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内,赵祯拿起笔来在空白宣纸上写下了几个朝廷重臣的名字:王曾、吕夷简、曹利用、李迪、晏殊、张士逊、张知白、鲁宗道。
王钦若逝去之后,赵祯一直在想该任命谁为宰相。王钦若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有一点那就是拥护赵祯所有的决策,而眼下赵祯却是犯了愁。
王曾是次相,按理来说接任宰相也无可厚非,但是王曾为人太过于保守了,不符合赵祯开拓进取的精神,而且王曾总是拿祖宗家法来说事,因此赵祯不想任命他为宰相,而且论资历的话,他是比不上曹力用的。
曹利用之所以能压王曾一头是因为两件事。
一件是澶渊之盟之前,宋辽议和,议和使者就是曹利用,临行之前,曹利用向宋真宗立下军令状:彼若妄有所求,臣不敢生还,最终幸不辱命,同萧太后和辽圣宗达成和议,带着只给岁币不割地的和约回来了。
另一件是景德四年,岭南宜州发生一场动乱,当地招募的兵丁不堪忍受知州刘永规的虐待,愤然发动兵变,不但弄死了刘永规,还推举了一位名叫卢成军的兵丁为首领,自称“南平王”,声势异常浩大。曹利用临危受命被任命为广南安抚使,前往岭南平乱,结果曹利用只用了数月便将叛乱平定。
这两件事足以让曹利用吹一辈子的牛逼了,所以曹利用自恃功劳看不上别的大臣。
只是据皇城司那边的奏报看来,向辽国泄露军队整编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赵祯可不想一国之宰辅是个汉奸。
鲁宗道,张知白,王曾,这三者是同一类人,若国家安稳,大致方针正确,那么三人谁为相都行,可眼下正值变革伊始,这三人显然不是合适的宰相人选。
张士逊和曹利用走的近,因此可以划分到曹利用一边。至于吕夷简,才华和能力都是有的,只是他是太后刘娥提拔起来的,而且也是属于那种老谋深算的人,不合适。
这么看来的话就剩下李迪和晏殊了。
李迪任职兵部,分曹利用的权,若任命为相,那先前的努力很有可能会白费,如此说来只剩下晏殊了。
“晏殊!朕用还是不用呢?”
赵祯自然知道晏殊的才华是无与伦比的,毕竟是婉约派的代表人,心思缜密,聪慧无比,但晏殊有些时候未免太过于明哲保身了。
“官家!时候不早了!该安歇了!”
一名宫女走进来朝着赵祯拜道。
“画眉呢?”
赵祯看了一眼眼前的宫女皱着眉头问道。
“回官家!画眉姐身体不舒服,因而奴家前来接替!”
宫女应声而道。
赵祯不由得一愣,心想看来今日朕还是唐突了,他对画眉有种说不出的感情,他也不知道是爱多一点还是欲多一点,可能都有吧!
“回福宁殿吧!”
赵祯想了一下说道。
宫女又问道:“官家要召哪位娘娘前去侍寝吗?”
赵祯不安歇之前,他的妃子包括皇后是不能提前安歇的,毕竟妇以夫为尊。
“嗯!谁也不宣,朕有点累,独自就寝!让众人都早点安歇吧!”
赵祯想了一下,刘盈盈月事来临,而任青儿昨晚才被他折腾了过,只怕今晚难以承欢,皇后还小碰不得,刘兰香住在刘娥宫中照顾刘娥的起居生活。
至于李冰儿,他有点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有些下不去手。
......
凤华阁内,李冰儿处理完后宫的一些事物后,走到楼阁内打算欣赏一下夜空中的景色。
“贵妃娘娘!官家传话今儿个独自歇息!”
一名宫女走上前来禀报道。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冰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天上一轮弯弯的孤月不免心中凄楚。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虚空,继而雷声轰鸣,眼瞅着漂泊大雨将至,李冰儿方才起身有些黯然的回了房间。
窗外大雨陡然下起,李冰儿并无暇顾及,有些落寞地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来写了一首词,而后看着那词竟小声的抽噎起来。
“哗啦!”
