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骑兵正面进攻受到了挫折,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折损了几百余人。
见此,野利遇乞令两员副将各领数千骑兵从两翼山坡居高而下发起进攻。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敌军的变化早就被王德用看在了眼里,就在两翼敌军如同汹涌彭拜的洪水袭来一样。
“长牌营结阵!”
宋军大营中一队队手持长牌的士兵赫然围起了一道铁墙,长牌高近2米,宽1米,厚度0.1米。每个长牌后面都有三五名壮汉在严阵以待。
两翼奔涌而来的骑兵重重地撞击在了盾兵坚硬的盾牌上面,顿时间战马嘶鸣,人仰马翻,率先冲向前的羌人骑兵纷纷摔倒在地。
一次冲锋不行,那就来第二次,第三次。
三次冲锋之后,长牌营用盾牌砌成的铁墙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躲在后面的大宋猛卒也早已筋疲力竭,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但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后退,都在卯足力气,咬紧牙关,死命的支撑着。
两翼羌族骑兵已经折损数百人,眼瞅着就要撞开宋军的防线,自然是不会退怯的,羌人武将调整好队形之后,打算统率全部骑兵一举冲垮宋军军阵。
但就在这时,两米高的盾牌中间忽然打开了一个口子,而后无数只弩箭从中射出,两翼羌人骑兵这次是全部出击,因此比较密集,所以原本还呼喊着,挥舞着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时,就已经被弩箭射程了刺猬。
重甲盾兵后面,是一对对手持弓弩的宋兵,弓弩是宋朝最新研发的三连射弓弩,前队射完之后,退回后面重新装箭支,自有第二队补上,如此循环往复。
只是由于生产技艺稍微有点复杂,因此装备的人数不多,此次中路大军也仅仅有几三百人跟随,即便弓弩很是强悍,但也仅仅只能延缓羌人骑兵的进攻,羌人骑兵依旧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于此同时,长牌后面的弩兵早已撤下,就在羌人骑兵即将马踏长牌时,一柄柄露着寒芒的长枪从长牌中间的缺口处刺了出来。
战马受了疼痛,一声厮叫叫身上的羌人骑兵给甩了下来,羌人骑兵刚要站起身的时候,就被一枪戳胸而过。
前面的骑兵被裆下,后面的骑兵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冲锋,而宋军的长牌兵却在此时散了开来,手持长枪的重甲枪兵开始朝两侧的骑兵发起了进攻。
一名羌族猛士手持大砍刀,而后用力挥在了宋军重甲枪兵身上,但他却发现,宋军只是被巨大的力量砍倒在地,但身上却没有任何损伤。
就在他震惊之际,躺在地上的枪兵长枪竖起陡然间给他来了一记透胸凉。
党项羌人虽猛,但装备武器简陋,虽多骑兵,但能穿得上铠甲的实属不多。
正面冲锋的羌族骑兵迟迟没能击破长枪营,而两翼进攻的骑兵也是损失惨重。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羌人骑兵损失了八千余人,而宋军的伤亡不过千。
野利遇乞没有想到打的回纥和回鹘人屁股尿流的党项骑兵,尽然连大宋重甲步兵的防御都破不开,他带来的两万骑兵已经损失过半,再打下去只怕全部得折损在这里了。
方才前头传令兵传来消息,宋军前军占领了一侧山坡,随后调整阵形朝着羌族步兵发起反击,羌族步兵已然失去了先前偷袭的优势,反而被人数众多的宋军给包围在另一处山坡上,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野利遇乞带来了三万大军,而宥州的守军已不足三千人,意识到宋军步兵的厉害之后,野利遇乞知道这一战他输了,于是乎野利遇乞当即传令后队变前队,转而朝着宋军后军冲杀而去,
宋朝中路大军,前军是轻步兵,大约三万人,中军是重甲步兵,大约三万人,而后军是押运粮草军需的后勤人员以及攻城部队,人数约万余人。
野利遇乞率领七千余骑兵朝着宋军后军发起了进攻,摧毁了攻城器械,本想烧毁宋军粮草,但没想到,副将任福身先士卒,率领后军用身躯组成一道人墙,使得野利遇乞一时之间难以得逞。
野利遇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黑王相公统率的重甲步兵就来了,好在宋军攻城器械大都被毁坏,即便能够包围宥州,但想必一时半会也很难攻克宥州,因此率领残余骑兵朝两侧山林撤去。
宥州城下,种世衡统率骑兵拿下三岔口之后,当即领兵前往宥州南门,等到王凯统率的步兵到达北门后,二人同时南北朝着宥州发动进攻。
野利遇乞统率八千余骑兵赶来,却发现面前早已是严阵以待的宋朝骑兵。
“羌人的勇士们,宋人的骑兵都是花架子,连马术都不娴熟,他们的战马也没有我们的快!”
