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刁贵会想要我的命。
被蒙住了头,我一下子慌了,人在濒死的时候,就会爆发出一股能量来。
我慌了三秒后,就没再挣扎了。
其实我的心里非常恐惧,虽然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的心脏会因为恐惧狂跳,这是忍不住的。
可能因为我不动了,刁贵就以为我已经死了,他估计也没想,哪有人会这么快被憋死的。
其实一般人在正常状况下可以憋气一到两分钟,专业训练过的可是憋气四分钟。
但呼吸被蒙住了以后,人会陷入恐慌,不自觉地挣扎,消耗掉了打量的氧气。
刁贵是第一回杀人,没什么经验,果然我不挣扎后,过了三四秒钟,就感觉到鼻前一松,憋闷的感觉消失了,我没敢大口喘气,怕胸口的起伏被刁贵看出来。
见我真的和死人一样,动都不动,胸口都没有起伏了,刁贵这才挪开了枕头,我的眼睛是睁开一条缝的,能看见刁贵那张脸正好出现在我视线的正上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恐惧。
瘦子和黑鬼的脸也在旁边,瘦子表情狰狞极了:“老大,还是你厉害,把这小子彻底解决了。”
刚才他还说再也不敢惹我了,现在又狂了起来,看来刚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这笔账我记住了,一会儿我会让这个小子后悔的。
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问道:“你杀了人,自己也跑不了。”
刁贵说:“谁说是我杀的人?”
那个冷静的声音我很耳熟,是那小白脸的。
一般人见杀了人,都会有点儿害怕,这小白脸竟然这么镇定。
看来他不像自己表现得那么无辜啊。
我慢慢地喘了口气,想听听刁贵怎么解释。
刁贵笑着说:“呵呵,人明明是你杀的。”
小白脸道:“这上面都是你的指纹,他的指甲缝厉害有你的皮肤,你说是我杀的,警察恐怕不信。”
刁贵呸了一声:“不信也得信,我们几个人都作证,人是你杀的,你还怎么狡辩!”
他一句话音刚落,大家便起哄起来,说人是小白脸杀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很生气了,还好我没什么事儿,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了,我现在变成厉鬼也肯定要掐死刁贵。
小白脸倒是很淡定,冷笑了一声之后道:“无知。”
刁贵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的两个小跟班儿一见刁贵的脸色不好,顿时不爽极了,准备替刁贵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小白脸。
“回来,别多生事儿,帮我把他翻一下,这家伙的两只眼睛盯着我,看得我怪瘆得慌的。”刁贵制止了瘦子。
他抓着我的肩膀,想把我翻过来,估计也是想要伪装犯罪现场。
此时被小白脸那么一打岔,刁贵已经完全忘了我可能没死,全心全意把我当起一个死人来了。
就在此时,我睁开眼睛冲他笑着眨了眨眼。
刁贵不会说话了,愣在那里。
时间就这么静止了,刁贵的眼睛瞪得老大,我真担心会从眼眶里掉出来砸在我脸上。
过了三秒钟,我直接一拳锤像他的脸。
刁贵傻在那儿,忘了反应,直勾勾地吃了我一拳,鼻血当场就喷了出来。
我翻身起来,反手抓住刁贵的脖子,用力地抡过来,把他的人抓着几乎是飞了起来,砰地一声按在床上,床板一下子震得山响。
这时,瘦子结结巴巴地说:“诈,诈尸了!诈尸了!”
我没管他,跨坐在刁贵的身上,刁贵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是没死,骂了一声:“你使诈!”
我不使诈不就被他闷死了么?!
我没管他这些废话,抡起拳头一通猛砸,这几拳我早就想给他了!
一开始刁贵还垂死挣扎几下,后来越来越不行了,手徒劳地挡了两下。
我是被人从刁贵的身上抬下来的,陈警官给了我几棍子,腹部的巨疼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在看刁贵,已经不成人形了,浑身上下都是血,进气多出气少。
“带到禁闭室去!刁贵立刻送医院!”