外头房间的门被一脚给踹开了,李冰儿忙擦干眼泪,走到外间查看。
“官家!”
李冰儿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惊讶。
“这雷雨也真是的!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朕来的路上下起来了!”
赵祯用手揉着全身湿透的衣服说道。
李冰儿有些发蒙,她没想到赵祯这个时候会来她这,不是说了独自安歇吗?
“表姐!朕都成落汤鸡了?你不帮帮朕吗?”
赵祯朝着李冰儿苦笑道。
“官家!快进里间来!外头风大!小红,你赶紧把门关好!去找些干净的毛巾来!小秋,你去给官家准备一身干净地衣裳!”
李冰儿将赵祯迎到了里间,才发现赵祯不仅外衣湿透了,就连里面的中衣也都湿透了,忙朝着跟进来的两名贴身宫女喊道。
“官家!都脱了吧!不脱会着凉的!”
李冰儿替赵祯拖去外套后,看了一眼里面湿透了的中衣说道。
“都脱啊?”
赵祯看了一眼李冰儿说道。
“里头都湿透了,不脱小心着凉!”
“再者说了!官家小时候,奴家还服侍过官家沐浴更衣呢!”
李冰儿小声地说道。
全身湿漉漉的感觉很是难受,赵祯一刻都不愿在装下去了,说着,当着李冰儿的面,将全身的衣物全给脱光了,而后拿过一旁的毛巾围住腰身,却发现李冰儿红着脸垂着头站在那里。
“表姐!给朕擦一下头发!”
赵祯没想到刚才还很生猛的李冰儿此时就像一个害羞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是!”
李冰儿这才反应过来,忙拿起毛巾替赵祯擦干头发。
赵祯的眼角忽然落到不远处的书桌上,继而起身走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宣纸读了起来:“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想不到表姐也喜欢晏先生的词!而且也喜欢飞白体!”
赵祯笑道。
“晏先生的词言凝练,平淡而富有韵味,明净圆融,写富贵而不鄙俗,写艳情而不纤佻,可以陶冶情操,但这首词写得难免有些孤零了!不过表姐这飞白体倒是不错,有朕三分神韵!”
赵祯又说道。
“奴家才疏浅薄,作不得什么上等佳作,只好拿晏先生的词来练字打发无聊的时间!”
李冰儿接过小秋递来的中衣如同贤惠的妻子一样替赵祯穿了上去,并且系好了腰带。
“官家!我家娘娘入宫前最喜的是王羲之的楷书,不知为何,入宫后,竟然喜欢上了这飞白体!”
一旁的小秋忽然朝着赵祯说道。
“就你多嘴!还不下去!”
李冰儿朝着小秋瞪了一眼。
小秋见此忙走了出去,而后将门给关好,而她则满心欢喜地守在一旁,因为今晚官家说不定会留宿。
“表姐喜欢飞白是因为朕吗?”
赵祯满是柔情的看着李冰儿。
“嗯!”
李冰儿轻声嗯了一声。
“为什么?”
赵祯笑问道。
“奴家既然入了宫,就是官家的女人,不管官家是否喜欢奴家,奴家自此后心里只有官家一个人,官家就是奴家的天,奴家的地,所以官家喜欢的就是奴家喜欢的,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吧!”
李冰儿回道。
“表姐!你不怨朕将你纳入这座孤城之中吗?”
赵祯转而问道。
“官家!奴家是个不祥的女人,接连克死两任未婚夫,奴家本以为这辈子青灯古佛常伴,至于什么举案齐眉自是想都不敢想,但官家突然一旨诏书将奴家召进宫来做贵妃,奴家本是不愿意来的,但知道官家召奴家做贵妃自有官家的意思,奴家希望官家能够好好地做一名好皇帝,所以任何牺牲奴家都是愿意的!”
李冰儿回道。
“表姐!朕对不起你!”
赵祯拉着李冰儿的手满是愧疚的说道,毕竟召李冰儿入宫,不过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官家无须自责!奴家不怨官家的!即便官家此生都不踏入这阁内半步,奴家依旧毫无怨言,奴家能够成为这尊贵的贵妃,摆脱克夫的名声,还得多亏了官家,奴家也知道奴家是不祥之人,所以为了官家好,奴家甘愿就这样继续守候在官家身边即可!奴家什么都不求的!”
