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
山东,也就是孔子的老家。
你以为的诗书礼乐传,恭俭礼让信的礼仪之乡。
实际已经日暮西山,残阳如血,刺破苍穹。
那远山低颓,如暮年老翁,佝偻残喘。半边天下狼烟四起,幽幽如鬼魅,飘飘似魍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以席卷之势撩起了熊熊战火,给苟延残喘的汉王朝一记当头大棒,敲碎了虚假的粉饰太平,击破了朝廷精良的军队,给大汉王朝敲响了最后一计丧钟。
“报,汝南失守。”
“报,宛城失守。”
“报,曲阳失守。”
“报,广宗失守。”
一天之内,悲唱十八箭急令,内容无一例外皆是各地失守,黄巾军以势不可挡席卷山东全境,锋芒直逼洛阳城。
“朕要打,”龙椅之上的刘辩握紧了拳头。
“打,陛下拿什么打?”李榷锋芒毕露,强硬的姿态从他全身上下爆发出来,恶狠狠的盯着龙椅上的少年。
“朝廷西迁长安已经落定,陛下就不要异想天开,”朝堂之下李榷声音严厉,丝毫不顾及刘辩皇帝的身份。
刘辩傻了,傻的很彻底,他紧紧握住龙椅,手上青筋暴起。
“再无商议可言?”
刘辩压抑着心中的愤恨,以祈求的目光看着李榷。
堂下的一众大臣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将将头垂下。
李榷抬起头,嘴角冷笑道:“商议?陛下拿什么同我商议?不要忘记了,是谁将你扶到皇位之上!”
“董卓,奸贼。”
刘辩绝望的看着堂下食汉禄的百官,心里犹如五味杂陈,悲从心中来。
他只恨自己被董卓挟持,哪里能自己做主。
身为傀儡他只能服从。
我泱泱大汉朝,难道全养的是贪生怕死之辈,危急存亡之际难道就无一人替朕分忧,替朝廷解难。
祖宗,我刘辩有愧于江山社稷,有愧于祖宗基业。
龙椅之上的汉少帝刘辩,年纪不过十七岁,瘦弱的身躯此刻忍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早已通红一片,若不是面对群臣,此刻他早跪地痛哭。
望着李榷,刘辩默默流泪。祈求老祖宗显灵拯救大汉江山。
“陛下在想什么?”李榷冷笑着。
对于龙椅上这个废物傀儡,李榷不会放在眼里,只要刘辩敢说一个不字,他可立马废了刘辩,龙椅上做的是谁他不管,只要对董卓绝对忠诚谁做都是可以。
“李榷你做什么?可知君纲礼节否?身为臣子岂能对陛下放肆!”一声厉喝响彻整座大殿,矛头直指李榷。
“哪里来的狗贼?”李榷回过头来一双狠毒的眸子落到说话者的身上,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说话的正是陈留王刘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皇子。
刘协目光如炬,双目之中已经掩盖不住他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整个人犹如一座活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此时的刘协断然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勇气。
在这具瘦弱身躯中,灵魂早已大变,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孱弱刘协,此刻他的灵魂正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名特级保镖。
前世的他见惯了血雨腥风,尔虞我诈。
如今,他意外成为和他历史上同名同姓的汉废帝刘协,一个被董卓曹操接连控制的超级傀儡皇帝,最终被曹丕逼迫退位,草草死掉。这样的窝囊刘协断然不能接受。
他要以一个崭新的样子,重新再活一次。
“陈留王是在教我做事?”李榷冷冷开口。
“放肆!”刘协突如其来的威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话一出口,李榷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刘协一字一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讲话,你不过是被赐封的侯爵,而我乃是先帝皇子,如今的朝廷陈留王,论官职你不如我,论尊贵你如狗草一般轻贱,李榷你敢再同我讲一次?嗯!!”
李榷呆呆的看着刘协,心里真不知道这废物哪来的底气与他这样讲话,难道他还真的敢同他唱反调?
“臣是在为陛下分忧,如今黄巾逆贼剑锋直逼洛阳,只有西撤长安才是最明智之举,陛下臣要你一句话,你迁还是不迁!”
刘辩面容失色,看着李榷不知所措。
“好一个西撤长安,这是你李榷的救国大计,还是董卓的狼子野心?”刘协凌冽的眼神扫视了一遍李榷。
李榷真实目的被拆穿,心头莫名胆寒。
刘协继续道:“陛下,万不可西撤长安,一旦后撤,黄巾军定会趁势劫杀。”
李榷镇定一下,脸色也稍稍缓和,“陈留王为何对老臣有这么大的敌意,臣一心为大汉着想,陈留王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听老臣的话快回去。”
“回去?”刘协微微抬头,如冰窟一般森寒的目光扫过去。
李榷被刘协森寒的目光盯的心头一震,如坠冰窟。
“你想要做什么?”李榷竟然退缩了一步,看向刘协的目光都变了。
就连堂下的一众朝臣都看的奇怪。李榷可是董卓心腹爱将,权势滔天,此刻竟然被一向软弱的陈留王逼退了锋芒。
实在是太诡异了!
本以为自己主动示弱可以让刘协见好就收,李榷机关算尽都没想到他面前的刘协可是来自两千多年后的顶级保镖,岂会被他这点糖衣爆弹所打倒。
刘协一字一句道:“臣弟请陛下赐死李榷!”
声音虽然不大,足以响彻朝堂。
让所有人心头为之一震。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软弱刘协吗?
“废物,你找死!”李榷突然暴怒,狠毒的声音从他喉咙中滚滚而出。
原本李榷避其锋芒不想与刘协对峙,选择了退让,却没想到刘协步步紧逼,竟然要他死,是人都不可能忍。
刘辩大慌,急得从龙椅上惊站起来,伸手要拦,“池阳侯手下留情,饶皇弟一命。”
李榷怎会理他,这一刻他杀心再起。
西凉铁骑大将,出手非比寻常。
刘协只是一个文弱之人,两者对比之下,所有人都似乎看到刘协脑浆四溅的下场。
李榷单手成爪,凌厉的爪风让刘协感到一种渗骨的森寒。直直朝着刘协脖颈而来,下一刻要将刘协脖子扭断。
刘辩吓得失声大叫,扭过头去不忍看这场毫无悬念的战局。
此刻异变突生。
就在阴爪离刘协还有三寸的距离时。刘协诡异一笑,以一种诡异的步伐轻松闪到李榷斜后方,拉开了距离。
一爪落空,李榷脸上不是期待已久的快感,而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刘协竟然躲过了李榷的攻击,要知道李榷作为西凉大将,身经百战,杀人无数,不要说刘协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连华雄在百回合也不敢轻易言胜。
可刘协就是躲过了李榷的进攻,而且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步伐。
一爪落空,李榷狰狞起来,再起一爪,爪风更加森寒。
“啾…”
一种压抑着的极小的金属声突然响起,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李榷竟然直勾勾倒在刘协面前,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死绝了。
刘辩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情况,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董承,伏完等一众大臣看的目瞪口呆,还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董承反手给了伏完一个大嘴巴子,疼的伏完嗷嗷直叫。
董承这才傻愣愣道:“李榷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