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突然,空中出现一道耀眼的金光,一柄长近十米的黄金锏从天而降,打在铺在院中的那些地板砖上。
“轰!!”
只听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地面摇晃,霎时间,地板砖爆碎了一大片,碎片飞向四周,如一柄柄飞刀,又快又锋利。
王诚心念一动,身前立刻结出一只无形的念力防护罩,将那些飞来的碎片全都挡在身前三米外。
待一切散去,早已一片狼藉的院子又多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白正常看着凌空而立的李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不由地惊道:“这是……大宗师了?”
王诚点了点头,心里实际上也很震惊。
尽管他知道转元灵丹真的可以让人突破至武王境界,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真正突破。
李祥修为的暴涨却是他亲眼所见,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从武师突破至大宗师,确实有些骇人听闻。
原本他还有些怀疑,感应到李祥体内依旧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心里面把握更大了,转元灵丹真的能让李祥突破至武王境界。
李祥屹立在半空,一双眼睛闭起,他在体悟刚才的招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道金光。
下一秒,他从半空落下,单膝跪在王诚面前,道:“多谢前辈赐丹!”
王诚没头没脑地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李祥听后,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光溜溜的。
令他惊喜的是,他身上的那些鲜血早已不知去向,伤疤也没有了,皮肤白暂如玉,没有一丝瑕疵,似是重新换了一具身体。
“这是……脱胎换骨?”
李祥心头剧震,他不仅实力暴涨,竟连身体也是焕然一新。
突然,他感觉下半身凉飕飕的,而后逃似地飞回房中。
再出来时,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白色长袍,一头黑发也被一条丝带扎着,满脸红光,目光如电,精神焕发,一改往日的忧郁与颓废,昔日那位自信、阳光的李祥又回来了!
王诚打量了他一番,道:“不错!”
只见他掌心闪过一道金光,一柄金锏出现在他手里。
金锏一米来长,形似硬鞭,状如竹根节,锏端无尖,锏体断面成方形,有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光。
李祥在看到第一眼时,目光就再也无法转移,他从这柄金锏中感受到了一股亲和力,就像是血脉相连。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王诚的眼睛,他将黄金锏递到李祥面前,道:“这柄黄金锏与你现在所练功法相合,便一并送予你!”
李祥鬼使神差地就要接过,但突然想到了什么,摆手说道:“前辈大恩李祥已经无以为报,如此珍贵之物,李祥又岂能再要?”
“我没有练过锏法,此锏在我手中没什么用处,放在你手里,更能发挥它的威势。”王诚坚持道。
其实,他拿出黄金锏就是要给李祥的,因为李祥体内的那颗金丹就是童真的,黄金锏也是童真的,自然一并给李祥最合适。
李祥接过黄金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前辈大恩大德,李祥没齿难忘!今生报答不了,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此恩。”
王诚右手虚抬,念力化为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李祥从地上扶起来。
李祥一惊,这是什么手段?
即便他修为暴涨到大宗师,也无法看清此人的虚实,就像在面对一口无底深渊。
王诚看着李祥,突然说道:“日后,你不要恨我就行。”
李祥一愣,不解道:“为何会恨前辈?”
王诚没有多说什么,道:“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二位,江湖路远,保重!”
王诚抱了抱拳,身形一闪,人从院中消失不见。
白正常与李祥并肩而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许久,李祥问道:“他到底什么人?”
“贵人!”白正常语气复杂道。
李祥不高兴道:“我知道他是咱们的贵人,我说的是他的来历,我怎么感觉此人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道长你能掐会算,又跟他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看不出他的跟脚。”
“看出了又如何?”白正常道。
“什么叫看出了又如何?看出了咱们好报恩啊!”
李祥愤愤道:“我李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没有他相助,我已经死了,更不可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白正常道:“你能记住这些就好。”
李祥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白正常,沉声道:“你真的看出了他的身份?”
白正常捻着颌下的须,仰天叹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什么天机?”
李祥一怒,手持黄金锏指向白正常,低喝道:“你说不说?”
白正常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祥,有些气愤道:“祥瑞,你……你竟然用黄金锏指向贫道?”
李祥听后,也意识到不对了,连忙把黄金锏收回,道歉:“道长见谅,李祥鲁莽了。”
白正常摇了摇头,叹道:“罢了!不是贫道不想告诉你,是时机不到,该你知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他目光盯着李祥,继续说道:“俗话说,求仁得仁,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不知有不知的好处,何必去强求?”
李祥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去记恨他!”
白正常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院子外走去。
“不要去记恨他?怎么又是这句话?”
李祥愈发地疑惑了,嘴里嘀咕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何要去记恨他?”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惊,转头见白正常已经走远,赶紧追了过去。
“喂!白道长,你要去哪儿?”
