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问大山:“你想干嘛?”
这狗日的还想砍我?
他要是还想砍我,就不能怪我翻脸不认人了,今天不和他拼个他死我活,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以为我还想砍你啊?刚才我是吓坏你的,没想到芊芊会往前挡!走,快去医院。”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大山,他刚才那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凳子腿都被他砍断了一条了。
见我盯着他手上的刀,大山急忙说:“你还担心这个啊。”
“你先把这个放下。”
大山见我着急了,才把刀放了下来,我见他确实不想再看我,才走了上去。
“快别磨蹭了,你要是手废了我可赔不起你。”
我疼得倒吸凉气,没力气再和大山斗嘴了,大山急忙换鞋子,我就抓上了要是,这时大山的养父母也出来,看着我们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大山没好气地让他们别管,回去睡觉,我们要出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黄毛已经醒了,坏笑地看着我们,这笑容弄得我心里直发毛,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你看他干嘛?”大山催促道。
我担心自己的手废了,也顾不上多想,和大山急忙下楼去医院。
半夜我们挂的急诊科,芊芊哭得不成人样儿了,眼睛都通红了,但挂完了号以后,在诊室里,竟然半天都没有医生出来接待我们。
我感觉手都肿了,大山气得要打人,抓着一个过路的医生,一通恐吓,说再不给我看手,就砍了那医生的手。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刚才来了一个跳楼的,现在所有的值班医生都调过去了,你们等不及自己那个纱布先包着止血,你的手重要还是人家的命重要?!”
这话连我都挺不过去了,我龇着牙说:“你怎么说话的?他跳楼又不是我推的,合着他跳一回楼,我们所有人都合该陪着一起断一回手啊?你欠他的啊?”
大山抓着他的衣领子,不依不饶道:“就是啊!我不管你有没有人跳楼,我兄弟的手要紧。”
到这时候,他忽然又想起我是他兄弟来了,上半夜落到黄毛手里的时候,他就忘了我是他兄弟了。
大山这个人,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以后我真的得防着点儿他。
那医生也是个爆脾气,大山一凶,他非但不服软,反而还来劲儿了,指着自己的脑门儿道:“来,我今天还就不给你们两个流氓看病了,你要是不服气,就照我脑门儿来一记,我要是皱眉毛我就姓吴。”
大山流氓习气,最不习惯别人在他的面前狂了,当场就不行了,把吴大夫拽到一边,抡起拳头就要揍。
这要真打了,我这手就不用看了,明天还可能要上新闻。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而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公安的通缉名单上还有我的名字,我可不想还没搞定眼前的麻烦,又重新引起了公安的警觉。
“山哥,算了算了,看病要紧。”我站起来,艰难地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吴大夫掏了一根。
“医院!禁止抽烟。”吴大夫没好气地说。
我让大山松开他,陪着笑脸道:“吴大夫不要跟我们俩一般见识,你们医生都是高素质的人才,和我们不能比。刚才我和我兄弟说话多有得罪,您别往心里去,只是我这手实在等不了了,再等就不麻烦您了,我回去买点儿八角五香料。”
吴大夫推了推眼镜,问我买哪个干嘛。
“我手已经肿成这样了,我估计再过一会儿这只手已经救不回来了,直接回去煮了算了。”我干笑了两声道。
听我这么说,大山顿时眼眶一红,他大概是想到这手上的伤终究是因他而负,所以心里愧疚,过意不去。
吴大夫也老脸一红,把我的伤手抓起来看了看,让我松开拳头,我一松开拳头,里面憋着的血直接喷了出来。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说!”吴大夫大惊失色。
大山正要发作,我对大山使了个眼色,生怕他几句话又惹得吴大夫不高兴了。
“山哥,你去陪芊芊吧,芊芊都吓坏了。”
大山被我支开了,芊芊已经被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她可能从没见人受过这么重的伤,一个劲儿地在一边抹眼泪。
本来没那么疼,吴大夫拿棉签给我清洗伤口时我都快疼晕过去了,血污被洗干净之后,我才发现,我手上的伤有一个小孩的嘴那么大,深得连骨头都能看见了。
吴大夫满头的汗说:“你这个怎么不早说啊!还好现在还不算晚,再耽误一会儿就不好说了。”
“我……我可能没跳楼,所以不好意思早说。”我笑道。
这吴大夫真够搞笑的,不过他医者仁心,看见我伤得这么重就把我们刚才的恩怨都忘了。
“你还贫嘴,看来不用上麻药了。”
我一听差点儿没蹦起来。
“跟你开玩笑呢,你算是你们流氓里有点素质的了。”吴大夫一边给我准备药一边说道。
看着瓷盆里那些针管,我后背冒冷汗,说来也奇怪,我别的不害怕,就怕针,一看见这玩意儿就犯晕。
“哈哈,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吴大夫促狭地看着我道。
我不敢看他的动作,抬着头看着天花板,盯着天花板我倒不觉得害怕了,过了一会儿以后,麻药也发作了,只感觉针在肉里穿着,没有别的感觉。
“大夫,你帮我治病,那个跳楼的怎么办?”
