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女和水里火被关进水牢,作为她们不守纪律当众打架的惩戒。她们被扔在同一个水池里,双手被牢牢地锁在水池墙上。池里的水淹到了下唇,想令自己呼吸更顺畅点的话却不能活动自己的下巴,因为下巴的肌肉一用劲水就侵入口腔,唯有慢慢把自己的上唇翘起,用自己的牙缝深呼吸。
水牢是专门为惩治那些易暴闹事的囚犯设计的,而且我们这里的水牢,不同于别处,是一个玻璃的大罐头,所以我们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而不少心怀*的男囚犯就在外边一览春色,水牢能让人被扔进水池浸泡几小时、几天直至他们浑身乏力,皮肤水肿也只能平心静气不敢多做动作。因为一活动,满池的水也跟着涌动盖住她们的鼻子使她们呼吸更困难。
水里火仿佛早就尝过水牢的滋味,所以一下水池就面色难堪,她永远也不会忘了那种被水浸泡得心脏像被堵住的感觉。
火爆女虽然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厚待,但也预料到水牢的痛苦。谁都明白就算是茶叶,被凉水泡到一定的时间也会发涨,也会冲出味来的道理。
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盯着看,谁也不敢乱动,就像两个会呼吸的秦朝兵马俑。传闻在这水池里经常会有一束束的黑发突然浮出水面,然后从头发下面冒出一串串的水泡。
水里火每次被关在这里都是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如今有火爆女的双眼和她对视,她倒不那么害怕了,也自然不那么憎恨。再者,在这种社会里一个手下败将言憎恨,也未免太奢侈,尤其是在监狱里。
这时,水面突然暗涌,浪同时湿润了她们的鼻尖。她们两人同时皱起眉头用眼神交流,好像在说:“谁在动谁就是白痴!”结果都不是她们两人在动,而是有一只手慢慢露出了水面。
那只苍白的手称之为“爪”,让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监狱里面也闹鬼了。
想到爪多半让人毛骨悚然,如九阴白骨爪、鹰爪等,除了在啃香辣鸡爪时例外。
那手掌露出水面之后就是一团散发浮出了水面。水里火惊恐得想大叫救命,池里的水立马塞满了她的口腔。
“怎么样?是不是胆子都被吓破了?”从水里站起一个女人得意笑着。想必她这个笑已经憋了很久了,此时她就像一个便秘了很久的人突然得以排泄那般一发不可收拾而又痛快。
池里的水就在她站起的那刻激烈波动,漫到了火爆女和水里火的睫毛,但同时由于她的整个头部露出了水面,水面下降了,在一阵波浪过后,火爆女和水里火的整个头也都得以露出水面,呼吸变得较之前自然。
“原来是你?”水里火深吸几口气之后诧异地叫出来。
“这里不关你的事!闭上你的嘴也闭上你的眼睛!”水池中央的人收住了笑,严厉地对水里火吓了命令。
水里火随即不再说话,眼睛半睁半闭,心眼里缠绕着藐视的烟:你这变态,有什么嗜好我会不知道?
很多人都是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的嗜好被知晓了才被人戴上变态的帽子。
我听出眼前的人是冲着火爆女而来的,且来者不善。
可是她们却素未蒙面。水池中央的那女人色眼迷离地笑着朝火爆女走近。那眼神若是一个男人之于一个女人的话,虽然猥琐但还情有可原,而此时是一个女人之于另一个女人则是显得猥琐且情不可原。
“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我来自远方……”火爆女刚要继续问,就被那人用食指和中指遮住了双唇。
火爆女暗奇:这监狱还关了个诗人啊?不过她作诗不成,做“湿”倒是很有一手,你看她一举一动娇滴滴的样子真让人麻痹。“你究竟是谁?躲在水里究竟想干什么?”
