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道:“皇上难道就不想维护皇室正统、使皇权永固吗?”
皇帝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相爷掌朝,大焲上下谁人敢有异动?就连地方贪官污吏在犯事之前都得三思而行,蓬莱也不敢轻易来犯,不正是爱卿们说的海晏河清吗?”
朝臣道:“可他始终是臣,皇上才是君!”
皇帝道:“我身为一国之君,为天下做出点让步和牺牲,这也很说得过去啊。”
朝臣道:“如此,皇上就会一直是他的傀儡!是他掌控天下的工具!”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当傀儡总比当一副白骨好,何况这样操心得少。”
一帮朝臣气到无话可说。
皇帝又道:“我干不过相爷,要是与相爷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还会造成更多的流血牺牲,所以还是安心当好自己的蛋吧。”
朝臣道:“皇上就不担心,有朝一日,相爷夺了这帝位?!”
皇帝十分坦然,道:“那相爷又何必等到今日?”
也是,那奸相要是想当皇帝,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在朝臣们眼中,与其说这皇帝心性无争,不如说他是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毫无一点君王血性,根本带都带不动!
奸相窃他的国,他还帮着奸相打开自家家门呢!
还有朝臣当场怒斥:“臣等原以为皇上是满腔抱负,可不成想,竟是朽木不可雕!”
皇帝也不生气,还劝道:“爱卿也别气了。”
朝臣们见劝谏无果,只得挥袖退了下去。
一出御书房的门,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件事,仿佛压根没发生过。
毕竟不仅是皇帝,他们谁也干不过奸相。
皇帝见他们终于走了,不由得叹口气。
活得好好的,怎么这般上赶着给自己寻刺激,是嫌阳间的饭不好吃吗?
朝臣们想不开,但皇帝很是想得开,他在书桌前坐一会儿,见外头阳光正好,又抖抖衣摆出去走走园子,赏赏花吃吃茶点,甚是开阔怡人。
等太后过来,看见皇帝在花园里晒太阳,太后就走过去,娘儿俩一起吃吃茶点晒晒太阳,再聊聊生活琐碎。
皇帝见着天空中一飞而过的小鸟,感慨道:“其实我这日子已经着实好过了,唯一的缺憾便是不能像那鸟儿一样,飞出宫墙去看看。”
太后循他所指亦看向天空渐飞渐远的鸟儿,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可。”
皇帝眼神一亮,道:“母后有何良策?”
太后便悠悠道:“你早日娶妃,诞下个皇子给相爷,你便可以功成身退。”
皇帝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反正娘儿俩是心安理得地做咸鱼。
这两条咸鱼与朝中那大群咸鱼有所不同的是,这两条做得通透、舒心且自在,不像朝廷那帮咸都咸了还想翻身回去。
所以母子俩没有什么烦恼,朝廷那帮则是翻又翻不了身、干又干不过,空有满脑子烦恼。
皇帝及冠以后,本就要准备纳妃了,对此皇帝躺平了接受。
早几年蓬莱的皇帝纳娶后宫的时候,他就听说了,蓬莱帝是千般不情万般不愿的,他就不太明白,当皇帝的都要过这一关,这是常识。
所以选妃的时候,他积极配合,朝廷各家也十分积极地把自家小女画像往他桌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