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入口处,男人面色不虞,长身玉立。
英俊的面庞上表情淡漠疏离,浅绯色的唇抿得紧紧的,看向安宁这边。
眼尾斜挑,尾角处那颗朱砂痣尽是凌厉。
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总觉得他心情不好,正处在发怒的边缘。
大人们之间的事,她不想牵扯到孩子。
下车之后,把两个宝贝交给司机:“刘叔,麻烦你送两个孩子回房,我等会就过来,谢谢你了。”
刘叔是厉家的老人了,一直给沈倩如开车,很喜欢两个孩子。
听安宁让他送孩子回房间,反而很高兴。
“安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我这就送他们过去。”
偷偷看了一眼厉千澈的脸色,小声叮嘱安宁:“大少爷刀子嘴豆腐心,他生气的时候,你千万别跟他硬碰硬。”
安宁朝他投去感激一瞥:“谢谢刘叔,我知道啦。”
刘叔撑开伞,带着两个孩子往主楼走。
宋心念回身看了眼妈咪,又看了眼脸色不好的臭爹地,冲妈咪挤眼睛:“那你要快点回来喔,我和哥哥在房间等你哟。”
厉思慕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看安宁的眼神里满是眷恋。
安宁点点头,跟两个孩子挥挥手:“放心吧,我很快就过来。”
目送两个宝贝走远之后,才看向站在那里的厉千澈。
男人已经走了过来,距她一步之遥。
稍稍退后一些,同他保持距离:“厉总有事不妨直说。”
这人气场太过强大,靠他太近会不自觉的心跳加快。
所以……
还是跟他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夹着雨汽的风荡过,卷着外头桂花的香气拂过,淡却了空气中的淡淡烟草味道。
这一刻,宋安宁清晰的看到他眼底星星点点的光。
男人穿着深灰色居家服,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眸光复杂看向安宁:“为什么?”
那样的眼神,有疑惑、有不甘、甚至夹杂着那么一丝失落,叫安宁心神晃荡。
强行压下心头异样,问他:“什么为什么?”
这人每次都问此莫名其妙的问题,再叫人家回答。
都不知道他问了些什么,怎么回答!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厉千澈离开宋家后,去了一趟公司。
处理了一些要紧的事,便急匆匆往家赶,想跟安宁一起去接孩子们。
但……
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
由于大雨,宋安宁已经提前出发了。
因此,到家后他只看到坐在沙发里的沈倩如。
刚要去追宋安宁,沈倩如便开口问他:“你知道孩子们毕业典礼的事吗?”
厉千澈一滞。
自从宋安宁住在厉家后,所有孩子们的事都是她在跟老师对接,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些了。
冷不丁听母亲问起毕业典礼,这才想起来:九月三号是孩子们上小学去新学校的日子。
今天是八月二十九号,也是孩子们在小红星幼儿园上学的最后一周。
疑惑的问母亲:“毕业典礼怎么了?”
沈倩如看他这副表情,气得直捶沙发。
“你说说你呀!要你有什么用!”
“怪不得安宁不喜欢你!”
“我要是她,这辈子我都不会要你这么个东西!”
“孩子不是你的吗?孩子们的毕业典礼你都不在意,那你还在意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你既然那么喜欢工作就一直住在公司好了,永远也别回家,反正你心里也没有这个家,找你的宋安心去,一个绝情绝义,一个婊里婊气,你俩是绝配!”
厉夫人一通疯狂输出,把厉千澈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骂了半天,她自己气得要死要活,人家厉千澈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行了行了,反正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爱咋咋滴吧!”
看着儿子那张处惊不变的脸,丢下这么一句话,气呼呼上楼休息去了。
再这么下去,她这把老骨头非得散架不可。
母亲话只说了一半,厉千澈疑惑不已,只好让徐阳去查。
一查才知道:后天就是孩子们的毕业典礼,学校要求父母双方都要参加。
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无所知!
半个月前学校就在筹备,跟每个家长都对接过了,芒果班所有孩子们的家长都知道这事,唯独他不知道!
而他不知道的原因,是宋安宁压根儿就没跟他提过!
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了!!
那一刻,厉千澈心头涌起无数个念头,愤怒、觉得被孤立、不被重视,种种种种,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又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恣肆享受着她的身体,在她最是情动的时候捏着她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然而……
各种各样惩罚她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后,都被他否决了。
原因是:舍不得。
那个女人明明做了这么可恶的事,他却舍不得惩罚她。
这种不受他掌控的挫败感袭来,再一次刺痛他的心。
看着表情轻松一脸淡然的女人,到底没压住快要冲出胸腔的怒气,上前一步。
安宁注意到他靠近的动作,立刻后退。
她才不要跟狗男人靠那么近!
更不要闻他身上属于宋安心的香水味!
安宁后退一步的动作再次激怒男人。
那人大长腿迈开,不假思索走过来,每走一步,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加重一层。
他步步紧逼,安宁便步步后退。
直到……
后背贴在冰凉的车身上。
退无可退。
不得不抬起脸,看向怒气满身的男人。
“厉总,拜托,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出来好吗?你一直这样让我猜猜猜,我猜不出来啊!”
特喵的,现在的厉千澈好可怕。
她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不想惹怒这男人,也惹不起,所以嬉皮笑脸跟他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厉千澈又往前一步,笔直修长的大腿强势挤进她腿间,将她挤在他和车身之间。
安宁挣扎,但力量不如那人大,挣扎了一会儿,便被他镇压。
“宋安宁,我说过要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说话间,似玉非玉的指尖已经落在了她小巧白皙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