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些人假惺惺的,好没意思,咱们还是快点回去。”甘棠在这里待的已经是厌烦了。
从前便不怎么和外头的人打交道,如今打起交道来反而不习惯。
边走着,南羲轻笑:“今儿你也站累了,回去早些休息。”
甘棠赶紧摇头,笑着说道:“奴婢不累,只要能陪着郡主,奴婢怎样都好。”
她也看出来郡主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若是郡主想在这地方久留,她就算站半个月也没有任何怨言。
眼瞧着要出了围场,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子向她走了过来,此人脸色通红,醉眼迷离,身穿衣着华丽贵气,打量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猥琐。
“这就是长郡主?”
男子身形略有些不稳,其身后的家丁扶着,低声笑说:“回公子的话,这便是长郡主。”
“漂亮!当真是漂亮!”
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拱手行礼:“在下大理寺卿之子柳彧,见过长郡主。”
虽说是喝醉了酒,柳彧也知道眼前人今非昔比,无论从前如何,现在不能得罪。
“长郡主这是要回去了?”柳彧笑意吟吟地模样让人隐隐有几分不适。
客气的说了两句话,柳彧却挡在前头有不让南羲走的意思。
“柳公子可有什么事?”南羲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客气。
若是此人敢挑事,她也不介意动一动长郡主的权利,死是死不了,但受的罪不会少。
“长郡主怎的就要走了呢?不如……”
话还没说完,柳彧的笑容一下就凝固在了脸上,似乎一下子醉意全无,对着南羲身后拱手作揖:“摄政王!”
虽他没什么错,但此时此刻看见摄政王心里总是有些慌的,听说这摄政王偏袒洛阳,连广陵郡王做下屠府大罪都毫发无伤。
“臣见过长郡主。”
苏辞冷沉的声音在南羲身后响起,她缓缓回过身去,只见苏辞正拱手作揖对她行礼。
她微微颔首:“苏王爷。”
今日的苏辞同往日很不一样,蓝色云形暗纹长袍格外宽松,瞧着反倒有些闲云居士之感。
只是那张生来都让人惧怕三分的漠然脸庞,丝毫不改作为摄政王的气度。
还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苏辞凌厉的目光落至柳彧:“拿下此犯,暂收押内卫司,容后问罪。”
话音落,长穆应声而动,直接将那柳彧给拿住,任其怎么挣扎都无逃脱。
“摄政王……我无罪啊!”柳彧神色慌张,不明白这为何就要拿他!
长穆做事一向迅速,将柳彧给带离围场毫不拖泥带水。
“苏王爷……”事发突然,南羲还有些未反应过来,不知苏辞为何将这柳彧拿下。
苏辞看向她时,眼中厉色稍敛:“树大招风,长郡主现下不宜树敌,此人交给臣便是。”
“有劳侯爷。”南羲微微颔首福身:“府中事物繁多,我便先行告辞了。”
“臣恭送长郡主。”
走出围场,南羲总觉得方才有些怪异,直到回了郡主府,还未来得及坐下,乔妈妈就来通传。
“长郡主,大理寺卿的卫大娘子前来求见。”
甘棠听了随即脾气就上来了,掐着腰怒道:“这些人没完没了了?从前也不见人来的这么勤快!”
她家郡主今儿见的人比街上都多,连口气都没歇,又来了人。
想到这里,甘棠做起了主:“就说郡主不见!”
乔妈妈听了也没应,转而看向了南羲,等待吩咐。
方才乔妈妈说了是大理寺卿的卫大娘子,而那柳彧正是大理寺倾之子。
想到这里,南羲倒是觉得有必要见上一见,吩咐:“去请到这里来吧。”
她也懒得动身去花厅见客。
乔妈妈赶紧应下:“奴婢这就去请。”
见此,甘棠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倒是闷得很,只道:“郡主,天色不早了,奴婢去给鹰隼喂点东西。”
很快,乔妈妈将那卫大娘子给带了进来,是一个瞧这十分素雅的夫人,和其子比起来,仿佛不是一家人。
卫大娘子生的一副柔顺面容,见南羲时眼眶瞬间就红了,在南羲跟前跪下:“臣妇拜见长郡主!”
“卫大娘子何必行此大礼?”南羲微惊,赶紧吩咐行露:“快把卫大娘子扶起来!”
然而,卫大娘子并不想起来,反而磕了两个头,哭道:“臣妇求长郡主开恩,饶恕臣妇的儿子吧,臣妇甘愿替他赎罪!”
“求长郡主开恩!求长郡主开恩!”
连着磕了三五个响头,行露和乔妈妈是拦着拦不住,这架势,仿佛是南羲要砍柳彧的脑袋一样。
想到了苏辞,她也赶紧起身去将哭得失声的卫大娘子扶了起来。
“大娘子勿躁,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否与我细细说来?”
卫大娘子紧紧地抓着南羲的手,看着南羲一脸茫然神色反而更加激动:“长郡主,我儿被抓去内卫司,生死不明,求长郡主饶恕了他吧!”
当年欺辱洛阳郡主和广陵郡王的人,便有她的儿子,但她的儿子当时也只是去看热闹的,并不是主谋,为何偏偏要抓走她的儿子……
听完卫大娘子的话,南羲心下隐隐不安,她也不知苏辞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赶紧说道:“大娘子想来是误会了,抓走令公子的不是本郡主,当时我同令公子正说话,本郡主也不知令公子为何被人带走。”
卫大娘子一愣,哭声戛然而止,眼神之中明显有些不相信。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得罪过摄政王?若不是长郡主所求,摄政王又为何要抓她的儿子?
行露见此也赶紧说道:“大娘子当真是误会我家郡主了,此事绝不是我家郡主所为,我家郡主怎的能随便把人抓进内卫司呢?”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倒是令卫大娘子冷静了些,长郡主权势再大,的确是不可能把人抓到内卫司去……
若……若不是长郡主所为,那她儿子岂不是更加危险?
一时间是心如刀绞,脚下一软,若不是南羲扶着,险些跌倒。
哭得肝肠寸断:“我真是悔不当初,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惹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