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曹贼溜了,过犹不及啊,是某失算了!”
两军大营相隔近五里之遥,纵使是身处高高的了望塔楼上,也自难以瞧清曹营的动态,然则庞统只往曹营处瞄了片刻,便已是顿足嚷嚷了一嗓子。
“嗯?军师何出此言?”
一听庞统如此说法,公孙明赶忙凝神张望了下曹营,可看来看去,也愣是没能看出个蹊跷来,不得已,只能紧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主公明鉴,贼军大营中虽是旌旗招展依旧,也有不少士兵在其中闲逛,可您若是仔细看,便可察觉那些兵丁往来之线路皆是固定不变的,个中岂非没有蹊跷!”
听得公孙明见问,庞统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给出了答案。
“该死,来人,传令下去:着庞德即刻率五千骑兵一万步兵出击,直冲敌营!”时值正午,日头正艳,视野自是开阔得很,哪怕隔着五里之地,也能隐约瞧见那些在曹营中逛荡着的士兵,以公孙明的目力之佳,再加上庞统的提点,只消凝视看了去,自也能瞧出不对之处,这一想到自
己居然被曹操的金蝉脱壳之计给蒙了一把,公孙明的脸色可就不免有些不好相看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幽州军向以纪律严明而着称,哪怕昨日才刚大战过一场,全军上下的疲乏都尚未彻底消除,可一旦公孙明下了将令,众将士们也自无丝毫的怨言,仅仅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听号角声大作间,庞德已率一
万五千步骑呼啸着冲出了营门,急若星火般向曹营方向直冲而出。
“报,禀使君大人,不好了,贼军大举出动,正自向我大营急冲而来!”曹军之所以派出大量的巡哨以及游骑,除了严防幽州游骑看穿己方之虚实之外,更多的则是在监视幽州军大营的一举一动,在这等情形下,庞德所部的出动自是瞒不过曹军哨兵们的观察,相关消息很快便
禀报到了臧霸处。
“什么?这么快,该死,传令下去,烧掉大营,全军撤回历城!”臧霸严格地按着曹操交待的虚兵之策行事,本以为最少能瞒住幽州军两三天的时间,却万万想不到这才刚大半天而已,幽州方面便已派出了大军前来攻伐,心惊之余,又岂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下了撤
退之令,不是臧霸不敢战,实在是大营里早已空了,他手下仅存的七千主力只有两千三步在营前、营中装模作样,余者早就已撤回城中去了,真若是被庞德冲将进来,根本无一战之力。
“混蛋,这般狗贼,可恶!”臧霸的命令一下,曹军大营中很快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原本散布在大营周边的大批曹军步骑纷纷掉头向历城方向狂逃,而大营中更是处处火起,不多会便已烧成了冲天之势,一见及此,
庞德顿时为之暴怒不已,奈何怒归怒,到了这般田地,他除了骂上几声之外,也自没了奈何,只能是悻悻然地于半道上停住了进军的脚步。
“好个曹阿瞒,果然逃了,军师,贼军骑乘少,我军若是多派骑军,应是能追得上,某打算亲自率部去追,军师以为可行否?”
曹军大营的火头一起,公孙明第一时间便确定了曹军主力已逃之事实,心火顿起之下,这就打算率骑军发起追击了。
“不可,主公明鉴,那曹贼素性狡诈,手下谋臣武将皆非等闲之辈,于途中必有埋伏,我军若是主力去追,必难追及,若是光以骑军去追,又恐被其杀上个回马枪,真到那时,却恐有太阿倒执之虞也。”
这一听公孙明打算亲自去追击,庞统可就稳不住神了,赶忙一躬身,满脸惶急之色地劝谏了一番。
“嗯……”公孙明到底不是莽撞之人,尽管心火已然大起,可这一听庞统所言甚是有理,他立马便冷静了下来,只是对曹操的及时撤走还是有着极大的不甘无他,概因在发动诈降之计的同时,公孙明已然下令徐庶所部秘密乘坐水师主力舰队东进,一举拿下平阴、肥城,彻底掐死曹军的退路,将曹操所部聚歼在历城一带,从而一举解决掉曹操这个心腹大患,这等算计无疑极美,可惜最终还是落到了空处,这叫公孙明
又如何能平心静气得下来。
“主公,贼军既已及时撤走,必是已算计到了元直所部之动向,为防生变,还须得尽快通知元直,且将登陆地点改在卢县(今之长清县一带)便好。”
用不着去问,庞统也能猜知公孙明究竟在懊丧些甚,然则他却并未出言宽慰,而是紧着又进谏了一句道。“呵,是某贪心了,曹阿瞒盛名之下,又岂是等闲可比,罢了,这一回算其命大,来日方才,某就不信此獠回回都有这般运气,来人,即刻传令水师提督倪虎,着其紧急派快船逆流而上,通知元直改道卢县
!”
公孙明到底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自我开解了几句之后,紧着便下了道将令,自有一名亲卫轰然应诺之余,匆匆便奔下了高大的了望塔,自去水寨处传令不提……卢县,毗邻黄河,始设于春秋时期,距离历城五十余里,乃是历城的西大门,与隶属于衮州的平阴县紧挨着,素来便是兵家要地,尤其是汉末袁家占据了青州之后,为确保历城之万全,更是曾下大力气修缮了卢县之城防,驻军最多时曾达六千之数,此番曹操亲率主力兵进历城之际,为防幽州军利用水师袭其后路,更是在卢县城中驻军七千之数,以为历城之后援,然,自打三日前,曹军主力撤走后,城中驻军就只剩下一营守备兵,防御力量骤降之余,城中人心难免惶惶,为确保万全,新任县令楚旭悍然下令全城紧闭,不许百姓擅自出城,四面城头上时时刻刻皆有大批巡哨日夜值守,警戒之森严远超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