“今日就让宋朝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羌人的骑兵是如何的勇猛!”
“勇士们,随本将冲啊!”
吃了宋朝重甲步兵的亏,因此羌人骑兵心里都憋着一股怨气,呼喊着朝着宋军冲去。
种世衡见此当即下令道:“先锋前营出击!”
当下一支打着青龙旗号的骑兵朝着羌人骑兵冲去。
两军骑兵如同滚滚铁流一样相撞在一起,霎时间,铁骑突出刀枪鸣,羌人骑兵挥舞着弯刀朝着青龙军砍去,青龙军先锋营的骑兵们也是拿着钢刀朝着敌人的脑袋上砍去。
青龙军团全是轻骑兵,但战马大都是中原马,因此速度比不上羌族骑兵坐下的西北马,也就是秦马。
骑兵交战,哪方速度快,哪方就占优势,因此先锋营迎头就吃了亏,险些奔溃下来,但好在武器装备比羌族要强,因此愣是同羌族骑兵杀得难解难分。
见此种世衡当即下令先锋左营和先锋右营从左右两路包抄敌军,而他则是亲自统率万余骑兵打算绕后堵住敌军的后退之路。
先锋前营骑兵正陷入苦战之时,先锋左营和右营一左一右的冲向敌军,一阵冲杀之后,羌族骑兵乱了阵脚。
而种世衡统率的骑兵已经绕道羌族骑兵后方,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野利遇乞被包围,宥州城墙上,一名武将急得是团团转,忽然一名女将登上了城头。
但见其,乌发轻挽,玉簪束成,柳叶眉梢,锐利的黑眸,高耸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肤白貌美,胸前高耸,身姿绰约,在一身紧凑战甲的遮掩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迷人而又成熟的气息。
她叫没藏黑云,是西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艳后,党项最美的一朵花,李元昊最宠爱的女人。
但此时她只是野利遇乞的妻子。
“阿哥!为何不出兵将阿妹的夫君救下来!”
没藏黑云着急的说道。
驻守宥州的武将是没藏黑云的哥哥没藏讹庞。
没藏讹庞叹了一口气说道:“野利将军不听我的劝告,统领三万大军前去偷袭宋朝中路大军,只有数千骑兵回来,想必定然是失败了,如今又遭遇宋朝右路大军的围攻,只怕很难突围出去了,我宥州只有不到五千守军,而且多是步卒,出去救援就是送死,还不如固守城池,等待援兵到达!”
“阿哥!你就忍心看到妹妹变成寡妇吗?”
没藏黑云小声的哭泣道。
没藏讹庞看了一眼没藏黑云,没有说话。
城外,被四面围住的羌族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他们已经插翅难逃了,野利遇乞率亲卫杀退面前的骑兵,而后朝着城门跑去,但城门并没有打开,因为没藏讹庞明白,一旦城门打开,那么宥州必然失守。
没藏黑云在城头眼黑泪水的望着野利遇乞,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野利遇乞抬头看了一眼没藏黑云,大喊道:“云儿,你要好好活着!”