“世事轮转又是秋,辛苦耕耘盼丰收。莫叹人生秋来早,开心快乐不可丢……”
……
此时,王诚已经飞出了城,没有李祥与白正常在场,他终于不用再藏着了,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倦意。
从昨夜到现在,他就没有休息过,先是一路偷偷跟着楼长老一伙人飞了上千里,紧接着又跟楼长老大战,随后又带着李祥与白正常飞回城中,接着又飞到城外炼丹,炼了大半天丹药后挨了几记雷击,再回到城中给李祥传功。
这也得亏是他这位绝代猛将,换做旁人早就被累趴了。
王诚也累,不仅累,还很疼,他的“不破金身”被破掉了,即便服下了生肌丹,也无法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他现在很想找地方睡一觉,但这对他而言是奢望,他必须尽快赶回灵宝郡。
结合明成的记忆提供的信息与白正常的占卜,徐光一定会被押送至灵宝郡,再交至楼外楼总部,所以他必须先一步赶回灵宝郡。
于是,他强行振作精神,继续赶路。
一个时辰后,他飞到了飞星郡东面的那处峡谷,就是飞星郡东出的必经之路。
峡谷幽深,一条河沿着谷底自西向东蜿蜒流淌。
在这条河岸有一条小路,也是唯一通过这处峡谷的陆路。
此刻,一辆两轮马车正沿着这条小路向东而行。
马车上坐着一人,穿着一袭布衣,一头华发,驮着背,正娴熟地驾着车,跟个寻常马夫一样。
可是,谁能想到,这位车夫一样的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宝膳坊掌柜李忠?
他正悠闲地驾着马车,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逃走吗?你怎么还继续往东走了?”
李忠浑身一震,赶紧循声望去,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马背上。
虽然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但从身形和说话的声音来看,来人正是昨夜来他店里拿药的那位法王。
他语气复杂道:“大……大人!”
王诚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如同一道清风从他身旁经过,出现在马车内。
车里面也很简单,除了一些衣服和被褥,什么也没有,倒是显得几分宽敞。
王诚进来后,心神一阵放松,整个人慵懒地靠在车上,闭上双眼,但嘴里继续问道:“你怎么会选择东行?莫非还想回楼外楼总部?”
李忠不敢丝毫怠慢,老老实实道:“在下是想回灵宝郡老家。”
这一点王诚是知道的,他从童真的记忆当中得知,李忠就是灵宝郡本地人,所以在见到李忠出现在峡谷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忠要回灵宝郡,他正好可以搭个顺风车,他真的太累了。
因此,刚才他问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于是,他接着道:“童家分崩离析也只在朝夕之间,你犯不着为童家陪葬,这些年你替童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回去之后,立刻接走妻儿老小,绝不能继续留在灵宝郡。”
“在下知晓!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将一家子全都接上,彻底离开灵宝郡,永不再回。”李忠说道。
王诚点头道:“那就好。”
李忠这时试探道:“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总部复命了。”王诚道。
李忠听后,眼前一亮,道:“这么说,大人跟在下顺路?”
王诚没有多言,而是问道:“依此速度,何时能到达灵宝郡?”
见王诚似乎是要跟自己一块儿走,李忠心思立马活络开来,道:“大人您可不要小瞧在下的这匹马,这可是真正的千里马,最多三日,一定能够抵达灵宝郡。”
“慢了!”王诚道。
李忠一愣,也没敢多说什么,立马抖动手上的缰绳,加快速度。
王诚干脆放松开来,整个人半躺在车里,闭目养神。
李忠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专心驾着自己的马车。
至傍晚,马车穿过了峡谷,走出了飞星郡地界,进入了饶郡。
然而,马车并未就此停下,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继续向东而行。
事实上,李忠是想停下来的,但他没有得到车里那位大人的允许。
自打那位大人半躺在车里,就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连眼都没有睁开一下,如果不是感知到有气息波动传出,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几次鼓起勇气,想叫醒对方,但终究还是不敢。
据他所知,有些强大的武者在修行时会进入一种叫做“胎息”的状态,这是很多武者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状态。
古籍记载: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意思是说不用口和鼻子呼吸,就像母体内的胎儿一样,以丹田为气之本源,圣人下手之处,收藏真一所居,故曰胎息。
这种状态不以修为高低来论,像没有修为的胎儿天生就会,并且一直都在用“胎息”,很多大宗师甚至武王强者却是想入而不得。
王诚确实进入了“胎息”状态,他整个人是蜷缩在车里,就像一个胎儿。
从他身上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但是有气息波动,很强的气息波动。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胎息”状态,实际上从他练了“卧虎吐纳术”,他不定期地进入“胎息”,尤其是受伤之后。
因而,每次受伤后,他都会像现在这般休养生息。
不过,比起以往,他现在恢复的速度更快了,十倍都不止,因为他体内有两座强大的聚灵阵。
这两座聚灵阵刻印在停尸棺上,停尸棺中有龙泽八合大阵,而水、火灵珠在大阵中不断对抗,因此释放出大量的灵力,这些灵力再通过聚灵阵释放到王诚体内。
这些灵力有一部分直接转化为王诚的修为,还有一部分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受损的组织细胞,与灵丹的药力一块修复组织细胞。
王诚内伤倒是不重,经过大半个白天的修养,已经好了很多,他伤的最重的还是他的皮肤与肌肉。
随着灵力与药力双管齐下,他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在他衣服下面,隐隐有一缕金光,很细,沿着他皮肤处那些伤口流转,就像金色丝线在修补那些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