“相逢何必相知,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也不必问我想做…”还没说完,水中的一只手已经游到了火爆女的胸部上。
男囚犯们开始拍手叫好,一个个的手舞足蹈。
水里火微微睁着眼睛,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心情,只知道那女人身上发的浪比池中的那些浪使她更有窒息感。
火爆女受不了那女人的如此爱抚,提腿朝她的小腹一蹬,借水力将她蹬出老远,自己也因此呛了一口水。最无辜的是水里火,火爆女一用力,那女人连人带水往她那边去,使她平白无故又吃了几口水。
那女人重新站起,恼羞成怒地朝火爆女走去,抓起她的头发:“听说你一入狱就表现得很不乖,我总算见识了!”牙一咬,将火爆女的头按到水里。“我让你不乖!…”将火爆女的头提起又按入。“我看你如何出位!…”那女人气得直咬牙,按在火爆女头颅上的手始终不松劲。
火爆女上身剧烈摆动,嘴里不断有水泡冒出水面,最后她的身子慢慢不动了,泡也跟着消失了。
娜娜担心的抓着我的衣服,说到:“火爆女会不会死?她,她好可怜……”
“不会的,监狱如果杀了犯人,那是重罪。”我说到。
“她死了!她死了!”水里火悚然地叫了起来。那女人忙松开了手,只见火爆女的脖子没有抬起,仍是浮在水面上。那女人没想到自己玩出了火,惊慌地提起火爆女的头部,岂料火爆女从嘴里喷出一道泉到她脸上。那女人知道被耍更怒,正又要把火爆女的头部按到水里,并告诉自己这次才不管她的死活。
这时,密封的铁门板上传来了两声敲门的暗号,敲暗号的是一个男狱警。
而这个变态的女狱警闻声,立马从水池爬起,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向火爆女发出警告,似乎是再说:老子今天的兴趣不在你身上,改天再慢慢玩你!
火爆女和水里火在水池里泡到嘴唇泛白,这可是那缺水的非洲居民所羡慕不来的。她们的眼睛开始有点冒烟,索性双双装晕为的就是早点脚踏实地而非脚踏池水。白狱长谅在火爆女初犯便格外开恩将她们“放”了。
晚饭时,食堂的格局变了很多,好比列强在谈判桌上瓜分殖民地的格局一样,一朝一夕就可以千变万化。那些囚犯总算是真正认识到火爆女这个新人了,跟她靠一起吃饭的人明显变多了,也客气多了。我、娜娜、一枝花自然特地和火爆女坐在一起,大恩还没言谢呢。
“发现周围的人不同没?”娜娜笑着小声对火爆女说。
“有什么不同?有些人我压根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们有何不同?”火爆女把眼前的一晚清汤推给了娜娜。可能要有一段时间她看到水字就会觉得反胃。
“很多人向我暗中打听你是何方神圣,她们希望拥你为老大,只要你以后罩着她们!……”
“连你的外号都取好了,你就叫‘舍叔’。”没等娜娜说完,一枝花就笑着接上了。
“火爆女”成“舍叔”真成有趣,看来那些人为了给自己批件护衣倒是真的花了点心思。从一个新囚飙到了“叔”字辈的地位,火爆女想想也不禁暗笑:没想到做人不成,做鬼却受人尊敬了。
“你不做声,我当你是答应了哦,以后就你罩着我们了!”娜娜笑得更欢,之前对火爆女的同情已在那场单挑中转化为崇拜。“想跟你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水里火的手下,这才最痛快!”
火爆女回头朝水里火那边望去,只见她像条丧气的落水狗垂着头一个劲地只顾吃饭。旁边稀落的几个手下又怀疑又不屑地盯着她。好比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平时在家孩子是皇帝,但到了该孩子表现能力的考试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则是父母成了皇帝:“让你考一百分,你却扛了个鸭蛋回来,这算什么啊?你当我们都缺少蛋白质吗?”
食堂里朝火爆女这边的眼光有善也有恶,牛b妹一直幸灾乐祸地盯着火爆女,好像还有话没有向她交代。她正和一个狱警在窃语。
而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我在这些女人中间很少说话。
“我的晚餐怎么样了?”那狱警用疑问暗示务必把她口中所谓的“晚餐”准备好。
“都安排妥当,你就等着享用吧。”牛b妹恭维式地担保着,笑得很灿烂。那些保险推销员也都是用这种表情给顾客承诺的,以告诉顾客他们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保障顾客的利益,并且他们为能够提供帮助而感激涕零!
那狱警不是水牢中的那个诗人吗?火爆女认出她的同时也大抵晓得为何她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是谁?”火爆女指着牛b妹旁边的狱警轻声问。
“她叫司徒妩媸,她是块玻璃,经常借监管之名到浴室偷看我们洗澡,所以监狱里的人都称她为‘妩媸司徒’,也就是‘无耻之徒’!你小心被她揩油,没有几个新犯能逃过她的手掌心。”娜娜说着说着颈椎一凉,鸡皮疙瘩爬满手臂。谈虎犹色变,谈狼不可能不为之树几根汗毛吧?况且这是一只变态的色狼。
“她好女人没理由也好上我吧?”火爆女想起她在水池的那般模样,不禁皱眉,把刚要动筷的一碟菜也推给了娜娜,看起来想呕,但她除了胃酸所吐无几,犹如一个孕妇常对着马桶的神情。就恨此时眼前少了几颗酸梅。
一枝花和娜娜同时看了一下火爆女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女人啊?”
