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着眠眠,又问道:“你还好吗,之前听说你受了欺负。”
眠眠道:“我很好啊,娘说我们这个年纪打架是很正常的,别人打我,我打回去就好了啊。她们撕坏了我的蝴蝶,后来赔了我好多只。”
如意见着她还是活泼可爱的模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损伤,总算是放心了。
眠眠还给他讲,几百只蝴蝶一起放飞时候的场景,还道:“还有我的绻绻妹妹,你还没见过,芫华姨姨家的,等你去我家,我带你去看。”
如意温柔道:“我虽没见过,但听说过的,是阿绥叔叔家的妹妹。”
眠眠用力点头:“对!”
后来兄妹俩就在小船上坐下来,眠眠只顾着趴着伸手去玩水,搅了两下,如意道:“妹妹。”
眠眠抬起脸来看他。
如意道:“别光埋头玩水,你看天上。”
眠眠就仰头往天上望去,惊叹地“哇”了一声。
只见海上的夜空格外干净,清晰可见地布满了繁星,众星拱月,十分美丽。
待小船周遭的水面渐渐平静下来,依稀可见星月入海,仿佛触手可得。
小船飘在其中,月色笼了薄纱,如梦似幻。
眠眠像捧着黑虎的头那样捧着如意,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但又能听见她叽里咕噜的。
如意听着,时不时还笑一下。
这厢,苏槐站在船上,看着那夜雾中隐隐的船影。
剑铮剑霜跟木头似的守在他身边,且留了心,还能若有若无地听见那船上传来妖女和她女儿的笑声。
那母女俩简直是一个样,仗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能笑得那么爽朗。
剑铮道:“主子,要不要邀请她们上船来?这天黑浪大,夫人和小公子在小船上也不安全。”
说得委婉是邀请,实际上还不是想弄上船来做人质,那样的话蓬莱那边必不敢轻举妄动。
苏槐道:“你是觉得她傻还是觉得我傻?”
剑铮连忙应道:“是属下失言。”
也是,那妖女脑筋好着呢,是绝不会到大焲的船上来的,更丝毫不会让主子有机可乘。
主子若是强行去把那母女来弄来做人质,那也行不通,还有夫人在呢,除非主子想被夫人削。
总不能敌人还没打到,先弄得自己家宅不得安宁吧。
于是小船上陆杳和姬无瑕叙着旧、眠眠和如意笑笑闹闹,大焲和蓬莱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没去打扰。
后来,大焲船头终于传来苏槐夹杂着内力的声音:“是打算在那里过夜吗?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陆杳晓得,狗男人这是等急了。
姬无瑕也带着内力回他:“什么时辰啊?”
苏槐道:“你不着家,但不要影响别人不着家。”
姬无瑕叉着腰道:“怎么,媳妇儿不回去,这便独守空床睡都睡不着了?”
苏槐道:“你不回去,莫不是你房里人还睡得很香?那你不要回去,就在那里过夜。”
姬无瑕道:“我跟杳儿有谈不完的话,我们不仅要在这里过夜,信不信我们还要在这里过年!”
苏槐道:“要不要给你送桌年夜饭?”
姬无瑕道:“你要是送来,我还不吃不成?”
苏槐道:“你吃,你什么不吃?”
姬无瑕恼怒,但当着孩子的面还算克制,道:“你才什么都吃!”
要不是有如意和眠眠在,恐怕此时两人已经无所顾忌地对骂起来了。
所以陆杳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奇,这两人居然也有如此文明的时候。
苏槐不可能干等着,这样来回呛着也不过瘾,随后他索性直接也下船来了。
他不是划小船来的,而是径直踏水而来。
彼时眠眠听见了水声正朝这边掠近,她转头循声看去,就见着一抹人影正踏在薄薄的雾气中,衣角翻飞,双足点在水面上,移动得飞快。那脚下激起细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水声。
眠眠眼睛都看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还可以在水上走的。
她很快也认出了人来,顿时新奇又兴奋,但兴奋之余,她小拳紧握有两分紧张,生怕苏槐跑慢了会掉水里去,便喊道:“舅舅,舅舅!你快呀!”
眠眠道:“如意哥哥,你爹爹要是掉水里了会淹死的。”
如意道:“不会掉的。”
眠眠问:“那是什么功夫呀?”
如意道:“你不是在跟你娘学么,就是轻功。”
眠眠又转头看他道:“轻功不仅可以在天上飞,还可以在水上跑吗?”
如意道:“只要会用,不分在天上还是水上。”
眠眠眨眨眼,就问:“那还可以在水里游吗?”
如意默了默,道:“这个真不可以。”
转眼间,苏槐就停到了两小儿所在的小船上,携着满身月色与雾气,别有一番月下美人、翩翩临立之感。
他是来接娘儿俩回去的。
眠眠亲热得不行,伸手就拉苏槐的衣角,道:“姨父舅舅,你有没有想我啊?”
苏槐垂眸看着她,道:“我想得很。”
眠眠道:“我也很想你们啊。”
苏槐道:“那要不要跟如意一起回船上,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眠眠正要爽快点头,姬无瑕就毛了,道:“你居心叵测,休想诓眠眠上你们大焲的船!”
苏槐道:“我诓她了吗,她去船上难道不给她东西吃不让她好好休息吗?”
姬无瑕见苏槐拿桨,她立马也拿起桨来,两根木桨带着海水径直敲敲打打起来。
陆杳见状有些头大,道:“打吧,一会儿这两根桨打断了,就用手划回去。”
木桨经得起几下敲打,而且两人都是暗含内力的,于是陆杳话音儿将将一落,苏槐和姬无瑕各自手上的木桨就应声而断……
陆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