李冰儿朝着赵祯莞尔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掺杂了太多的无奈。
赵祯忽然一把将李冰儿拉入怀里,而后捧起她的俏脸,朝着那丰润的红唇吻了上去。
良久,赵祯方才松开来,看着不停喘息的李冰儿霸气地说道:“表姐!你给朕记住,你曾来都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你是朕的女人!是上天赐给朕的女人!”
“官家!冰儿此生能得你一吻足矣!时候不早了!外头的雨也已经听了!官家请回吧!”
李冰儿想起了什么,忙朝着赵祯下起了逐客令。
“官家!你干什么!放开我!”
赵祯忽然将李冰儿拦腰抱起,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处。
“别!”
成熟美人在前,赵祯此时的双眼通红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官家!今天不行!”
就在赵祯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李冰儿忽然说道。
“为什么?难不成你月事来了?”
赵祯顿时感觉有些扫兴。
“那倒没有,只是奴家打理后宫这么久,姐妹们的月事也都清楚,而官家临幸张才人和任美人的日子都是在月事来临前后的那几天,奴家就猜测两位妹妹一直没怀孕是不是跟此有关,若官家暂时不想要孩子,那么就先别碰冰儿好吗?”
李冰儿焦急地说道。
“表姐!不得不说你太聪明了!没错,后妃怀不上是朕做的手脚,可朕告诉你!朕此时只想跟你生孩子,生一个属于朕自己的孩子!”
“好吗?”
赵祯满是柔情的看着李冰儿。
某人那深情地眼神,灼热的气息传来,李冰儿顿时放弃了全部的抵抗........
一时情起,几度缠绵。
是夜,李冰儿从睡梦中醒来,摸了一下身边,并没有人,忙挣扎着坐起身来,看到赵祯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她很是好奇,便将中衣穿好,一步一趔趄地走到了赵祯身边。
“你怎么起来呢?不多休息一会儿!”
赵祯见李冰儿来了,忙将笔放下,一把将李冰儿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奴家看看官家写了什么?”
李冰儿说着,拿起桌上的宣纸念道:“山见草木花并蒂,绣带合欢结连理,别枝鹊,窗前月,几经复散聚,我才与君同相契,来岁悄闻燕声语,柔柔柳风映翠堤,沙雁起,鸳鸯栖,似心寄双鲤,愿与君共尽朝夕,我将随你海角天涯,誓在一起,何惜浮生再有无归期,余生只愿能,与你笑看这四季,齐眉偕老,长相依,我将随你海角天涯。”
“官家!这是词吗?怎么看着又有些怪异呢?”
李冰儿看着这首并不怎么上下阙工整的词问道。
“这是词!但却叫歌词,朕唱给你听好不好?”
赵祯柔声道。
“好!”
李冰儿依偎在赵祯的怀里说道。
赵祯这才慢慢地哼唱了起来,一曲唱罢,李冰儿早已眼含泪水。
“官家!这词真好!是官家特地送给奴家的吗?”
李冰儿柔声道。
“是的!朕特地用飞白体写给表姐的!”
赵祯温柔地替他擦掉眼角的泪。
李冰儿忽然大着胆子亲了赵祯一口,而后满是羞涩地看着她。
“表姐!你在玩火!”
赵祯忽然将李冰儿抱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处。
“官家!饶过奴家吧!奴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李冰儿看着想要进一步行动的赵祯苦苦乞求道。
“表姐!你比朕可是打了好几岁!按理说懂得应该比朕多才是!怎么这才哪到哪!”
赵祯笑道。
“官家说什么呢?奴家怎么听不懂?”
李冰儿不解地问道。
“表姐入宫前!可看过春宫图?”
赵祯直言不讳的说道。
李冰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官家提那羞死人的东西干什么!”
李冰儿将头埋在赵祯的怀里不依道。
赵祯凑近李冰儿的耳垂处,敲敲地说道:“让朕开心的办法除了那样,还有很多种......”
“奴家不会!”
李冰儿娇羞道。
“别慌!朕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