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一行已经离开了闽南数日,出了闽南进入北国的国境后,一切安全都交给了钦天监和沿途的军队,韩忠给吴晴安排的护卫骑兵们自然返回到南国的境内,进行驻扎,等待着他们回来,再一路护送萍郡主回去。
一路春光正好,这次带使团的接萍郡主的是礼部侍郎鹤远,而使团里也都是来过北国的老人。莫若就在北国的上京城留学,这次回来,不面色阴沉已经算是很好了,而巧珍在幼时也是富甲一方的陆家长女,经常来北国,冷弃天生就是一张冷脸,更别说陈瑞林这个生意遍布天下的富二代了,唯一显的有些出国兴奋的,只有吴晴。当然这种出国的兴奋还不能表现出来,他要考虑到莫若的感受。
虽然吴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冷峻感,但是从他不停望向车窗外的火热神色就知道,他对异国的景色很感兴趣。
马车的的当当的在官道上疾驰,窗外的落叶,与地上的尘土,随着马车带起来的风儿在空中弥漫。不过马车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稳,这次出使为了路上的舒服,陈瑞林贡献出了他私人订制的马车,不过鹤远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毕竟马车也就只能坐下这么多人。鹤远的马车为了跟上吴晴的马车一路疾驰,颠簸的鹤远一路上都在呕吐。
马车行驶上半个时辰便要停下来休息会。除了让马儿休息休息,也让鹤远下来吐会。
鹤远的马车原本也是以舒服为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除了鹤远吐的上气不接下气之外,鹤远马车的马也不停的喘着粗气。
吴晴好生的安抚着鹤远,不远处陈瑞林收到了信鸽,他熟练的将信鸽腿上的信取下,然后将鸽子放飞了出去。
陈瑞林来到吴晴面前,和吴晴对了个眼神,便将吴晴推到了一个僻静处。
“处里来了消息。”
陈瑞林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了吴晴。
吴晴快速扫了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重点就是记录了范冰清从京畿处转移到大理寺,一直到范冰清死亡的事情。大理寺已经将详细的事情都汇报给了陛下,陛下对大理寺的失职进行了罚俸的处理。同时最后将范冰清抄家,陛下心知肚明,范冰清只是替死鬼,所以只是抄家,家属流放,并未造太多的杀孽。
处报并没有说这事的后续,但是吴晴心里清楚,这事应该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事情是不了了之了。但是陛下心里的那根刺确实拔除不掉了。
太子,四皇子,京畿处,包括京城中势力相当的几个国公,王爷们都成为了陛下心里的那根刺。
吴晴看完之后,用内力将手中的纸震的粉碎。撒在风中,被风吹散。然后能鹤远准备完毕之后,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沿途使团都是停留在北国的各个驿站之中。遇到大些的城市,还会驻脚。询问着吴晴一行人是否需要闲逛,对方的官员也小心接待着,殷勤的侍奉,大家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吴晴破获了杀死陈风的凶手,抓出了潜伏在北国的倭国密探。陈风的历史事件,并没有被公开。所以北国上下还是在把陈风当做未来皇位的继承人来看待,在他们看来,吴晴是帮了他们大忙。
随着每天不断的前行,直到有一天,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影子,将吴晴所在的马车笼罩进去。吴晴坐在马车中,感觉到马车内的光线逐渐变暗。还以为是要下雨了。
马车渐渐前行,众人才将那片笼罩马车的影子看清楚了,此时天上的云层也忽然散开,投下春日的暖阳,将光芒照耀在那片影子上。
原来这是一座极大的城池。
这城池比南国京城的还要显得更加高大雄壮。城上有士兵在高高的城墙上来回行走巡逻。
一股庄严巍峨的感觉从这座庞大的城墙中散发出来。
城门前早已经清场,没有闲杂百姓在此逗留,北国礼部等相关部门的官员,正在等候着南国使团的到来。
虽然只是接回南国郡主,并算不上什么正式的使团,但是北国还是按照两国之间的出使的礼节进行接待。
官道之上,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吴晴和巧珍将脑袋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好奇归好奇。但是作为南国使团还是要讲究基本的礼数。总不能就这样探着脑袋让北国的官员迎接吧。
北国上京城到了。
礼乐起,双方各自见礼,当然这一切自有鹤远去完成。
吴晴只是看着眼前这些繁琐的程序,只是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微微颔首示意。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上京城的建筑上,这座庞大的城池,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矗立多少年,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还依然保持着坚硬。
“见过小吴大人。”打断吴晴的注意力的,是南国驻北国的大使,文林。
吴晴知道他,除了在刚刚的介绍里,听到了这个名字,在这一路上的长途跋涉中,陈瑞林将北国的诸多官员或者南国驻北国的官员都和吴晴一一做了介绍。
吴晴记得这个文林也是南国宰相莫问的门生,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师兄。
正与文林互相熟识与客气之间。一位北国的官员也走了过来。只见这官员一身白衣,五官清秀,手持雨伞。直到这官员走到吴晴面前,吴晴才说道:“少司命今日也来了。”
少司命说道:“吴兄来了,我又怎能避而不见。”
言下之意便是京畿处吴道子的儿子来了,钦天监也要派一个身份相符的人来迎接。
这两位南北风头正盛的年轻人,并不没有表现出众人所想的那番针锋相对,倒是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使团随着北国官员的引领下,进入上京城。
