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这句话,赵铁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他无法理解我的本意,可能他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
但很可惜,我是认真的。
我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在病床前坐下,跟赵铁说道:“具体的原因你不用问了,总之这件事一定要你做。”
“是真杀了还是假的杀了?”
赵铁也不傻,当然知道我这只是一个计,便问我道。
“真杀了我还救什么?当然是假装的啦,好啦好啦,你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
我玩着手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赵铁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的话似的。
“你信我呢也得信,不信我呢,也得信。总之我已经把我的整个计划和盘托出,我也不瞒你说,我的计划就是让陈双假死,瞒过廖正新,你负责最关键的那一个步骤,你看你做么?”
赵铁咬着嘴唇,一脸的犹豫不决,问我道:“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家伙倒是一个痴情种子,只可惜他这一身肌肉,又黑又壮不是陈双喜欢的类型,不过这不归我管,我只要负责陈双的安全就行了,肌肉赵铁已经被廖正新给死死看住了,那我不利用他白不利用。
“危险总是会有的,就看你想不想办了。对了,铁哥我看你对陈双是一片真情啊……”
没想到,我这话一说,赵铁竟然脸一红一红的,看着这么一个壮汉脸红,这场景甚是刺激。
“那你怎么不跟廖正新说,你娶了陈双呢?这样你抱得美人归,又能让廖正新得偿所愿,岂不美哉?何必折腾呢。”
赵铁刚刚还春情荡漾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坐得笔直,让我说说具体的计划。
我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心里不禁奇怪,怎么回事?
赵铁的身份存疑,我还是不能告诉他真实计划,只可惜我的计划里有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必须要他完成。
“你愿意为陈双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都可以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两膀子力气,你看你需要我干点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强调两膀子力气,赵铁可不是蒋明轩那样的莽汉。
我道:“除了你这两膀子不值钱的力气呢?”
赵铁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吧。
赵铁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命也可以豁出去,我只是怕我的命不值钱。”
我笑道:“只要你愿意豁出命去就行,到时候我可能真的会要你的命。”
“行,一言为定,只要你能救出陈双。”
我心中更加疑惑了,赵铁和陈双的感情有那么好么?如果真有那么好,恐怕陈双求救的对象就不是我了,而是赵铁了,赵铁不会是在跟我吹牛吧。
不管他是不是在和我吹牛,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救出陈双,必须要有一个人豁出命去,除了赵铁,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那行吧,我跟简单地讲一下计划,这几天呢,你先把看管陈双的人给换了,然后我们把陈双运出去。动作一定要快,一旦你换了人以后,廖正新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现在最多还剩九天。”
我本来想说九天都不到了,但不想让赵铁误以为我在派出所有内线,便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没想到,赵铁倒是忧心忡忡地跟我说,九天时间也不到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廖爷可能知道我们要把陈双弄出去了,正在想办法运作,我估计最多也就三天时间。”
我大吃一惊,本来老朱跟我说不到十天的时候,我还没有个具体的概念,可现在赵铁跟我说还有三天,老廖就要从牢里出来了,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我紧张得开始咬手指头,赵铁也察觉到我的失常,问:“怎么了,和你计划的不一样?”
“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这下完了,我们几个一定都死定了。”
我的计划至少要个七八天,这样老廖从牢里出来以后,就算想找陈双也无处可找。
我本来是想让陈双假死,然后让老朱帮忙给陈双换个身份,之后火速运到国外去,让刘春托关系帮陈双安定,到时候天高水远,这事又极其隐秘,就算老廖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陈双。
可现在老廖这么着急地就要出来,光是“假死”这个过程我就得加快进程,更别提还要制作假身份和帮陈双运出国去了,她跳楼的伤刚刚好,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偷偷摸摸出国,恐怕上飞机都要打特别申请。
赵铁见我开始紧张了,也紧张起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先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办,这是最保险的计划,只不过我们的速度要加快,还好我还有另一个备用计划,正好也一并提上日程。”
“备用计划是什么?”
我拍拍他老兄的肩膀,让他现在先去办我交代的事儿,至于备用计划嘛,这是秘密中的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赵铁不疑有他,就告诉我,一旦人都换好了,就立刻通知我。
他先走出了治疗室,然后我才走出来,老吴这时正在帮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清创,我差点儿没当场吐出来。
“你谈的怎么样?”
老吴头也不抬地,就问我。
有外人在场,我不想多说,低头给老吴发了条微信:“我让你办的事儿尽快办。”
然后我就匆匆走出了病房,老吴病房里的一幕幕实在太刺激了,我可坚持不了多久。
我没去看陈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离开了老吴那儿以后,我先给刘春去了电话,刘春很快就接了。
“春子,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不等刘春说什么,我就挂了,这么久了,我还是改正不过来这个习惯,一有事儿就想打电话,但老吴说过,打电话很不安全,我最好还是发微信吧。
所以我挂了电话以后,便迅速地给刘春去了一条短信。
“春子,我的电话不安全,我们还是微信联系吧。”
“???”
“你还记得上次我伤口中取出来的那小白色塑料片么?我跟你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吧,我也已经知道了,老吴帮我查的。我相信这东西和林伟被抓有莫大的关系,你如果想帮林伟,必须把和这激素缓释器有关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我打完这些字,然后就发送了出去,等待刘春的回复。
过来五分钟,刘春还是没回我,估计他的内心不平静,正在想怎么和我说吧。
放下手机以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沈志筹,现在能让真心实意地帮我对付廖正新的人,就沈志筹一个了,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三天。
出乎我意料的是,沈志筹竟然不在他那个公寓,而是我赵忠——也就是我爸开的酒吧里待着。
这让我很吃惊,我爸一个特勤,能伪造一个身份混进来就很不容易了,竟然还能开一家酒吧,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已经跳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让沈志筹给我地址,沈志筹说发到我手机上了,我一看,果然已经收到一条短信了。
“去淮海路13号,野狼酒吧。”
“这么早就去酒吧啊霍哥。”
我一愣,抬头一看发现开车的是阿奎,他也从后视镜里对我笑了笑。
“阿奎!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见霍哥你在路边拦车,想你肯定是急用车,就抢了一个车道抢在另一辆出租前面赶上来了。”
“我说难怪刚才那辆出租追着卡我们呢,原来是你小子啊。”
我看见阿奎很惊喜,心里绷着的一根弦也跟着松弛了。
“霍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正要说是去找沈哥,但话到嘴边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阿奎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大山的,既然大山已经确认投靠廖正新了,那么阿奎呢?
我不敢大意,笑了笑说去找沈哥,其他没有多说,索性阿奎也没有多问,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奇怪,阿奎出现在这里未免太巧合了。
广林市有多少辆出租车,怎么我总是能那么巧地碰到阿奎?还是说阿奎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不等我问,阿奎自己说了出来。
“霍哥,其实我今天是一直跟着你的,从你进了医院开始。”
“为什么?”
我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坦白而相信一个人,这些日子,我已经见识了太多的欺骗。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霍哥你知道大山不见了吧?我们这些人原来是大山罩着的,现在大山不见了,原来和大山有仇的都找上我们了。”
“什么意思?你们又不是老大,再说了,就算大山不见了,你们也是洪帮的人啊。”
“可找我们麻烦的不是别人,就是洪帮的人,他们说我们是山哥的小弟,就得负责,我倒还好,我开出租车还有车队照应着,小刚在学校里可被欺负惨了,刚刚被打断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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