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以痛止痒。”
“……”
花洒的水珠凝在男孩的眼睫,深瞳被日光照得很亮。
时攸隰像是学以致用后求夸奖的小孩一样,开心得不得了。
他看穆以姌呆滞住的神情,以为自己咬的不够重,刚刚确实没用力,姐姐的手很软,好像他再用点力就会把咬穿一样。
“还是很痒吗?”
时攸隰就意思意思一问,迫不及待张开嘴又想来一口,就被穆以姌掐住下巴。
“你还来劲了,不痒了!不痒了!”
穆以姌看着自己手背上,时攸隰留下的牙齿印。
以前男孩都是想咬就咬,现在居然学会找借口了,真是不得了,穆以姌莫名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小子带回时家,她要下班!
真是伺候不了一点。
上车的时候,时攸隰一眼就看到停在车旁边的摊子,他对在帮他贴创可贴的穆以姌问:“姐姐只给我买了吗?”
穆以姌张口就来:“除了你,我还有谁?。”
时攸隰听到这话,幽幽扫了一眼后视镜里司机的脸,中年男人嘴角下的糖粉清晰可见。
司机触及到身后的死亡目光,冒着虚汗把车的隔板升起。
穆以姌以为他嫌弃不好吃,这可是她用个人工资买的,虽然后面要找管家报销。
“知足吧,这是为了祭奠你开学后即将失去的自由。”
失去?
时攸隰有点疑惑,“姐姐为什么觉得我去学校就不自由了?”
他看着穆以姌灵动的双眼,里面的兴奋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存在了,时攸隰忽地凑近她:“姐姐不会以为我去上学了你就自由了吧?”
穆以姌:“.......”
?
这家伙,会读心术吧!
时攸隰笑盈盈地看着少女被猜中心思而飘忽的眼神,“这可不行。”
他脱了繁琐的制服外套,脑袋枕上穆以姌的腿,一字一句道:“姐姐别想摸鱼混工资。”
姐姐还想拿着工资跟其他人吃。
呵,想都别想!
穆以姌尬笑几声,僵硬扯开话题:“刚刚那个男生是你的朋友?以前认识的?”
时攸隰抓着少女垂在肩膀的头发玩弄,“不是,刚认识。”
刚认识时攸隰就把人家护在身后?
这家伙又这么善良乐于助人吗,穆以姌才不信,但她没问,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正常的原因。
“刚认识你就抢人家糖啊,小少爷这才上学第一天你就学坏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是等价交换,而且这是要给姐姐的。”男孩的语气理直气壮,他从书包里拿出那盒糖塞给穆以姌。
“姐姐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吗?”
穆以姌看见那盒芝士糖,这个是她在时攸隰的别墅里找到的,用男孩的话来形容就是:又酣又腻。
他虽然不喜欢苦,但也没多喜欢吃甜。
但穆以姌喜欢,她没想到时攸隰居然会记住,别墅里的糖被她吃完了,穆以姌还没问管家去买。
“你不会是因为想要这个,才挡在那个男生前面的吧?”
时攸隰淡淡点头,“嗯。”
因为官识延和姐姐的脸长得很像,而那个炮灰乙居然想要跟他抢。
这样的人也配。
穆以姌没想到理由会因为这个,居然有点感动。
孩子大了,会孝敬长辈了。
不愧是她教的好孩子。
穆以姌拆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嚼边碎碎念,“你的杯子呢?”她也拆了一个递到时攸隰的嘴边,一下就被咬走了。
果然很甜很腻。
“被摔坏了。”
时攸隰皱着眉头吃下去了,唯一让他感到舒服的是两个人口齿间都是香甜的芝士味,他听着穆以姌叨叨,不住可惜那个水杯是L家限定,多贵多贵,少女的声音清亮听得他莫名心情很好。
他把眼睛闭上,手指依恋地勾缠住少女的发丝,“没关系,会有新的。”
......
晚上8点。
包晖亦一身汗臭味的走出学校,他的鼻子包着纱布,挡住他那小成一条缝的眼睛,朝着马路对面自家车停的位置走过去。
他抬手想把鼻梁的纱布压下来,结果双手也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
“fuck!”
