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李承乾急忙摇头，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不敢。”苏阳说道，“人怕鬼，鬼更怕人。”
“真的……有鬼？”李承乾的脚步又加快了一点，直接走出了院子，与值守的常何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去。
“没有。”苏阳想了想，又觉得这个答案好像有点不太对，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又算什么呢？
鬼神无法用科学来证明，他的穿越以及存在同样也无法用科学来证明。
一时间，苏阳感觉到二十多年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真的……没有？”李承乾不是特别相信。
“如果有的话，那这个世间，岂不是死了一人，就向一人索命，第二人死了，又向第三人索命？”苏阳反问，“可殿下真看到有厉鬼索命的说法？那样的话，也不存在大唐，更加不存在隋，甚至之前的朝代，也不复存在了。”
“额……”李承乾仔细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如果真的有，李世民手中那么多人命，岂不是早就找李世民算账了？
“殿下认为薛万彻该死吗？”苏阳又问道。
“这……”李承乾又陷入了思考，他发现似乎有点无法说明薛万彻是否真的该死，只是，平心而论，他觉得该死。
“薛万彻想要杀害太子妃，也想要对殿下以及小县主动手。”苏阳继续说道，“殿下不是已经证明了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是希望，也要站出来保护大家吗？”
“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李承乾有点害羞，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有点可笑。
“那如果再来一次，殿下还会站出来吗？”
“会。”李承乾点点头，他自问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所以，并没有什么后悔以及害怕，如果不杀薛万彻，凭借我们数人，又怎么会是薛万彻的对手？这是在保护自己以及家人，而不是殿下所想的嗜杀之人。”
“呼。”李承乾松了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到轻松多了。”
“其实殿下早就想明白了，只不过缺少其他人的认可。某苏阳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岂会怕这个？”苏阳正义凛然的说道，把一旁的李承乾都感染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对，就是如此。”李承乾想通了，整个人也立即感觉轻松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在那个时候，就不应该考虑那么多，薛万彻不死，就是我们死了。所以不是我的问题！”
“殿下能想明白就好。”苏阳笑笑，不再言语，仿佛真的只是到此结束而已。
“也别叫我殿下了，就跟以前一样。”李承乾又说道，纠正了苏阳口中的称呼错误。
“是，小郎君。”苏阳的笑容之中，带着不少的深意。
“苏阳，其实这次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大妹的事情。”李承乾再次开口，“大妹最近的状况，并不是很好。我想，她有可能，也跟我一样，无法走出去，天天做着噩梦，生怕薛万彻的鬼魂前来。”
“这是正常的。”苏阳从李承乾着急的行为，以及李承乾的状态，就判断出了李承乾无法适应，自然能够想到，李丽质可能也会如此，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年龄太小了。
别说他们，就是成年人，遇到这种事，估计都难以缓过来。
所以，必要的心理辅导，还是很着急的。
“那……能不能就刚刚那番说辞，说与大妹听？”
“不行。”苏阳摇头，“小娘子不同。”
“为何？我与大妹，均是母妃所出，又怎会不同？”
“殿下，小郎君与小娘子，自然不同。”苏阳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你不也是……抱歉。”李承乾刚刚想说你也不是一名小郎君，怎么会不同，说出去的时候这才想到，苏阳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宦官。
“小郎君客气了，这没什么见不得人说不得的。”苏阳看着李承乾，也暗叹这名太子的悲惨经历，属实惋惜。
“我觉得你不太一样。”李承乾这个时候也没那么多心思，说白了，还只是一名比较单纯的少年而已，“大妹那边，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得具体看看再说。”苏阳没给出完全确定的答复，心理辅导他其实做过不少，但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不用，有些人却是会成为精神噩梦。
他也只能根据具体情况来看，尽量的去化解。
“也是。”李承乾感觉到有点遗憾，似乎想要从苏阳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毕竟苏阳的话听起来，好像就是信心不足的样子，与他所接触的许多人，完全不同。
这是苏阳第二次来到东宫的后宫，上一次匆匆忙忙，但职业习惯，许多路线都已经被苏阳记下，这一次，苏阳基本上都是低着头，保持不听不看不说“三不”原则，尽可能的不牵扯进来。
他已经感觉到，冥冥之中有着一股力量正在疯狂破坏他的计划，通俗来说，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让他十分苦恼，不得已数次更改计划。
但那股力量似乎又再次发作一样，李承乾却是开始介绍起来，听得苏阳头皮发麻，这后宫的事，他了解那么多做什么？关键的知道就行了啊，什么其他未来妃子的事情，就别说了啊！
好在李丽质所居住的寝宫并不远，苏阳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再听下去，真要出事。
走进殿内，苏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是点燃的某种香，应该作为安眠宁神之用。
床榻之上，是睡着的李丽质，而旁边守着的，竟是长孙太子妃。
“不必行礼，先看看吧。”长孙太子妃摆摆手，“她刚刚睡下，只是没过一会儿，便又做了噩梦。”
苏阳上前，一眼便看到眉头紧皱的李丽质，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仍旧是十分不踏实。
想必也是那几天的事情，让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以至于一时间都无法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