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很清楚，李渊说的没错，人心是最难掌控的，就比如长孙无忌，几乎没人敢质疑他的忠诚，从李世民到李治，最后的结局，也是权力到了尽头，被李治拿下。
像这般，苏阳很难去解释长孙无忌是不是忠诚的问题。
“人是会变的。”李渊深深看了一眼苏阳，“就像你，现在矜矜业业，难保未来不会改变，你能确定未来还是如此吗？”
“能。”苏阳回道。
“这种话朕听得太多太多了。”李渊摇摇头，“但这些，也不是朕要插手的事了，都应该交给二郎，毕竟现在的二郎，才算是圣人。”
“好了，棋局结束了。”李渊落下一子，成功的让苏阳败退了。
“去东宫吧，朕乏了。”李渊摆了摆手，直接躺下，眯着眼，像是在沉睡。
“臣告退。”苏阳起身离开。
走出大殿，被风吹了一下，略微混乱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李渊，心中却是不知道如何去描述。
真真假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事也没法继续去查了，因为源头到了不该查的人身上，他还能如何？
报仇？似乎也无法去，也没什么理由去，绕来绕去的背后，是为了谁，他很清楚，所以更加没法说出口。
“这般大事，真的不该参与，呵。”苏阳自我嘲笑一番，默默的离去。
东宫。
众多学子聚集在一起，参与今日的殿试。
第一次进入东宫，不少人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但经过了之前考场的“历练”，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害怕。
一路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宦官进入到大殿，里面摆放着一张张矮桌，同样也提供了笔墨纸砚，与考场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同的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臣，坐在前方，闭目养神，无形之中也给了诸多的压力。
片刻之后，李世民到来。
众多学子立即参拜，随即也是低着头，并没有去直视李世民，这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两个时辰，题目：突厥。”李世民直接开口。
“突厥？”众多大臣心领神会，对此也不是特别的意外，现在最大的隐患，不就是突厥吗？
包括学子在内，其实也预料到了，但只有突厥两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意味着自由发挥，也意味着极有可能偏离了李世民的用意，如何准确的摸到李世民的意思，才是最为主要的。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好好琢磨一番了。
“有的时候，给你们题目，你们也未必会，最简单的题目，才是最坑的题目。”苏阳悄悄的进入到殿内，看着一名名考试的学子，颇有一种看人挣扎的快感。
他早就在小册子上写了有关突厥的事，很少很少，若是真的仔细看过的人，必然能够注意到。
当然，注意到了，也能确保一个位置而已，想要状元，还是得凭本事。
视线一个个扫过，很快，苏阳便停留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还敢来殿试？真是凶猛啊，真不怕别人认不出你来？”苏阳冷笑，刚刚才抓到李子文，这倒好，另外一个王子义，就在眼前。
虽然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外加王子义本身也极少出现，就是李承乾在这里，也难以认出来。
但很可惜，遇到了苏阳，化妆大法的传承者，还能认不出一个书生？
苏阳没急着处理，坐了下来，慢慢等待，反正，人是跑不了的。
不多时，苏阳便感觉到有人碰他，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慢吞吞的挪着脚步，来到了前方。
“这个时候还睡觉。”李世民低声呵斥，如此重大的事，他都还在忍着，苏阳倒是好，直接躲在角落睡觉去了。
“那臣回去睡。”苏阳回道。
“恩？”李世民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别人怕是立即认错了，苏阳倒好，直接回去睡。
“臣劳累了一个晚上，也得休息休息，臣还在长身体呢。”苏阳说道，心中暗暗鄙视李世民，这是要装，就得继续忍着，后面的那些皇帝，通常露个面人就走了，又没谁规定一定要皇帝在场，殿试殿试，说白了皇帝也是走个过场，到后面，也没什么话语权，最多就否定那么一两个人而已技。
当然，苏阳不会提醒，谁让李世民要维持形象呢，提醒了也是白提醒。
“又出什么事了？如此大动干戈。”李世民问道，大早上的自然有消息过来，只不过不是特别的清楚，外加又是殿试，只得早早准备过来，具体的事也没了解清楚。
“抓到人了，另外，那名王子义也在这里参加殿试呢，呵呵。”
“到后面说。”李世民立即起身，朝着后方而去。
“这是想休息喝杯茶锤锤腿了吧？”苏阳自然不会揭破李世民内心的小九九，反正美名其曰大事，总得好好商量一下吧？
“那名书生叫李子文，臣通过秦楼的清倌人，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他的身影，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人……”苏阳大概说了一个过程。
“这不像是你。”李世民一听就听出了别的意思，以往苏阳汇报就是相当清楚，这一次却是十分的模糊，明显里面有着其他的事，“说吧，里面还隐瞒了什么，比如金屋藏娇之类的。”
“恩？”苏阳发出问号，并且发出了严重的抗议，这根本就不是重点，怎么注意力就是在其他的地方呢？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昨日呢，臣收到一封信……”苏阳又挑着说了出来，众多没什么用的，直接就不说了，总觉得李世民不对劲，万一李世民突然也玩起了金屋藏娇怎么办？那是告诉长孙皇后呢？还是不告诉呢？两难的选择啊。
“裴寂……”李世民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又再次开口，“裴寂没有这样的实力去培养那些死士。”
苏阳只能保持沉默，这事，他知道也不能说，甚至，现在的他，都属于知道的太多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