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本来也只是作样子要走,等听到殷灿喊自己等等,顺势就停下了脚步,故意打着哈欠道:“有话说,有屁放!我还要回家看孩子。”
殷灿看着萧寒,突然想明白他这是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于是原本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国侯,说话能不能有点素质?”
萧寒听殷灿不是说借人的事,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而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皱了皱眉道:“我没素质?那是你没看到我那几个兄弟!等你看到了老程,老刘,你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文明的五好青年!”
“你说的是程咬金,刘弘基他们是吧?”殷灿笑了笑,然后跟着拍拍屁股起身,对萧寒说道:“我在扬州,他们在长安,八成是见不得了。”
萧寒哼哼了两声:“那可不一定……”
“你想说,他们这次也会来?”殷灿笑的更加开心了,他走上前,拍了拍萧寒的肩膀,故意叹气道:“不过,你也不用诓我!几千上了岸的水贼而已,还劳动不了他们!
实话说吧,你想要保扬州,我又何尝不想保工坊?如果你能打退外面那些贼寇,我出一些人,也不是不行!不过话先说好,我的人可不多,几百而已。”
被当面拆穿大话的萧寒此时脸有些微红,不过在其强大的心理素质下,(也就是不要脸)很快又恢复正常。
晃了晃肩膀,将殷灿的手拨到一边,萧寒突然有些怪异的看着他道:“几百人?看不出来啊,果然是家大业大!一座城里就有几百人!咱大唐这么多城池,你们岂不是……”
殷灿哈哈一笑,眼神中透着股戏谑:“又想套我话?做梦去吧!不过先说好,我的这些人当个斥候,或者是打打小股的流寇还可以,你要让他们去迎战人家主力,他们可不会陪你去送死,最多等人家过后,去替你收尸。”
萧寒嘴角哆嗦几下,没好气的道:“放心,我自己都还没活够!不会想着去自杀的!不过你要真想替手下着想,就把你得到的消息都告诉我吧。”
“嗯?我这哪有什么消息?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殷灿眉毛一挑,看向萧寒,那一双眼神真挚的,就差没在上面写上“我是一个好人……”
萧寒见状,也懒得再跟他多废话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别说本身就是一个谜团的墨家矩子,
就算他知道外面海寇的具体信息,比如为什么要来扬州,或者是被谁指使来扬州,萧寒也不会感到半点奇怪。
传承千年的组织,有一些超人想象的能力才是正常,如果真如平民老百姓一样,那才是奇怪。
只要他现在,是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外面的一万海寇?这对于经历过数次大战的萧寒,实在是提不起什么恐惧意思。
“走了~”事情办完,萧寒背对着殷灿摆摆手,然后往外走去,这次是真的走。
“你去哪?”后面的殷灿眉毛一挑,不知怎么开口问了一句。
萧寒却头也不回的道:“去找其他在工坊投了钱的人,保护工坊,人人有责嘛。”
”……”
————
转眼间,扬州戒严已经三天了。
在这三天时间内,不断有逃难的人从外面涌来,将原本就有些拥挤的扬州塞的更加满满当当。
而与这些难民一起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真假难辨的消息。
今天有人说那些海寇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怪,明天就有人说他们是前隋的吃人魔王朱桀转世,这次来,是要报前世之仇,烹尽天下活人的。
总之,各种消息繁杂难变,听的众人更加忐忑难熬,他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海寇是真的残忍不似生人!
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整座城池内。
原本依仗高墙深河,觉得那些贼人不过如此的城里人,也渐渐开始慌了起来。
尤其是官府这两天,频频下令征调人手去看护城墙,更让一些胆小之辈成天担惊受怕,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家里的地窖里躲。
与那些总想着当老鼠,把自己藏在地底下的胆小鼠辈不同。
学院的学生,此时却是情绪异常高涨,不但大谈保家卫国,誓死守卫家园,甚至这两天,还有不少偷偷跑出去报名参军的。
要不是书院的先生反应够快,半路就把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抓了回来,兴许他们这时候已经入了军籍。
“放开我,我不是去当兵,我要去找人!”
书院外的大路上,王崇安和竹竿被他们“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揪着脖领子,跟提小猫一样提回了学院。
在这一路上,任凭他们如何踢腾,也没法摆脱那一双铁钳子一样的大手,到最后,只能认命的吊在半空。
也幸亏现在路上没什么人,要是再被一群人围观下,估计王崇安吐血自尽的 心都有了。
身后,那个长得跟个黑猩猩一样,仿佛一拳头就能打死一头牛,却偏偏一到上课,就会“生病”的体育老师毫不客气的踹开学院大门。
然后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丢垃圾一样把俩人从大门口直接丢了进去,丢完了,还拍拍手道:“哼!别想瞎跑!外面现在乱的很,你们都给我好好待在书院里,那也不许去!”
书院内。
以一招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式着陆的王崇安来不及抚摸自己火辣辣的臀部,爬起来冲着“黑猩猩”就喊:“我们不是瞎跑,我们要去找院判!只有他能打退那些贼人!救城外的那些人,我们要跟他一起!”
“萧院判?”黑猩猩闻言冷笑一声,咣当一声,把大门关紧,唯有一个轻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打仗那是大人的事,跟你们这群娃娃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添乱就已经帮了大忙。”
“喂!喂!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院判曾教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怎么跟我们没关系?!”
门内,气的七窍生烟的王崇安捶着大门狂呼。
“院判说的话,一向有道,不过,你们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算得上是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