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觉得有人在窥视着他们之后,吴晴的所有行动都带着些小心。说着通道一直走了很久,终于吴晴在一处拐角处,让徐萍停下。
“怎么了吴晴,为什么不走了,发现了什么吗?”
他们一直是顺着通道和地上的印迹走的,吴晴突然让自己停下,徐萍并不是很理解。
“是不是前面有什么机关?”
徐萍并没有感觉到有危险的存在,所以只能问着吴晴。
吴晴看着地上的痕迹,又看了看四周的墙,然后用手敲了敲。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墙的后面还有空间。
“你感觉到了吗?”吴晴问道。
“什么?”
徐萍显然不知道吴晴所说的感觉是什么,她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在你推着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的轮椅的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产生了回声。”
徐萍十分不解。
“在这里有回声,不是很正常吗?”
吴晴点头说道:“有回声确实很正常。但是这回声,却出现了两道,有一道一直延伸到这一堵墙的后面。”
吴晴口中的墙那堵墙,就是他刚刚敲击的地方。
“你是说,这个后面还有空间?”
吴晴继续在墙上摸索着。
“这后面,有一定的空间,而且还不小。”
试着在墙上摸索了一番,吴晴感觉到有一块砖的感觉不一样。于是用手往里一按,随着“轰”的一声摩擦,伴随着阵阵灰尘,石壁上的一道暗门打开了。
随着暗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难闻的霉味。
这里面光线黑暗,吴晴让徐萍拿着墙壁两边的几根蜡烛,方便照明。
就在徐萍准备把蜡烛放在桌上之际,忽然蜡烛的光芒照到了屋角的一处,吓的她手中的蜡烛直接掉落。
好在吴晴眼疾手快,将蜡烛接住。
吴晴用手中的蜡烛照明,看向徐萍看的方向。
那是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干尸。
那干尸正倒在这个屋子的床边。
很明显是屋子之前是住过人的,床铺,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或许这具尸体就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吴晴来到尸体面前,用蜡烛仔细的检查着尸体。从各方面来看,这尸体已经死了有十年左右。
越检查,吴晴的眉头皱的越深,因为这尸体深可见骨的伤,实在太多,最重要的是,从此人的腿骨来看,应该是轻功卓绝。
而即便是已经变成了干尸,他的脖子上挂着的配饰还在。这是一颗普通的打了孔翡翠珠子,用极为普通的绳子穿好了,系在脖子上。吴晴看了看绳子的绳结,这一看就是小孩子系的。用最简单的打结方式,反复系了很多下,这才将穿过翡翠珠子的绳子系结实。
吴晴顺手将这挂在脖子上的翡翠珠子取下,拿在手中端倪。而他没发现,自己手中的珠子,已经让身后的徐萍有些热泪盈眶。
正在的端倪着翡翠珠子的吴晴,原本想看看这珠子有什么能确定死者身份的线索,却被身后的徐萍一把夺过。然后拿在手中。
徐萍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忽然就抱着吴晴大声哭了出来。
吴晴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只好高高的举着,显得有些尴尬。此刻他已经猜到了这具尸体是谁,毕竟除了韦青,现在也没人能让堂堂南国萍郡主哭成这样。
而吴晴借着吴晴的胸膛,除了悲伤的哭着,她的思绪也回到了送韦青这颗珠子的那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韦青因为对阳光不适应所以极少在白天出现,大多数都是在自己的军帐中待着。而那时的徐萍,自小就是在军中生活。 她还记得,那天是自己走进了韦青的营帐,将这个穿好的翡翠珠子给韦青戴上,那时候的她不会打绳结,所以用最简单的绳结方法,打了一个又一个,才把绳子系好。她都记不得自己那天说了什么,只记得韦青说过他会一直带着淼淼送给他的挂件。
徐萍趴在吴晴的身上发泄完了自己所有的悲伤情绪,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是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以说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痛苦一番发泄后,便恢复了情绪。
“谢谢。”
从吴晴怀里出来之后,徐萍用了一声谢谢缓解了尴尬,就像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没有给吴晴回答的时间,徐萍又接着说道:“他是韦青。”
当然。吴晴也已经猜到。
此时的徐萍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她上前来给韦青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时候,父亲一直在军营,所以我自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父亲每天都很忙,而母亲则是和其他夫人负责军中的后勤,所以很少有人管我,只有韦叔叔,因为他白天很少出行任务。所以他陪我的时间会多一些。有时候,就算是白天他也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带着我在营地附近飞来飞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慢慢跟着他学起了逍遥步。”
徐萍一边说着小时候韦青是怎样对她好的,一边想找些东西将韦青的尸体裹住带走。
正当她翻着韦青床上的被子,准备用被子将他裹起来之时,从被子中掉出一封信。
徐萍捡起信封,上面写着:有缘人亲启。
徐萍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借着烛光,准备和吴晴一起看这一封信。
徐萍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几个字,让他们为之一振。
害我者,苟燕恒也。
二人对视一眼,接着往下看。