包晖亦全身都是暴戾的气息,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吐了一口唾沫,冲路上走在前面的拾荒老人怒吼,抬脚把捡好的塑料瓶踢散一地。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档老子路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边冲司机说道:“我爸在公司吗?直接去找我爸。”
虽然学院调了监控,能看到确实是时攸隰先动的手,但是艾斯校长却认为是他意图对同学校园暴力在先,时攸隰只是在保护同学时做出了正当防卫。
神tm正当防卫。
鉴于时攸隰没有受伤,所以学院只对包晖亦作停课处罚。
但包晖亦才没打算就这么结束,动手的时攸隰,受伤的也是他,凭什么受罚的还是他?
今天他在艾斯学院丢尽了脸,他一定要让时攸隰付出代价!
包晖亦决定去找自家老子哭诉,他是独子,他老子最疼爱他,绝对会帮他报仇的。
车子缓缓驶离公路,朝偏离市区的高速驶去,包晖亦看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背景,“喂,你往哪开呢,我叫你去我爸公司你没听见吗——”
突地,前方副驾驶座转过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掏出一个喷雾对着包晖亦狂喷。
“你是谁,你!”下一秒,庞硕的身子瘫软在座位上。
副驾驶的男人慢悠悠的把遮住鼻子的帕子收起来,“啧,长得胖连药剂量都比别人要多几下。”
...
深夜。
时攸隰从房间出来,等候在门外的管家给他披上了一件外套,“小少爷...”
时攸隰“嘘”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才从阶梯一路往下,到了别墅的地下室,管家拉开厚实密封住的电子门,里面瞬间传来尖叫和怒吼声。
包晖亦一醒过来就被绑在这片乌漆嘛黑的地方,整个人裹得像个肉粽一样,话也说不了,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时攸隰缓缓地坐在他面前,浅笑着欣赏了一会,过去的时候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人痛苦挣扎时的表情。
特别生动。
特别有意思。
就是这人有点丑,还很臭。
啧。
时攸隰觉得没意思了,他要速战速决,闲适地撑起脸:“不好意思,炮灰乙同学,这么晚请你过来。”
包晖亦:“?”
谁tm叫炮灰乙!
“是这样的,你弄坏了我的杯子,得赔。”
包晖亦不明所以,他觉得时攸隰有毛病,把他绑过来就因为一个杯子?
他挣扎地开口,含糊出声:“你先放开我。”
“但是姐姐说那个图案的杯子只有一个,所以你可能……得用别的来赔。”
时攸隰的视线从他的脸扫过,到他包起来的双手,像是犹豫纠结了一番才下决定一样,“嗯...”
“就用你的嘴巴和手来赔吧。”
包晖亦:“??”
包晖亦本来以为时攸隰只是耍嘴炮,直到他看见刚刚在车上迷晕他的男人拿着工具箱走过来。
“小少爷,我来?”
时攸隰看着工具箱里的刀具和斧,挑了一把顺手的,淡淡答道:“我自己来。”
包晖亦看着走进的男孩,触及他深沉浓墨的视线,彻底感到害怕,开始用力撕扯固定双手的铁绳索,挣扎的越厉害,铁绳陷进皮肉越深。
“时攸隰!你别碰我...放开!你不能这样做!”
“你不敢你不敢!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时攸隰好整以暇地睨着地上像软虫一样蠕动身躯的人,凤眸冰冷如霜,周围的黑衣人上前压制住包晖亦。
时攸隰穿上一件透明的防护衣,蹲在他面前,不知道听到哪句话,觉得很有意思,红唇上扬,笑了起来。
“不是你说我有病的吗。”
昏暗的白炽灯下,透亮的刀刃被高高举起,瞬间溅满暗色的血液,包晖亦双目猩红,痛到失声浑身抽搐。
时攸隰把包晖亦嘴上的布条拉开,他戴着手套的手捏住包晖亦的下巴,神情愉悦。
“炮灰同学,要喊出来啊。”
“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