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捂错了,我推的左胸不是右手臂。”
“....”
时攸隰差点就朝自己的胸口摸过去了,好在还有点智商。
他眉头微蹙,像是出了汗,把粉色的额发沾湿了几分。避开穆以姌伸过来的手,冷冷扭头,“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还让我看到?”
他不说就算了,一说穆以姌还偏要去看,将人按坐在椅子上,推高了他松垮的袖子,一下就看见缠在手肘处的纱布,上面渗出淡淡浅红,颜色隐隐变得越来越重。
等她看完,时攸隰拽着袖子往下撸,“那你当没看见。”
穆以姌揭开纱布,看到裂开的口子,斗嘴的心思一下就没了,其他想法也都抛到九霄云外,只看得见伤口很深,鲜血不停外渗。
工作间有简易医药箱,穆以姌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换上新的纱布,但那鲜红的伤口依旧很扎眼,想到时攸隰这几天时不时就会去时门,频率还都是在特莎找事之后,穆以姌猜到这个伤口怎么来的,问他:
“是因为特莎那些人吗?”
时攸隰看了她一眼,也很自暴自弃:
“你都不想演了,为什么还要问,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那些人伤的又怎么样,不靠这个方法也能抓到,多几个口子而已。”
“我什么时候说不演了!”穆以姌一嗓子,把时攸隰的额发吹成八字刘海。
时攸隰的眼里满是控诉,穆以姌狡辩的很无力:
“我,我前面就说说而已,女伴那么不好演,我抱怨一下不行啊,而且谁家间谍像我这样,打两份工,一份钱都没有...”
时攸隰静静听她抱怨,直到女人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才瞅了她一眼说:“我有钱。”
穆以姌不屑:“我打的可是两份工。”
“翻倍。”
“多少你定。”
穆以姌很矜持,“行吧,既然你付钱了,那我就再演一下。”
两个人靠在工作台上,她戳了戳还扎在他衣服上的珠针,“那还去不去啊?”
半晌,少年低压的声音响起:
“行吧,既然花钱了,那就去一下。”
穆以姌笑了。
心里原本悬浮起来的悸动和不安暂时被血红的伤口掩藏,好似这样就能当作它不存在。
她决定装聋作哑,决定让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以此来告诉自己,只是演戏而已。
那些都只是演戏而已。
但她想不到掩藏的东西会在伤口里生根发芽,直叫受伤的人瘙痒难耐,伤痛难忍,唯有宣泄才能化痒止疼。
...
“舅舅,时叔叔有没有说时攸隰的成人礼在哪里办,应该会在国内吧?”
赫连歆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她看了一眼身侧的母亲,赫连静芬端了杯茶给赫连博辰。
“当然,借着这次,也要好好确定一下你们俩的婚期了。”
“是吧大哥?”
赫连博辰有些疲倦地捏着山根,把茶放下,看了一眼在身旁撒娇的侄女,脑海里想得却是另外两张的面孔,他拉开赫连歆的手道:
“我让你跟时攸隰处好关系,你好像没做到?”
赫连歆一僵,“舅舅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怎么会呢,他周末还有个舞会叫我陪他去呢。”
“是这样吗?”赫连博辰眯了眯眼,“可他好像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一次的项目时业不打算入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赫连歆哪里知道,“时攸隰他才刚接手时业,有决策上的失误很正常,不跟我们合作是他的亏损,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赫连博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清楚他最近在干什么,项目建设在利国,没有时业,这个项目根本建不起来。”
“我让你跟他订婚可不是为了让你跟在他身后吃玩享乐的。”
赫连歆慌乱一瞬,什么意思...
是说她已经没有跟时攸隰联姻的价值了?!
赫连静芬见女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急得不行,连忙坐在赫连博辰身边,
“情侣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肯定是他两个吵架了,要不这样,这次成人礼之前,咱们跟时家聚一下,我也好久没见我女婿了,把正事谈下来以后集团上的事也方便点,大哥你看怎么样?”
赫连博辰犹豫了一下,刚要答应,手机铃声传来,他看了一眼连忙起身,“下次再说。”言罢,急匆匆地出门。
“妈!舅舅刚刚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真想让别人跟时攸隰订婚吧!不会...不会真的找到私生子了吧!”
赫连歆急得不行,“你不是说绝对不会找到那两个人的吗!”
“要是真找到了,那我怎么办啊!我还是赫连家的大小姐吗!”
“你给我冷静点!”赫连歆提声怒斥,“赶紧给我回英国,待在时攸隰身边!”
“能不能订婚你说的不算,他说的才有用知道吗!”
“你现在只有缠住他,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才是时攸隰的未婚妻,包括你舅舅!你明白吗!”
曾经她没把握住时言,这一次绝对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时家的夫人。
赫连静芬推搡着赫连歆收拾东西,“你赶紧回去!你说的舞会是什么时候,我会找些媒体宣传,你给我把握住一切机会。”
赫连歆脑子一团乱,不停地给时攸隰打电话。
一通又一通。
时司看了一眼沙发上跟蹦迪一样没停下来过的手机,对沙发上的人道:
“赫连歆的电话,打了很多遍了,你不接?”
时攸隰撑着脸看电视,没理会他这句话。
电视里的主持人播报:“In psychology today,professor Stephen can share with you what is called fearful attachment...”
“今日心理学,你还需要看这个?”时司在时攸隰身旁坐下,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时攸隰怀里。
时攸隰回神,“没看,什么事。”
时司:“没什么事,先生说乔礼斯也算夫人的母校,所以你的成人礼就在伦敦办。”
时攸隰无所谓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自己受伤的手肘,时司看不下去,拍开他的手。
“你能不能别弄了,这伤本来都快好了,你不盼着它快好在那挖什么挖?”
“你,你不会又...你最近没好好吃药吗?”时司紧张地扣住他的肩膀,想要凑近去看时攸隰的瞳孔,结果得到了一巴掌。
“你变成官识延了?管吃药还动手动脚的。”
时司捂脸怒骂:“不让摸就不让摸,做什么人身攻击!”
时攸隰:“......”
手机上的追踪警报器定时提醒,时攸隰立马起身,“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哎哎哎!”时司拉住他,他也看到了刚刚那个追踪器,但偏偏什么都不能说,啧了一声道:“有人在找木臻桐。”
木旖冉那个才13岁的弟弟。
时攸隰脚步不停,“谁?”
时司有点匪夷所思说:“是斯图亚家族的人,他们家好像有一个小女儿也在乔礼斯,叫candies?糖糖?你认识吗?”
时攸隰停下脚步,脑海里瞬间想起那张欠扁的金发男人的脸,
“candies...”
“他原来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