北国上京城,果然一片繁华,街道宽阔,沿途尽是酒楼食肆,好树掩映,景色颇美。
使团在北国礼部尚书周超的带领下,将吴晴一行安排在皇室别院,这次北国皇室算是给足了南国使团面子。
一路上吴晴和周超闲聊着,发现他对南国的官场十分的了解,不仅能说出一些权贵的名字。看他说话的语气应该还和凉王世子徐潇认识。
在谈话中吴晴对北国的朝政也有了大概的认识。当然在来之前,吴晴已经在京畿处的卷宗上看过了,知道这北国并不像周超说的一片和谐。
北国皇帝多病,从先帝传位后,北国皇帝就很少上朝,这几十年来亲自上的早朝屈指可数。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年节时分,才会在朝堂上露面。北国的朝政几乎都掌控在北国太后的手中。北国太后也才五十岁,正巧这几天就快到了她的寿辰。
北国太后掌权已久,他的弟弟宝亲王陈胜,更是一时间风头无二,这也让北国皇室其他人颇为不满。为首的便是这荣亲王,易天风。
荣亲王易天风是先帝的哥哥。易天风作为先帝的哥哥,但是不是嫡长子,所以皇位自然与他无缘,可是北国皇帝体弱多病且无子嗣,私底下大家都在猜测,这以后的皇位传承该怎么办,而易乃北国国姓,现在只有易天风还姓易,奈何他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只有十几个女儿。他有十房侧妃,却没有一个儿子。别人这么多年都忙着争名夺利,而他则忙着生儿子。
太后当权,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宝亲王陈胜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在极力辅佐太后,培养自己的儿子。拉拢大臣,组织势力。与荣亲王不同,他不忙着生儿子,他有一个儿子,是未来可能继承大统的,不过死了。
若不是这陈风死了,荣亲王,和宝亲王的矛盾暂时压制了下台,只怕现在的上京城依然是乱做一团。
北国现在的皇帝叫易动,这个名字确实过于普通,是因为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先帝希望他多动一动。有一副好体格,所以就叫他易动。不过这名字似乎也没有改变他的体弱多病。
所以北国太后便接掌了政治大权。与垂帘听政的方式不同,北国太后是直接介入管理,将权力都集中在了手上。不过她倒是任人唯贤,太后的娘家姓陈,这么多年权力最大的也就是荣亲王,而其他陈姓的人,都是其能力任职。可以说北国太后这么多年掌权下的北国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使团到了别院,自然有相关人等安排负责住宿,忙了好一阵子才安排妥当。周超作为礼部尚书,自然理所应当的安排晚膳,千真也就是倭国的间谍千叶真一,一直官至礼部侍郎,好在他的身份被吴晴给查了出来,不然若是真的出了事,周超也少不了连带。可能是作为感激,这住宿安排的甚是隆重,膳食也安排的格外丰盛。
席间周超稍微试探了下吴晴的酒量,却发现吴晴的酒量深不见底,几番之后,他便想去试试看陈瑞林的酒量,发现这人更是拿酒当水喝。顿时便失去了与他们拼酒的念头。
在此期间,少司命没有和他们一起用膳,吴晴听说他在城外与自己见过面之后,便回宫了,据说是给太后复命。很显然,钦天监牢牢的掌握在太后手里。
席散人去,整个别院就只剩下使团自己的人。北国的侍卫只有少数人在门外守护,内院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使团自己处理。这次出使北国,京畿处的护卫倒是来了不少,在原本。吴晴带的人的基础上,秦双月又将跟随自己来闽南的人马都留给了吴晴。
文林喝的有些醉,周超安排人将他送走后也一并离开,离开前和鹤远说好明天再商谈具体的接送事宜。
莫若作为南国宰相的掌上明珠,又在北国学习多年,自然对北国的官员比较熟悉,所以也被敬了几杯酒,不胜酒力的她早早的回到自己的屋里睡觉,若柒贴心的伺候着,吴晴不放心安排巧珍也去看看。而冷弃则在确定这里足够安全之后,被吴晴强制性的留在自己的屋内稳固自己的剑心。
房内吴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喝了不少有些头疼,但是在这异国他乡,他也要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去院里透透气。
半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天上星光点点,晚风透着几股凉意。
也许是酒喝的太多的缘故,吴晴有些口渴,刚想喊着巧珍拿些茶水过来,却想起了巧珍已经在莫若的房内照顾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着时隐时现的月亮,自言自语道:“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没想到小吴大人还会看天象。”随着声音的响起。一杯热茶也递到了吴晴的面前。
由于喝了酒,再加上自己觉得所处的环境很安全,所以吴晴就放松了警惕,有人在他身后出现,一时间也没有察觉。
随着鼻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吴晴接过热茶,嘴上说了声谢谢。
送茶来的正是李琴。
喝了两口茶,解了渴,也舒缓了酒意。习惯性的想把茶杯递过去。才想起来,这不是巧珍。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场景一度有些尴尬。
好一会吴晴才说道:“什么时候到的?”
李琴很自然接过他的茶杯。
“刚到一会,已经用过膳了,刚好看到你坐在这里,想着今晚你应是喝了不少酒,便倒杯茶来给你解解酒。”
李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温柔。这种温柔与莫若的善解人意不同,这种温柔有种从骨子里带出的媚。
李琴和南国的歌舞团都来到这里,毕竟北国太后五十寿诞在即。既然吴晴一行要接回萍郡主,那自然少不得给北国太后祝寿,所以舞团也随着使团出发,以备给北国太后献舞。只不过她们的行程没有吴晴一行快,故而现在才到。
吴晴还想和李琴说些什么,一声少爷,打断了吴晴的思路。
巧珍端着一壶热茶说道:“少爷,天凉。该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