我这人心肠软,等自己的手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惦记上了那跳楼的伤者。
吴大夫道:“管他呢,那么多医生盯着,也不少我一个,再说了,我也不爱去。”
我嘿嘿一笑,这医生倒是挺有意思的:“都说医者仁心,你为什么不乐意去?”
“我学医是救人救命的,这种自己不要命的,我救他干嘛?拼命想活的人还不一定能救得活呢,我哪儿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救那些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啊。”
这几句话说得对我胃口,我这辈子最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拿自杀来吓唬人的家伙。
“就是,想死就让他死呗,死得了算他得偿所愿,其实死不了落下一个残疾才是最惨的。”
吴大夫给我包完了纱布,然后洗完了手,帮我又查看了一下之后,跟我说没事儿了。
然后他摇头道:“不过那丫头真可怜,那么年轻漂亮,就想不开从楼上跳了下来,腿都摔断了,骨头都折出来了,才17岁。”
我心里满不是滋味,那不和芊芊一个岁数呢,陈双也正是这个年纪。
这时,大山鬼头鬼脑地溜了进来,吴大夫看他不爽,白了一眼出去了。
“你知道我在外面看见谁了?”
“瘸子?”
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瘸子,因为我和大山认识的人里面,会出现在医院的只有瘸子了。
“啧啧,我看见他跟你有什么可说的,肯定一早就冲上去揍他了。我看见的是廖正新,他有个女儿,跳楼了。听说跳下来的时候,衣服都让人撕碎了,身上只裹了几块破布。”
陈双!
我完全呆着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
陈双怎么又跳楼了?她不是一个固执的女孩子啊。
只有一种可能,廖正新又逼她了,肯定是这样,廖正新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又逼陈双陪什么男人睡觉,陈双实在受不了,才会跳楼的。
我很想问大山,陈双怎么样了。
可这样一来,大山一定会怀疑我和廖正新的关系。
我和廖正新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在他那儿住过一段时间罢了,但洪帮和青帮是死敌,我如果和廖正新沾染上了关系,一定会引起格外的主意。
沈志筹那么多疑,只要被沈志筹多关注了一点儿,我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只能祈祷双双吉人天相,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手怎么样?能回去了么?”大山问我。
我猛然回过神来,连声说行,和大山还有芊芊一起回了家。
本来我还想偷偷溜去看一眼陈双的,可没办法,大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搞得我毛得慌,尤其他看我那眼神,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兔儿爷。
还好我知道大山在女人肚皮上那疯狗样,要不然我真要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一开门,那黄毛竟然还醒着,我和大山把他拽到了储物室,黄毛嘴里塞着东西,也不能叫唤,只好任由我们摆布。
处理完了以后,大山看着我笑,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问他有事没事儿,没事儿我睡了,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有事儿,有大事儿。”大山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你直说,不准这样盯着我,很恶心。”我指着大山,他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都快吐了。
“行行,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举双手赞同,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你觉得我妹妹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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