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了医院,我从车上跳了下来,捏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联系刘春。
要是刘春知道林伟出事了,肯定会出来和廖正新正面对抗,廖正新捏住了刘春的软肋。
当时我跟刘春说躲起来,就是不想让廖正新干扰刘春,刘春自己主动提出,不听到外面的消息,也就不会被外面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干扰了,不管廖正新多想引蛇出洞也不会成功的。
廖正新的时间很紧,他一旦发现这是无用功,可能就不会再用这种办法来为难刘春了。
谁知道廖正新会这样干,林伟被提前审判这件事一定会上电视的,刘春就算不想看见也不行。
要是我现在瞒着不告诉刘春,等到刘春自己知道了,他肯定会恨我,到时候说不定会和我反目成仇。
这就是廖正新高明的地方,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
走到医院门口,我拨通了刘春的电话,刘春很悠闲,好像还在和陈双斗嘴,电话里我还能听见陈双的声音。
“什么事儿啊,不是说不联系我的么?我把对外的号码都关了,留了这个内部号码开着机,现在天天躺在这儿晒晒太阳游游泳,别提多爽了。”
我道:“春子出大事儿了,廖正新这个狗东西……哎,他为了把你逼出来,不知道动了什么手段,让林伟的案子提前审理了,这个消息我还是听沈志筹说的,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是为了把你逼出来。廖正新说只给我们五天的时间。”
“什么?!那个王八蛋还说什么!”
听见刘春这么激动,我有点儿后悔是不是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刘春和林伟是发小,为了林伟的事一直多方奔走,现在找到林伟出事儿了,他肯定很着急,要是换成是我的发小出了这种事儿,我一定会好对付拼命的。
但是我也担心刘春一时太激动,会不会把陈双交给廖正新。
虽说刘春是帮我的,但他并不是很受我的控制,万一他要交出陈双,我就很被动了,可这事儿如果不说出来,小白脸很可能就会被稀里糊涂地杀了,我太自私了!
我道:“说是没说什么了,廖正新这个人你比我清楚,不能对他认输,他是个变态,就喜欢看折磨自己对手,让自己的对手痛苦的感觉,他很享受那个感觉。”
“你说的我知道。老东西就是想把我们逼到绝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就和他赌一把,看是他先输,还是我先输。”
“你放心,我先去帮你看一看林伟。”
“好,多谢。”
“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个干嘛。对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陈双。”
“霍东野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怎么,怕陈双知道了受不了?”刘春问。
我道:“那倒不是,陈双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她爸拼命的。说不定她会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她老爹。”
刘春道:“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怕她死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再说了,她老子那样对她,她用生命威胁得了谁啊?”
我长叹一口气,别人不理解陈双和廖正新的关系,总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之间这种微妙的诡异感。
今天要不是老徐提醒我,说不定我也忽略了这一点,对于陈双这件事儿上,廖正新做的太疯狂了。
我一直猜不透他这么疯狂的目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目的,廖正新却像是纯粹的发疯。
老徐把我叫过去,对我说:“人的一切行为,都有其内在的逻辑存在。而生,死,性是一切人类行为的底层逻辑。”
这话说的特别深奥,要是往通俗了说,就是他暗示我,廖正新这么疯狂,要么是为了生计,要么是濒临死亡,要么是想要泄欲——男人嘛,每天都在精虫上脑,会发疯很正常。
廖正新不缺钱,他不需要为了生计奔波,在广林市,沈志筹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更不可能对陈双精虫上脑,陈双是他的女儿,而且要是沈志筹真的恋女,早就对陈双下手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以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廖正新要死了,所以他发疯了。
是么?
可是我想不出任何他可能会死的原因,刘春和沈志筹对此也一无所知,如果廖正新真的要出事儿了,这个消息可能瞒得这么好么?
