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警告你,离姐姐身边远一点。”
时笾纪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滞,“小隰,你来找我居然是说别人的事?”
时笾纪捏着手机的手收紧,复又笑道:“我帮你把视频发到了网上,那两个同学很快就会从京逸离开,你不是很不喜欢他们,小隰不开心吗!”
他凑近时攸隰一步,两个人隔着一层台阶。
时笾纪高出时攸隰一个头,他俯视着少年。
这个角度看,小隰真的很漂亮。
时笾纪吞咽了一下口水,语气难言兴奋。
“不跟我说声谢谢吗?!”
时笾纪稍一低头想要触近少年的双瞳,喉结上传来一抹冰凉。
“可我也不喜欢你,怎么办?”
“……”
时攸隰没有收力,时笾纪的喉结上很快就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渗出。
但时笾纪却一点也不在意,他笑着抬起右手,摘下了中指的戒指,那边有一道指腹宽的疤痕。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
时笾纪在他面前转了转右手。
“这是你八岁的时候留下的,你记得吗,你那时候力气那么小,手也很小,呵呵,整个手只能抓住我一根手指……”
刀片尖头刺进时笾纪的喉结,他的声带处尖锐的灼痛。
“你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有恋童癖吗?”
“……”
“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你在意大利的公司也会被收回去。”时攸隰慢悠悠地在他喉结上划完一道口子,顺手将刀片抛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应该不想让她哪天收到你跟某个男稚的船照吧。”时攸隰拉平嘴角,凤眸眼里薄凉一片。
“离姐姐远一点,我只警告你这一次。”
时笾纪用手捂着脖子,看着少年欲转身离开的动作道:“你的姐姐知道我们小隰是这样的人吗?”
时攸隰脚步一顿。
“啊…肯定不知道,她现在估计正因为小隰差点被人利用陷害,极其可怜又心疼你吧。”
“但她根本不知道,我们小隰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下药,却故意在所有人面前,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自己的同学。”
时笾纪走到时攸隰面前,“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心中单纯的继子的真实模样,她会害怕你,还是讨厌你。”
时攸隰的眼睫轻颤,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时笾纪语气有些心疼。
“小隰,在她面前你连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都要藏起来,不累吗?”
“我就不一样,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还有你的父亲,我们才是一类人。”
“我懂你,理解你,在我这里你可以任意释放自己的天性,我知道你喜欢凌虐那些蝼蚁,你更喜欢他们痛苦的样子,而不是为了别人,连报复都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但程姌就不一样了。”
“她是不一样,但她不会怕我。”时攸隰绷着下颌。
对,没错的,姐姐最清楚时攸隰是什么样的人。
姐姐知道自己的反常和病态,她一清二楚。
姐姐也说过她永远不会讨厌自己的。
时笾纪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小隰,这些话难道你没听过吗?”
“你母亲,以前也是这样跟时言说的吧。”
“……”
时攸隰收紧手掌。
“你母亲跟你父亲说过无数这样的话,你父亲也像你一样相信了,可到头来呢?”
“小隰你明明最清楚的这样的谎言,为什么还是傻傻的相信呢。”
“你的姐姐和你母亲是一类人,她们永远都理解不了我们的。”
时笾纪看着少年紧绷着的身体,又近了一步道:“如果她真的不怕,你又为什么不敢告诉她,嗯?”
“……”
时攸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在他一个人独居后的某一年,母亲的病情似乎稳定下来了,也不再排斥父亲的靠近,她开始接受时言,接受时言是自己心爱的丈夫,那段时间父亲很开心。
连着时攸隰都可以回到中宅过夜。
就这样的某一天,在白笙笙得到允许能独自出门的某一天,白笙笙被一个普通的亚裔男人搭讪了。
而来接白笙笙回家的时言看到了。
他什么都没说。
只在白笙笙睡着之后,将那个男人抓到了地下室殴打了一夜,折断了双臂,只留了条命。
在花臂将人带走的时候,撞上了起夜找时言的白笙笙。
当时白笙笙的表情是什么样?
时攸隰没看见。
他只看见时言笑着跟白笙笙说:
“笙笙,你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吗,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利国了。”
父亲以为能得到母亲的笑脸。
但却得到了母亲狠狠的一巴掌。
还有那句颤抖着,带着惊恐的“疯子。”
时攸隰用力闭了闭眼。
面上再怎么克制,也掩盖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慌。
他做过跟时言一模一样的事。
很多次。
如果被姐姐知道,她也会跟母亲一样的反应吗……
时笾纪欣赏了一会少年的表情,他还没见过时攸隰这么紧张的样子。
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时笾纪笑意消失。
“回到我身边吧小隰,只有在我这里你才是你,只有我才能给你最极致的快乐。”
他探手朝时攸隰摸过去,下一秒,他的手指被少年抓住,往上干脆用力一折。
时笾纪挑眉看着自己右手食指诡异地翘直。
时攸隰睁开眼,瞳孔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那又怎么样。”
“就算她怕我讨厌我,避我如蛇蝎又怎么样。”
时攸隰捏住他的手指继续折,嘴角是冷然的笑意。
“就算跪着求她,只要能赖在她身边,哪怕做她的狗我都愿意。”
时攸隰笑了,
“做她的狗都比在你身边快乐一万倍。”
“……”
时笾纪一贯轻淡的笑意消失。
“小隰,我还是喜欢听话的你。”
时攸隰嗤笑:“能让我听话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人对峙着,走廊一阵脚步声传来。
下一秒,女人清亮的声线从走廊尽头穿过来,把一连的感应灯都喊亮了。
橙暖的灯光在时攸隰的头顶打下来。
“时、攸、隰,你是串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