我叫韦青,原南国西征大军先锋官。如今在这里了此残生,外出无望,望有缘人看到这封信,将此信送到南国驻北国外交处,不胜感激。
我在最后一次跟随元帅西征之时,我们中了埋伏,死伤无数,我并非逃兵,而是一路护送元帅唯一血脉冲出重围,而后我准备返回军中,与兄弟们一同赴死。可惜,我重伤在身,没过多久便坠入了河流里。随着河流一路漂浮,最后被一支商队所救,而他们是去北国经商,于是一路上我就跟随他们来到了北国。
在北国,我一直在养伤,同时也在打听淼淼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淼淼被封为了郡主,被陛下赐名徐萍。我知道,我应该启程去找她了。
我告辞了那一队商队。刚走到城门口,没想到在出城的时候,我被人认了出来。他们要送我去南国的使馆。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去使馆,更不能让人知道我还活着,于是我开始跑,并没有使用武功的跑,这样才能不暴露我。
最终由于不熟悉地形,我跑到了一处悬崖边,没得选,我只能跳了下去。
本来以我的轻功,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有事,但是山体太滑,我一脚踩空,还是摔了下去,昏死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我在一处山洞之中,当时我以为自己死了。随之而来的疼痛感提醒我,自己还活着。
救下我的就是苟燕恒,当时 他十几岁,魔萝族人。我当时就觉得可笑,我们对付西蛮,就是因为魔萝村才让大军守阻,没想到我杀了那么多魔萝族人,最后救我的却是一个魔萝族人。
他很可怜,从小与家人走散,被倒卖到北国,被人知道是魔萝族人之后,又对他拳打脚踢,后来进去一处大户人家当家丁。却因为打碎一个盘子,被管家用滚烫的热油浇在脸上,扔出了家门。这也导致他声带受损,成了哑巴。
一个哑巴,又毁了容,每天除了乞讨,他什么都不会。我见他可怜又救了我,于是就交给他逍遥步。不过他学的太迟,又没有武功底子。所以只是学的很粗糙。所以为了让他不受到欺负,我还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以及腹音。
由于受伤,我只能躺着,一日三餐都要靠他,而他的天赋也不错,慢慢的拳脚和内功都有了进步。
渐渐的,他每天回来给我带的伙食也越来越好。我担心他在外面做什么坏事,在我严厉的质问之下,他才说出了事情。
原来他有一次和人动了手,打赢了。被人看中了。那人给了他钱,让苟燕恒为他做事。苟燕恒答应了。
我说了他几句,让他别做违法的事,他不断的点头答应,我也就没再多管。
直到有一天,他说他听到了什么萍郡主的消息。我连忙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听一户大户人家说的,我让他再去打听打听。他答应了我,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说自己武功不够,差点被别人的护卫给发现,我想他应该是在北国某位大官的府邸里听来的消息,于是我就教他血魂录。每过几天,我都能听到淼淼的消息,我就决定等我好了,一定要去找她。
可是,无论我怎么配合吃药,治疗,我的伤一直都不见好。我一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后来,我连一丝一毫的内力都用不了,他才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原来在他救我的那一天起,他发现了我的天蝠棒,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他也通过这根天蝠棒把我认了出来,他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他后来投靠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于是他们设计将我的血魂录骗到手,然后他们把我关在了这里,他们想榨干我知道的有关于南国的情报,同时苟燕恒还要将血魂录进一步研究。不过我预感到,我大限将至,恐命不久矣。希望有缘人看到这封信,能交给南国使团,让使团帮我把这信交给南国萍郡主,告诉她,不要为我报仇,但是要把天蝠棒找回来。
信写到这里就没了,徐萍早已泪如雨下,她对着韦青的尸体三鞠躬。
“韦叔叔,我来了。你让我找的天蝠棒,现在就在我手里,苟燕恒也被我杀了,你安息吧。”
吴晴则有些不解,这天蝠棒有什么特殊,为什么让徐萍一定要将天蝠棒找回来。
徐萍还在悲痛中。她正准备用被褥包裹住韦青的尸体,将他带走。
忽然整个密室晃动不已。
“糟糕,有人触发了机关。”
吴晴凭借对机关术的熟悉,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有人人为的发动了机关。
“快走。”吴晴催促着徐萍。然后一把拉起徐萍,将她拉开。虽然无法使用内力,但是吴晴原本臂力也足够将徐萍扔到这间石室的门口。
这间石室的大门正在肉眼可见的准备合上。
徐萍刚好被吴晴扔到了门口,见到石室大门快关上,徐萍赶忙用双手反方向的拉着石门却没起到什么效果。
“吴晴你快出来。”徐萍的脸都被涨红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吴晴将徐萍扔出去,是本能的第一反应。而他的轮椅,在这里却不是很方便。吴晴看了一眼被徐萍包裹好,却没来得及搬出去的韦青的尸体。然后马上射出轮椅的钢爪。钢爪刚好勾住韦青的尸体。吴晴一用力,就将韦青的尸体靠在自己的轮椅背上。然后才往门口出来。
按照现在的速度。吴晴根本来不及出来,徐萍的臂力丝毫也无法让石门放慢速度。
于是吴晴一咬牙,将天蝠棒横着,抵住了正在关闭的石门。这还真有效果。石门卡住了。
“吴晴快。”徐萍连忙让吴晴快些。因为这天蝠棒已经出现了弯曲。
吴晴飞快的推动轮椅的轮子。
“咔嚓…”天蝠棒断了。
吴晴终于在天蝠棒断裂之前背着韦青的尸体出来了。
“多谢郡主,总算将韦将军带了出来。”
吴晴说的轻松。
“吴晴你不要命了吗?”
虽然吴晴将韦青的尸体带了出来,但是确是惊心动魄。在徐萍看来韦青的尸体固然重要。但是比起人命来,还是人命更加重要。
“韦将军是我南国的名将,为国记下汗马功劳,自然要落叶归根。”
吴晴这样说,无非是想让徐萍少一份歉意。
徐萍也懂,于是说了一声谢谢。一向很说谢谢的徐萍发现在遇到吴晴之后,她说了很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