站在医院门口我发了一会儿呆,碰巧有个男人来医院门口抽烟,脸色铁青,刚把烟拔出来,就蹲在医院门口吐了起来。
发现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尴尬地回头对我说:“你是我胆子小,里面实在太可怕了。”
不知道他在医院看见了什么,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的搭话,在超时的时候,要是售货员跟我搭话,我也能跟别人聊上半天,其实我心里早就想走了。
我笑了笑道:“医院里,有断个胳膊少条腿的很正常,外科更血腥,六院就是外科和骨科比较有名,很多车祸的重伤病人都往这儿送,你运气不好撞见了,上次我也是,在医院门口碰见一个脑袋被削掉一半的,白花花的脑浆都流出来了。”
“流脑浆,真够恶心的!不过我刚才看见的那个也很可怕,那个人的脸都没有了,听说是被狗咬掉的,妈呀这个人也太惨了,我要是这个人,我就自杀了活了,整张脸都没有,还活什么啊,你是没看见,我刚才还以为我见鬼了,呕……”
他肯定是碰到赵铁了,赵铁受伤很严重我知道,那晚上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也差点儿吐了。
可听见别人这样说赵铁,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哥们儿,这话说的太毒了,人家被狗咬了也很惨啊,你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那人该多难过啊。”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确实太恶心了,你是没见到,你要是见到了,可能反应比我还大,你说脸那副样子了,再活着干嘛。”
他还振振有词的,我懒得和他再争执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说话挺可恶的,但你拿他也没办法。
我看旁边有小卖部,走上去买了一瓶水,打开了瓶盖走回去,悄悄把水倒在放在地上的烟盒子上,那家伙吐得正欢,完全没注意到我在干什么。
看见他一包中华都“泡汤”了,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对付这种混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发泄一下拉到了。
我今天来找赵铁是有事儿,顺便看望他一下,自从赵铁被周强送到医院以后,我还没空来看他。
我先联系了老吴,问老吴赵铁在哪儿,老吴说在楼上,马上下来带我上去,在大厅等了五分钟,老吴急匆匆地跑下来了,满头的大汗。
我道:“你干嘛去了?这么着急,偷人家媳妇儿被别人老公发现啦?”
“霍东野你的嘴积点儿德吧,你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老吴神神秘秘的,让我跟他到了他的休息室,然后关上了门,脸色一下子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像是撞了鬼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老吴很愤怒道,“你是没看见赵铁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了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就是为了救陈双么?”
原来老吴是害怕了,这不怪老吴,任何一个人看见受伤得那么严重都会害怕的,就算老吴是个医生,平时见多了,但一联想到这种事儿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当然会害怕。
所以我对老吴这反映表示理解,没想到老吴白了我一眼道:“谁他妈的要你理解,我是问你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害怕了的话,我不会拖累你的。”我道。
老吴已经帮我很多忙了,如果我连累了老吴,我会很自责的。
“放屁。”老吴的情绪很激动,双手叉着腰,非常激动地说,“廖正新是个变态,妈的王八蛋!”
不知道老吴的情绪怎么这么激动,双手叉着腰一直在了骂,把廖正新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直道他骂累了,才颓然在床边坐下,痛苦地捂着脑袋。
“你知道么,我天天在医院救人,我得多他妈的费劲我才能救一个人,但是他们那么轻松就可以毁掉一个人,真他妈的是个王八蛋。”
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老吴,我心里和他一样堵得慌。
给老吴递了一根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吴的眼眶通红,喉结也在上下颤抖着。
“赵铁的情绪怎么样?”
“没什么情绪,天天问我们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老吴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赵铁这么着急地要出院,是的要和廖正新决一死战,我的计划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需要赵铁在才能完成。
“行,你先冷静一会儿,我去看看赵铁。你放心吧,老廖蹦跶不了几天了,最多还有五天,不是我们死就是老廖亡。”
说完这话,我心里也难受得不行,走出了休息间想去找赵铁,但走到医院的大厅里,我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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