“没你们提醒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呢!哈哈,暴力狂大哥,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跟着你混,”火爆女半开玩笑。
我瞅了她一眼,说到:“这就不用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什么帮派,只喜欢一个人而已。”
说着,巨无霸和小笼包也凑了过来,一起吃饭了。
火爆女突然站起,朝那狱警走去。娜娜和一枝花很不解,想拉她但为时已晚。火爆女走到狱警司徒妩媸面前,不满地看着她:“原来是你,还是个穿制服的?”
所有人都很震惊火爆女居然用那种语气和那狱警说话,就连司徒自己也不例外。
“我就是狱警,你想怎么样?咬我啊?”司徒冷笑道。从来只有石头能对鸡蛋无理,鸡蛋不得对石头强硬。司徒认为火爆女已经严重搞错了。
“我咬你不得,难道还**不得吗?”火爆女说罢,生气地从旁边的桌子里拿起一把叉子不偏不斜地插在司徒的屁股上。司徒大叫,她开花的屁股再撒点胡椒粉就成了一道日本生料理。临近的两个狱警围上,挥棒朝火爆女打去,火爆女抬手用手臂一挡,刚要踢出反击,后背上挨了另一个狱警的一棒。几个狱警又围上,乱棒砸向火爆女,火爆女开始招架不住。
这时那些囚犯看不下几个狱警同时殴打一个囚犯,就都敲起了碗筷抗议。
那些狱警见食堂里的囚犯越来越激动,且火爆女已被制服所以都停了下来。
火爆女前额被打破一处,血都滴到了她的眼睛里。但她并没有后悔,看到司徒妩媸像一只难产的母鸡捂着屁股呱呱叫的样子反而感到一丝兴奋。
火爆女捅司徒屁股的那一刀并非是因为冲动,而是她想到自己即将又要不明不白地多判至少二十年的牢狱之灾,何不借此给那些想打她主意的犯人一点警告呢?杀鸡儆猴的效果想必没有杀猴儆鸡的效果来得好。
她选择了司徒妩媸的屁股,一来为了报水池羞辱之仇,二是想警告在场的所有人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以后谁也别去惹她,就算是狱警的屁股她也照插不误,何况是囚犯的屁股呢?反正要多判二十年,而让狱警的屁股破个相能有多大罪呢?是几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这跟二十年一比就只是个零头,四舍五入就可以不计。如此一算,火爆女还有点懊悔少插了三次司徒的屁股,简直便宜了她!而且如果两个案子同时审判,让火爆女多坐个二三十年的牢,她也才不会天天拿“冤枉”二字来郁闷死自己。
“把她拖到白狱长那边!”司徒妩媸气急败坏地嘶叫着。看着自己手掌的血她暗恨怎么没人在医生到来之前自告奋勇给她止血。倘若是她的手指被针扎破或许还会有人为了讨好她而扑上去把手指用力吸两口以止血,可是现在伤口是在屁股上,谁还有那心情?
“很好啊,我也正想向白狱长讨个说法,为何水池里平白无故冒出了只手!”火爆女站了起来,擦掉眼角的血,毫不惧色地说。
很多囚犯都在为她提心吊胆,尤其是娜娜和一枝花,不知道狱长接下来会给她什么样的处罚。
司徒妩媸做贼心虚地看了下牛b妹和另一个知情者水里火。她们都低着头把自己置于中立的位置。白狱长是个精明的人,且刚才大多囚犯都站到了火爆女那边,司徒怕事情搞大,在那些狱警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叫两个同事把她抬到医疗室。上“轿”前她特地到火爆女的耳朵边恐吓道:“你有种,不过你给我记着!”
火爆女不屑地一笑,没想到插了司徒的屁股反倒把她的脑袋伤了。很多人多年后犹记得第一次插着鸡翅膀在野外烧烤的情景,而今是把叉子插到另一个人的屁股上,那种痛快自然更是无法忘却,还用得着司徒提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