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将军!”赵云率七千精锐骑兵赶到诸城之际,都已是戌时过半了,然则他却并未急着去休息,这一在诸城守军事先布置好的营地里安顿了下来,立马便下令擂鼓聚将,不多时,达
达尔古、呼延英、公孙雷等一干将领们便都已纷纷赶到了帐外,鱼贯而入之余,齐齐躬身见礼不迭。
“免了,公孙将军,烦请先介绍一下莒县敌情。”
赵云双目如电般环视了一下帐中诸将,视线最终落在了公孙雷的身上。“回大将军的话,莒县守将为于禁,副将申刚、李乾,有兵马两万三千余,个中骑军为一千两百余骑,目下于禁自领主力一万七千兵马守城,副将申刚则率五千兵马屯于凤
凰山,互为犄角之势。”
听得赵云点了自己的名,公孙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着便将莒县敌军的分布情况道了出来。
“嗯,本将来前,军师尝言军情局已有取莒县之良策,不知公孙将军可都有甚安排么?”
公孙雷所报出的军情虽尚算详尽,可也不过就是些大路货而已,显然不是赵云所要听的内容。
“末将此处有份本章,还请大将军过目。”
公孙雷显然早有准备,并未多言,只紧着上前一步,抖手从战袍的衣袖里取出了本折子,双手捧着,恭谨地便递到了文案上。
“好,吾意已决,明日一早,呼延英、呼延琢磨各统五千兵马,兵围凤凰山,达达尔古升起帅旗,率本部兵马进逼莒县,本将所部随后而动。”折子并不厚,除开封面之外,内里也就只有两张纸而已,然则赵云却是看得很慢,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赵云这才放下了折子,环视了下帐中诸将,朗声便连下了数道
将令。
“诺!”
听得赵云有令,众将们虽大多不明所以,却也无人敢在此时胡乱发问,齐齐轰然应诺也就属理所当然之事了的……尽管还挂着水师大都督之名,可于禁显然早已不是当年那位被曹操誉为军中定海神针的悍将了——在中原大地战火四起的危难时刻,身为独当一面的重将,于禁居然睡到
了巳时过半才起,早膳午饭都合在一起用了,不仅如此,还不顾朝廷禁酒的严令,捧着坛美酒,肆意地便饮上了。
“报,禀大都督,不好了,诸城贼军突然大举出动,个中呼延英兄弟所部一万兵马已杀向凤凰山,达达尔古自率两万三千兵马向我莒县逼来。”
就在于禁喝得爽利无比之际,却听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疾步从堂下抢了上来,冲着于禁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来人,即刻传令申将军严守军寨,不得擅自出击,城中各部严防死守,有敢擅自开城者,皆杀无赦!”若是往昔,在双方兵力大体相当的情况下,于禁根本不会考虑防御,只会挥军全力出击,以求把握住战争的主动权,可眼下么,他就只想着求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试
图仰仗着莒县多年经营下来的坚固防御抵挡住大燕军的攻势,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中原大战的全局么,却是早就不在他于禁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的……主将要求稳,下头将领们自然不会去踊跃迎战,于是乎,从诸城出击的大燕军进展顺遂无比,一路上根本没遇到丝毫的抵抗,申时过半之际,两路大军便已先后进抵了凤
凰山与莒县城外,天时已晚的情况下,两路大燕军都不曾发动急攻,在曹军将士们的眼皮底下,不慌不忙地安下了大营。林家别院,顾名思义就是莒县世家林家在城外的庄园,位于城外东南两里开外,占地面积不小,不说周边百余顷良田皆属林家所有,光是庄园本身就有着百亩上下,内里原本住着的大半是林家佃户,值此大燕帝国大军压境之际,庄园里的人早就全都逃回城中去了,偌大的庄园中,也就只剩下几名林家的老家丁在主院中看守着门户,天一
黑,整座林家别院便已若鬼蜮般死寂。
“笃、笃笃……”
亥时将至,漆黑一片的林家别院的主院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声音虽不大,可在这等死寂的夜中,却无疑能传得极远。
“何人?”
敲门声方才刚起,住院内便已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离骚。”
敲门之人的应答很快,也很简单,仅仅就只有两个字而已。
“咯吱吱……”
门外的应答就是接头之暗号,门内的人一听便知究竟,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很快便将大门从内里推了开来。
“林老,辛苦了。”
门方才刚开,一身黑衣的公孙雷便已迎上了前去,很是客气对一名手持灯笼的老者拱手致意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我家少公子已在后院等候多时了,公孙将军,请。”
老者哪敢真受了公孙雷的礼,忙不迭地便退开了一步,一躬身,恭谦地道了请。
“好,都跟上。”这一听林家少主已按约定在后院等候,公孙雷自是不会有甚迟疑,挥手间便已吩咐了一声,旋即便见一百五十余名黑衣人已从街道暗处中涌出,几无声息地便依次行进了
林家别院的主院中,默不作声地跟在公孙雷的身后,径直奔后院去了。
“林家林胥见过公孙将军。”
公孙雷一行人等刚到后院,院门处,一名早已等候多时的青年书生赶忙便迎上了前去,很是恭谨地便行了个礼。
“林公子不必客气,如今情形如何了?”
军情如火之际,公孙雷显然不愿多扯那些无甚营养的寒暄之言,摆手示意林胥免礼的同时,紧着便转入了正题。
“回将军的话,城中虽已宵禁,然,戒备却并不算严,家父已在府中做好了接应准备,还请将军明示行止。”林胥虽有心跟位高权重的公孙雷多套套近乎,可这一听公孙雷问起了正事,也自不敢稍有大意,紧着便给出了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