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个上午的雨,树叶上挂了不少晶莹剔透的雨珠。
午后的风吹过,雨珠哗啦啦落了一地。
引起不小的动静。
安宁侧过脸,看向窗外的阳光,心里空得厉害。
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推厉千澈,抗议他的暴行。
可是……
那个男人没有半点怜惜,就像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不知道要了她多少回。
屈辱在心头蔓延,像疯狂滋生的野草。
很快便遍及每一个角落。
安宁想哭,可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
她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底尽是灰白。
只要遇上厉千澈,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门把手转动,门被打开一条缝,厉千澈那倾国倾城的脸出现。
宋安宁看到他,顿时火冒三丈。
抓起身旁的枕头便朝他丢过来。
“厉千澈,你无耻!”
一连丢过来三个枕头,都被他推开。
安宁看着散落满地的枕头,气得跳下床。
结果……
牵动伤口,疼得她直直朝地面摔去。
安宁认命的合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清幽紫檀香萦绕在鼻尖,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将她包围。
安宁挣扎,那人抱得紧紧的,她挣扎无果,只得放弃。
拼财力,她不是他的对手,打不过,斗不过,她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无助过。
挥动双手,拍打着他的胸口,气到双眼通红。
“卑鄙无耻!”
被她打了,男人也不恼,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闹腾。
薄唇轻抿,冷冷丢出一句:“又不是第一次!”
“韩谨言睡你的时候,你也这样?”
良言一句三九暖,恶言一句三伏寒。
安宁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嘴巴可以比刀子还伤人。
她仿佛被抽空了,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像个木偶般瘫在厉千澈怀里。
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厉千澈没注意到她暗淡下去的眼神,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看到她一直垂着眼,表情痛苦,低低说了一句:“这几天不碰你。”
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坦白说,他不喜欢这样的宋安宁。
太过安静,安静的像是一滩死水,眼底没有光。
有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压在他胸口,搅扰的他不得安生。
保姆送进去的饭菜原封不动端回来。
男人看着没动过的饭菜,再一次冲进卧室。
“闹什么?”
宋安宁侧过脸去,看向窗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
她在无声的抗议。
抗议厉千澈的暴行,和他对她做下的那些。
她不说话,一直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耐心不好的厉千澈动了怒。
大步上前,坐在床边,右手掐住她的下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可闹的?”
“不想见儿子了?”
果然……
一提到儿子,宋安宁立刻警觉的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孩子是她的心头肉,是她最在乎的人。
如果厉千澈敢对孩子下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到她有所反应,厉千澈嘴角扬起一抹笑:“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看样子,这个孩子是我的法宝。”
安宁被他脸上的笑容吓到:“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冲孩子!”
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使得他愈发不高兴。
“很好!”
“既然你喜欢闹绝食,那就让厉卓慕也陪着你绝食吧!”
安宁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要!”
“我好好吃饭,还不行吗?”
“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厉千澈松开她,大步离去。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这个女人出手。
她到底是有多爱厉卓慕,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为他向自己屈服。
厉卓慕的父亲是谁?
韩谨言?
这几天,厉千澈都没有过来。
可能是为了弥补对安宁造成的伤害,他把安宁的手机还了回来。
没有了厉千澈在,安宁毫无压力,一边休养身体一边跟女儿联系。
“宝贝,你这两天怎么过的?”
“妈咪呀,我去了新幼儿园,见到了哥哥,他对我很好。”
“心念真棒,那你有没有听干妈话?”
“当言(然)啦,我介(这)么乖,干妈都奖励我吃冰激凌啦。”
“么么哒,妈咪因为有你这么聪明懂事的宝宝骄傲!”
“嘻嘻,我系(是)妈咪的骄傲,我骄傲!哦对了,妈咪,今天哥哥的爸爸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听到厉千澈找女儿,安宁立刻警觉起来:“宝贝儿,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爸爸是谁,我说我爸爸几年前出车祸死了。”
安宁听完小姑娘的回答,长松一口气。
“乖宝贝,你真棒!”
聊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愈发想念小姑娘。
便起身走出了卧室。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不是大幅度的动,几乎感觉不到。
走出房间后,看到久违的太阳,心里的那层灰暗清减不少。
保姆看到她走出来,冲她笑笑:“安小姐,今天想吃点什么?”
安宁想了想:“随便,我不挑食。”
虽然她很讨厌厉千澈,但对他挑的这个保姆却无可挑剔。
不该问的,一句不问,不该说的,一句不说。
哪怕是面对厉千澈和安宁这样畸形的关系,她也从来没有打探过,没有问过一句。
不愧是厉千澈挑的人。
保姆点点头:“那我去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
安宁淡淡应了一声。
走出房间后,她格外留意这里的每一个人。
厉千澈安排了四十几名保镖,从大门到后门,每隔十几米便有一名保镖。
这些,还只是她看到的。
厉千澈是有多怕她逃跑?
对付她一个弱女子,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就在她细细观察每一个保镖岗位的时候,黑色宾利慕尚自雕花大门缓缓驶入。
车子在她身旁停下。
后排车门大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男士纯手工皮鞋,接着是笔直修长的腿。
继而,是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男人停在她跟前,居高临下望着她,冷声质问:“韩谨言是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