这回我在禁闭室被关了三天,放出来的时候是陈警官接我的。
陈警官还是那副死人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伸出两只手,让陈警官给我拷手铐。
陈警官这时低声说:“干得不错。”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一抬头看见他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被送回到号子里,剩下的四个人看见我出现在门口时,站起来了三个,那个小白脸还坐着,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这小白脸让我刮目相看,别看平时不爱说话,其实非常镇定。
瘦子胖子还有黑鬼三个人看见我像是看见了地狱恶鬼一样,非常害怕,都不敢用正眼看我。
我在床上一坐下,瘦子和黑鬼两个人立刻讨好似地贴了上来,又是给我捶背又是个在我捏肩:“霍哥你辛苦了,这两天受苦了吧。”
这两人也真是人才,这见风使舵的能力实在一流。
“瘦子,你不是说我很狂的么,我在禁闭室里吃点儿苦煞风头不是很好么。”
瘦子哭笑不得地,陪着笑脸对我说:“霍哥,你别这么说话,我以前那是不懂事儿。”
“孩子不懂事很正常。”我笑着点头道。
瘦子连忙点头,说他不懂事,让我多担待。
“小孩不懂事就是该打。”我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瘦子被我踢得像个滚地葫芦,可他也不敢对我黑脸,只敢对我笑嘻嘻的。
吃了我一脚,瘦子还舔着脸对我笑道:“没错,哥你以后多教育教育我。”
我冷笑道:“你这岁数和我爸差不多了,你叫谁哥呢?你丫占谁的便宜呢?!”
“爸,您是我爸。”
“你妈这个年纪,老子懒得当你爹。”我想了想问,“刁贵后来怎么样了?”
黑鬼说:“别提了,被你打得人形都没有了,现在送到医院去了。”
胖子说:“霍哥你也太冲动了,不知道这伤人案该怎么判。”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跳,是啊,我把刁贵打得那么惨,万一被判故意伤人罪可怎么办。
按照老朱的尿性,他是不会替我洗白的,而且人确实是我打的,只怕老朱不但不帮我,反而还要趁机把我的犯罪事实坐实呢。
想到这里,我就懊恼得不行。
老朱啊老朱,天天就想着怎么算计我。
又被关了十几天,外面传来消息,说刁贵受伤太严重了,必须要留在医院治疗。
我无形之中,倒给了这小子一个休假的机会。
老朱没消息把我放出去,又不提审我,我开始坐不住了。
我爸还处在危险中,沈志筹对我的怀疑还没有放下,还有林灵、赵佳佳都等着我去救呢,现在把我关起来,我只能干着急。
我几次三番让陈警官帮我给老朱带句话,结果陈警官看都不看我,还是冷着一张脸。
“霍哥,你就老实待着吧,不提审你是好事儿,要是把你抓出去一审一问,给你安一个故意伤人罪,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正愁苦,听了胖子这两句话更不受用了。
我和刁贵的恩怨,是老朱一手挑起的,如果不是为了他的破案子,我永远也不需要和刁贵有交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忐忑地等待着老朱对我的安排。
这几天,号子里的几个人总是想这法儿跟我套近乎,只有一个人对我非常冷淡,这个人就是小白脸。
小白脸天天闭目养神,我闲着无聊,跟胖子打听起小白脸的情况。
听胖子一说,我才知道这小子也是个可怜人。
据说这小子是广林市一个大集团的太子爷,但他老爸老来逢春,娶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给他当后妈。
这小姑娘也是个很角色,陷害小白脸杀人,他就被抓进来了。
小白脸姓林名伟。
胖子说完后很唏嘘:“这世道好人少,坏人多,他杀人的证据做得很实,恐怕是凶多吉少。”
黑鬼接话道:“那是他自己说的,谁知道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这年头谁还会承认自己杀人犯法了啊。”
我们在这里说着小白脸,小白脸完全不为所动,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其实那天的事儿,多亏他帮我跟刁贵说话分神,他算是救了我一命。
“林伟,那天的事儿谢谢你。”
小白脸没搭理我,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翻了个身。
弄得我很尴尬,这小子太拽了。
瘦子说:“哥,别理他,这家伙讨嫌得很。”
我没说话,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小子还挺有个性的。
又过了五天,我被老朱提审了,老朱说我打伤人的事被压了下来,刁贵不要补偿,也表示不追究了。
我很诧异:“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连这个老顽固都能说服。”
“不是我们说服的,他自己主动不要求追究和补偿的。”老朱一脸疲惫的样子,敲了敲文件,让狱警拿过来给我,“把字签了,你就可以走了。尽快给我把你的人稳定下来,这几天给我闹了不少麻烦,别以为我们警察是吃素的,该抓的人我还是会抓的。”
“你这话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老朱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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