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鹰隼瞧着比来时精神多了。”
行露给鹰隼的翅膀上了厚厚的一层药,又绑了扒了皮的木枝条才将其放到笼中。
本不愿意把鹰隼给关起来,只因担心鹰隼扑腾翅膀导致伤口无法痊愈,这关在小一点的笼子里,便能减少鹰隼扑腾。
午睡才起的南羲走到鹰隼跟前,笼子里的鹰隼正吃着甘棠喂食的生肉。
鲜亮明黄的鸟喙轻啄,金黄的眼睛一点黑,虽瞧着威武,动作却有些呆。
相比昨日来时不进食的模样,如此瞧着是精神不少。
“郡主,奴婢觉着他当真是乖的,奴婢以为这么大的燕子会很凶,没想到这么温顺。”甘棠将细末的生肉放在指尖,鹰隼总是能精准又轻盈的啄到生肉,却不伤了甘棠。
行露收拾着上了药的残局,笑说:“什么大燕子?郡主都说了这是鹰隼,是猛禽,你可悠着点。”
正说得热闹,南羲将目光落至鹰隼旁边的一小木盒子,不免有些踌躇。
那一小卷不知用什么包裹起来的信纸,她用这个小木盒给装了起来。
这鹰隼是送信的,待伤养好,她再把信封回鹰爪,想必这鹰隼是会自己飞回去的。
“郡主?”甘棠忽地瞧向南羲,见其目光沉远,顺着看去,便见旁边的小木盒。
于是说道:“郡主,要不咱把这信打开看看?也好知道这大燕子是谁的,咱们给还回去。”
“他人之物,何能窥探?”
南羲当场拒绝了甘棠的提议,缓步走到鹰隼跟前,将指尖轻轻的伸向鹰隼柔软细羽的脖颈。
细羽柔软又温暖,顺其长势轻抚,鹰隼没有抗拒,发出啁啁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欢愉清脆。
她想起以前在洛阳养过一只尺玉霄飞练,通体雪白一双蓝绿眼,她取名叫阿朝。
可惜阿朝病死了。
阿朝在的时候很喜欢卧坐在她的膝上,她便是这般轻轻挠着它的下巴。
看着眼前乖顺用头轻蹭着指尖的鹰隼,南羲抿笑:“以后,我叫你阿辞可好?”
“郡主,你这是要给她取个名字吗?”甘棠询问,接着又笑道:“这个名字好,免得我一直大燕子大燕子叫它。”
这只鹰隼总会儿离开,叫阿辞,倒是应景。
下午未时。
“郡主!外头送来了好多东西,都是京城各府送来给郡主贺喜的。”
上午从大相国寺回来以后,宫里便传来了晋封圣旨,没想到京城里的消息竟这般灵通,这才下午便都送齐了。
采苹很是机灵,吩咐了府里的几个丫鬟,把所有送来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海棠阁。
如今,瞧着整个院子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箱子,另一边堆放的来贺是礼册。
京城里的这些高官显贵不敢与她为伍,但皇帝的面子,这些人也不得不给。
瞧着这些礼物,南羲面色如常,只道:“整理起来,每样东西都仔细记录在册。”
“是。”
在屋中整理了半晌,甘棠打开一檀木的匣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支白玉牡丹钗。
“郡主!这钗子当真是极好的。”
此羊指白玉,极其油润, 白而毫无杂质。
行露抬头瞧了一眼,略有些惊讶,她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一只牡丹玉钗,且这质地一看便知是极品。
于是问道:“这是谁送的?”
赶紧拿出礼册,翻看了一下,说道:“是驭凌侯苏府送来的。”
一听这个名字,正在写册子的南羲也不由得抬眼,那只白玉牡丹钗正静静的躺在檀木匣中,镌刻的栩栩如生,犹如枝头鲜活的白牡丹。
采苹将匣子小心翼翼地盖上:“这么好的宝贝,可不敢有一点损坏。”
毕竟这些礼以后都是要还的,天下哪有白得的东西?
“诶!这上面写着还有东西呢!”甘棠面色一喜,随即就看到了鲜亮的紫檀木匣子,这匣子可比方才大了好几倍!连锁扣都是金子做的!
甘棠不免感叹:“这侯爷好生大方!”
打开一看,那金灿灿的光芒顿时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是一整套黄金的头面,其中镶嵌的蓝宝石珠子通透异彩,光是这么瞧着,都能想象到郡主戴上是何模样。
“原本奴婢觉得这金子做的首饰好看是好看,就是俗气,可瞧着这款式,啧啧……”甘棠一双眼睛都似在冒光,可谓是喜欢极了。
以前过年的时候,李老太太头上常常会带一些黄金,带的满满当当,只有俗气二字可评价。
要是当年李老太太带的是这一套头面,也不至于像个地主婆。
“这苏侯爷可是咱们在府里常听说的那个?”采苹问道。
甘棠:“自然是了,这天底下,可没有第二个苏侯爷。”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将这些贺礼一样不落地记录在册,其中价值最为高的,便是苏府所赠的,羊脂白玉牡丹钗,以及一套蓝宝石金头面。
就连外头的檀木盒子,都是上上品。
这些东西南羲一样都不打算挪用,更不想将其放入库房,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耳房好生锁着。”
“是。”
面对她的决定,三人没有任何异意,都知道这府里的梁妈妈不怀好心,又怎敢将其放入库房?
果不其然,将这些东西才锁好,春梅就把梁妈妈给带来了。
梁妈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见了行露笑呵呵地走上前寒暄:“哎呦,行露姑娘,瞧着姑娘一头的汗,是做什么去了?”
“适才搬了些东西,梁妈妈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行露直接询问来意,并不想和眼前人过多客套。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梁妈妈肯定是为那些贺礼来的。
那些贺礼少说也值个三五万两白银,想当初李老太太连一百两银子都会抢了去,就怕这些贺礼放入库房会不翼而飞。
“是这样的,方才我听底下人说外头送来的贺礼都让姑娘搬到这来了,说是郡主要清点,我算着时辰想必这会儿郡主也清点好了,便让人来帮郡主把那些贺礼都搬到库房去。”梁妈妈依旧笑得和善慈蔼,瞧着倒真像是来分忧的。
对此,行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辛苦妈妈你来一趟,只是这些东西郡主院里都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