嘴,“喵呜…”的叫了一声,这突然的一下,吓着了莫若。
“这个若柒,昨天不是让她她把这只猫抱出去了。怎么今天又来了。”
话音未落,若柒怀中抱着一只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姐,你错怪我了,昨天那只在我这,我见昨天天色晚了,就将这只猫放在了我的屋里,准备今天白天再送出去,刚刚那只可能是后来的。这院子猫不止一只呢。”
天色太晚?没送出去?放在屋里?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吴晴将这些信息串联了起来。有些事也就想明白了。
由于荣耀的死亡,荣宝山庄的封锁,再加上捕快在山庄不断的搜寻千机笔,所以整个荣宝山庄的气氛都很压抑。众人的午饭由山庄的人送到们住的院子里。
众人边吃饭边先聊着,从荣耀的死又聊到元宝山庄的继承权。
“少爷,今天那个荣大少爷,还真是下死手。”巧珍说道。
“哦,怎么这么说?”吴晴给莫若夹了块瘦肉。
“我今天不是给荣管家包扎的嘛,好在荣管家那有一块皮质的绑带保护了一下,不然这一刀要是实打实的砍在那二少爷的胳膊上,这想不伤筋动骨都难。”
“皮质的绑带?在胳膊上?”吴晴问道。
“嗯皮质的。据他说是因为在工坊做事的时候经常撞着胳膊所以佩戴在身上的。”
“另外一只手有吗?”
“好像也有,虽然我没看见。但是给他包扎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他另一只手的时候,我感觉到有这种皮质物的存在。”
“而且我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的手臂有厚厚的茧,像是什么东西长期磨出来的”
吴晴听到耳里,记在心里。准备一会去这荣家的工坊看看。
巧珍接着说道:“看来这有钱人家的管家也不好当呀。”
吴晴打趣道:“你这是对我这个少爷有意见呀,我可没让你这个吴府内宅大管家做苦力活呀!”
这半开玩笑的话引的众人面带笑意。
“少爷!”巧珍嘟着个嘴,又冲着莫若说道:“莫若姐,你看他。”
莫若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没事,姐罩着你。”
这种家一样的气氛,是吴晴最喜欢的感觉。
吃过午饭之后,吴晴便和陈瑞林去荣宝山庄的工坊看了看,荣家最出名的就是造纸之术,工坊的伙计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吴晴随便叫住一个小伙计,给了些银两问道“兄弟,麻烦问一下,这荣管家经常来这里吗?”
“是的,我们荣管家经常来这里,凡事都是亲力亲为。和我们这些劳工都能打成一片,没什么架子的。”
吴晴又问道:“他每次也和你们一样,带这么厚重护臂去淘洗?”
“那不是,这荣管家,什么都干,唯独不干这种需要将袖子卷起来的活,有一次不小心把袖子湿了水,弟兄们让他把袖子卷起来,他偏不,还连忙回去换了件衣服再过来。据他说,他这两条胳膊有风湿,这一年到头衣服都要包裹的严实,不然一到冬天,他疼的就不行。”
那伙计说完之后,便接着去干活了。
陈瑞林推着吴晴离开工坊,到了一处空旷又比较僻静的地方。
陈瑞林开口问道:“你怀疑荣管家?”
吴晴点了点头直接说道:“是的,你看,这件事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你想这山庄当天鲁七布置了铃铛阵,当天晚上并无异常也没报警,我去看过,阵法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也就是说密室里的金箭刁林并不是当天潜入的,如果他是前两天潜入的,那他潜伏在山庄何处才能不被发现?”
“可是那天不是说了,将金箭刁送下山了?”“等等。”陈瑞林自问自答的说道着“那天送金箭刁林下山,只有荣管家自己说送出去了,并没人看见,也就是说,刁林出没出去,只有荣管家知道。”
吴晴接着说道:“你我都初步验过刁林的尸体,也看过邢捕头给的验尸报告,这刁林之所以被称之为金箭刁林,是因为,他的袖中箭乃是一绝,而且所用之箭都为金色,所以称之为金箭刁林,经常练习袖箭触发,会在双臂会力量感十足,而且皮肤表面很粗糙且有茧痕,可是那具尸体,虽然也是孔武有力的模样,但是双臂光滑,根本不像,交易过袖箭的模样。所以…他根本不是金箭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