而后大笑一声,调转战马,率十余名骑兵朝着宋军冲去。
最终,种世衡全歼了八千余羌人骑兵,斩杀羌人大将野利遇乞,有人将野利遇乞的尸体抬到种世衡面前,并且敲敲地在种世衡耳边说了几句话。
种世衡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女人,而后挥刀砍下了野利遇乞的头颅命人扔进了城墙上,没藏黑云看到野利遇乞的人头,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没藏讹庞,野利遇乞已死,大势已去,你何不开城投降,把这个漂亮女人献给圣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
一名士兵大声的传达着种世衡的命令。
没藏讹庞刚想回绝,忽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来,大声的喊道:“将军不好了,宋军正在攻打北城门,弟兄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还望将军火速派兵支援。”
没藏讹庞看了一眼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而后又看了一眼瘫坐在一旁的没藏黑云,随后大声喊道:“种将军,本将愿意归降,还望种将军莫要食言!”
种世衡见此打马上前,拍着胸脯说道:“本帅当着大军之面发誓,决不食言!”
“来人!打开城门,放下武器投降!”
没藏讹庞说了一句之后,而后走到没藏黑云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说道:“野利部完了,但我没藏家族不能给他们陪葬,小妹,还望你理解阿哥的苦心!”
天圣四年七月十八,宥州守将,没藏讹庞打开城门投降宋军,一天后赵祯统帅重骑兵方才赶至宥州,至此右路和中路大军汇合一处,共计13万余人。
赵祯本以为驻守夏州的守将野利旺荣听闻宥州被围,定会出兵救援,因此屯兵三岔口,打算狙击野利旺荣,顺便让大宋的重甲骑兵见见血,没成想野利旺荣龟缩在城里不出,见此只得作罢。
.......
唯恐城内有人对当今官家不利,因此赵祯并没有住在城内,而是住在了大帐军营内。
夜幕降临,赵祯正在看营帐内看军报。
一名侍卫忽然走进来拜道:“圣上!没藏讹庞求见!”
“宣!”
赵祯继续看着军报,没藏讹庞献城投降,赵祯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暂时继续统领旧部,至于封赏,待战争结束之后才说。
“末将没藏讹庞拜见圣上!”
一道声音传来,赵祯方才放下手里的军报,但抬头却发现没藏讹庞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的身边还跪着一个成熟风韵的异族女子。
“圣上!这是舍妹没藏黑云!”
没藏讹庞忙解释道。
良久,没藏讹庞都没有听到赵祯的回话,抬起头瞥了一眼,见赵祯正盯着自家妹子,赶忙躬着身子退出了营帐呢。
眼前的没藏黑云,身穿着一套白色的藏族裙子,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丝巾蒙着嘴巴和鼻子,因为跪着,所以看不清容颜,但饱满圆润,前凸后翘的身材却是一览无余。
没藏氏家族属于凉州吐蕃六谷部,因此没藏氏是吐蕃美女,而不是羌族美女。
赵祯走上前将佳人扶了起来,用手轻挑起佳人的下巴,而后揭开了那神秘的面纱,打量了一眼,说道:“你就是没藏黑云?野利遇乞的妻子吗?”
没藏黑云并没有回答,只是两行清泪沿着娇俏的脸庞滑落。
虽是梨花带雨,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别哭了!”
赵祯一手将没藏黑云揽入怀里,另一只手却是摸到了腰间的束带。
“啊~”
赵祯猛的一用力,束带被拽了开来,衣裙敞开,没藏黑云不由得娇呼一声。
宋朝女子内衣多为肚兜,但没藏黑云外裙滑落之后,里面是一条蓝色裹胸布。
“你要干什么?”
没藏黑云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而后惊恐地望着赵祯。
赵祯红着双眼笑道:“征服你!”
......
营外,种世衡正朝急匆匆地朝皇帐走来,因为有紧急军情,但刚至账外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平虏伯!眼下你可不能进去!圣上正忙呢!”
一名侍卫统领朝着种世衡说道。
“圣上说过,你.......”
种世衡刚要说什么,陡然间发现值守的侍卫耳朵里都塞了棉套,而皇帐内不时的传来一声一声靡靡之音。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拿着军报站在十米之外,心想最多不过一炷香的事情,但转眼间,一炷香,两炷香.....
半个时辰过去了,皇帐内才消停了下来,种世衡不由得松了了一口气,而后拿着军报走到营帐前,刚想大声喊一声,忽然营帐内又奏起了那熟悉的音律。
种世衡只得连忙又退了下来,心想:圣上真不愧为真龙天子,实在是我辈楷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