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姌今天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黑白的女仆装,连夜洗好的,为的就是避免穿那套蓝色的。
穆以姌心虚地摸了一下锁骨处,摸了个空,于是转而开始挠头发,“什么蓝色的裙子。”
时攸隰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飘忽的眼神,和她不断地小动作。
“姐姐为什么不穿。”
因为我还要点脸!
让穆以姌戴着毛耳朵和皮手套在这栋到处都是人的别墅里走,跟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个吊袜……
穆以姌承认自己心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她穿不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尝试跟时攸隰讲道理:“因为我不方便做事。”
“你不需要做别的事。”
但男孩从不听道理,时攸隰凑近她的脸,少女身上的味道袭来。
“姐姐只需要穿着我指定的衣服,在我旁边待着就好。”
穆以姌不愿意,“我不是很想——”
时攸隰弯起凤眸,他睫毛太长,与垂下来的额发交错在一起,脸颊鼓起来,笑着说:“姐姐,工资。”
“——但是!我很愿意随时为小少爷服务,只要是你的需求,我都会努力做到!”
穆以姌脸上扬起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双手恭敬置放于小腹,起身就要往楼上走,快速地走了一步后,好似想起来了什么,又转身蹲到时攸隰面前。
“可是小少爷,咱们要出门了耶,我穿那个,会有很多人看的。”
时攸隰听到她的话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穆以姌见他动摇,继续说:“所以,等我们回来了,我在穿,好不好。”
恰好此时管家进来告知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两个人的对话被打断。
让穆以姌逃过一劫,两个人一起出门。
随行的还有其他佣人和保镖,相比之下,两手空空的穆以姌倒显得像时攸隰的巨型挂件一样。
作为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时攸隰光理论知识是不够的,还要掌握各种技能,尤其是在体能方面,所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时门旗下的拳击俱乐部。
光负责时攸隰的教练就有十几个,方方面面对时攸隰的武力体能进行分析测试。
从时攸隰进入训练室已经过去将近2个小时了,期间穆以姌依旧休息室等着,只是这次没有一脸正气的花臂大哥可以跟她共享室内的清新空气了。
一开始穆以姌还会担心时攸隰那瘦小的样子一定会受伤,但是她转身看到休息室里配备齐全的医疗急救设备,又觉得自己瞎操心。
所以她已经坐着发呆好久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日薪1000美金,这两个小时她坐的一点也不寂寞,甚至不道德的希望时攸隰就这么训练到下午,自己可以白赚一天工资。
但是希望还是破灭了。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训练室的门开了,教练组的人员纷纷走出来,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看到最后出来的时司,穆以姌走上前。
时司正在听主教练的汇报,看到穆以姌他有一瞬间的分神。
没想到小少爷那么粘穆以姌,居然会把她带过来。
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本事...
穆以姌对他示意了一下,就进到训练室里,里面是很大的封闭的空间,训练的器械都用罩衫盖住摆放在角落。
穆以姌没多看,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时攸隰有没有受伤。
这么想着,时攸隰就从其中一个暗门里出来了,衣服已经换好了。脚步急切地往外走,看到穆以姌在门口,神情一下松懈了。
“姐姐。”男孩的手指头强硬的塞进穆以姌的手心,晃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饿了,我们走吧。”
“行,你身上没有多出什么伤吧。”她已经被男孩动不动冒出的伤整的有点ptsd了。
她是真的很怕哪天管家以工作失误和虐待小孩辞退她。
穆以姌的手又开始摸来摸去,男孩还没开始发育,身体还是软软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姐姐在担心我吗?”
时攸隰不理解为什么穆以姌总是在操心这些小事,难道不应该想着早点回去换衣服给他看吗。
噢,衣服...
时攸隰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的盯着少女看,从头发丝到皮鞋跟。
她今天偷懒,白色的发带没戴,那个很适合她。
还有毛耳朵和皮手环,戴在姐姐的身上一定也很好看。
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
他还想看更多。
一大一小面对面地扫视对方,最后双方都得出满意的结论。
穆以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受伤了,暂时不用担心自己要蹲局子。
时攸隰满脑子都是各各样式的裙子套在少女身上的样子,他点了点头,看来需要买点东西了。
就这样,半小时后。
时攸隰在俱乐部吃完营养餐,就抓着穆以姌来到时业广场的双子大楼。
平日时攸隰是不被限制外出的,但因为他很少出门,所以身后自然免不了跟着一大堆保镖和商场的工作人员。
穆以姌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清仓式购物。
时攸隰所到之处跟土匪进村一样。
从服饰到箱包,到各类饰品,所到之处,洗劫一空。
时攸隰倒是很绅士,每看中一样都会询问穆以姌的意见,
但是,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工作人员把柜台上的所有东西装好。
虽然是自家的商场,但这样的消费还是震惊到穆以姌了。
看着又一面货柜的东西被包装起来,穆以姌神经的笑了起来,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时攸隰就是那不用舔酸奶盖的百分之零点一里的人吧。
时业的双子塔里顶层有一家大型的面料市场,是时言为白笙笙购置的。
穆以姌跟在时攸隰旁边,一路上看到许多白笙笙的设计品,每一样都被高封存放在玻璃柜台里。
时言爱白笙笙,这点是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白笙笙好像一点都不爱时言。
穆以姌想到这点,眼神复杂的看着身侧的男孩,她不知道,时攸隰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老师?”
时攸隰意外的看着在面料墙前的男人,穆以姌听到他的声音也随着看过去。
是昨天她见过的那位男老师。
男老师叫Alex。
穆以姌看着一身白衬衫西裤的男人,她一下就想起昨天男人在庭院里凝视别墅时的冷寂眼神。
同时也想起来早上下楼梯时为什么觉得不对劲。
楼梯上的窗户真的被拆了,换成了挂画。
肯定是时攸隰叫人干的。
这小病娇可真是专横执拗。
Alex看到时攸隰一行人,清俊的脸浮上一抹淡笑,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隰好巧。”
“倒是难得见你会出门。”
男人个子很高,这一次穆以姌才发现男人脸上浅浅的皱纹,瞳色偏浅,是个有一定年纪但却很显年轻的男人。
站在时攸隰身边莫名像父子。
这样的距离她又闻到了男人身上浓烈的古龙香水味。
时攸隰并没有继续要聊天的心思,他做做样子打了招呼就准备拉着穆以姌要走。
倒是Alex主动的跟随在一旁,应该也是顺便挑选布料。
时攸隰要穆以姌挑了喜欢的颜色,穆以姌以为他是要买来送给白笙笙的,就选了几个浅色系的布料。
时攸隰点头,然后让工作人员把穆以姌没选的面料都打包装了起来。
穆以姌:“....”
一旁的Alex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轻笑,他手上正拿着一个白色系的面料朝他俩走过来。
穆以姌看见他拿着的是海岛丝,白色亮如贝母般的柔顺闪耀。
Alex指了指自己拿着的面料,“小隰怎么没选白色,你母亲不是最喜欢这个颜色了吗?”
时攸隰停下拿着欧根纱在穆以姌脖子比划的动作,他疑惑地看着男人。
“老师怎么知道母亲喜欢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