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眠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她回来以后,仿佛整个药谷都跟着活泛起来。
晚上穆眠眠铺好床点好灯,袁空青给她一些驱蚊虫的香丸,被褥上残留着阳光的味道,整个木屋也透着一种馨然温暖之感。
事实证明,穆眠眠从小就很有动物缘。
狗儿跟她相处半天以后,到了晚上,就趴她屋门口去了。
狗儿哼唧两声,自顾自找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躺下正准备睡,穆眠眠就打开房门邀请它进来一起睡。
穆眠眠道:“你进来啊。”
狗儿迟疑了一下,还是迈进了门槛,最后在穆眠眠床边蜷下了。
它困乎乎地想:这下我有伙伴一起玩了。
舒儒在顺城里,把大街小巷都走遍了,入住在同生客栈。
客栈掌柜还是那个掌柜,除了平日里营生外,还替药谷接收一下各类信件。
只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年,掌柜也渐上了年纪,头发胡子有些花白痕迹。
但掌柜的眼神却很好。
舒儒已经卸掉了面具,变回了苏如意。
打从他一住进客栈以后,客栈掌柜就格外留意他。
他进出客栈时掌柜不由多看两眼,他在大堂用饭时,掌柜还是盯着他看。
连客栈伙计都快看不下去了,道:“掌柜的,那位公子的确很好看,咱们这小地儿也确实好久都没来过这么俊俏的公子了,可你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会不会不太好,把他吓跑了怎么办呢?”
掌柜道:“你看他,像是被吓着了的样子吗?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连问都不问一句吗?”
伙计往窗边那桌瞅了一眼,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掌柜道:“我是越看他越觉得眼熟。以前咱们客栈是不是来过一位客人,身边带着两个随从,一门心思来打探消息死赖着不走,那主仆三人你还有印象没?”
伙计也是老伙计了,这一提就想了起来,道:“来咱们顺城打探药谷的人多了去了,但都没有像那两个随从那么绝的,你吃饭拉屎他都跟着。印象太深刻了。”
掌柜的表示:可不是,有几次他如厕,裤子脱一半,发现旁边有个人头无声无息地盯着,吓得他手里的裤腰带都不知是该提还是该放了。
掌柜道:“你再瞅瞅,这位客官跟当年的那位,面相有没有神似之处?”
伙计就再瞅了瞅,吃惊道:“掌柜的,你要是不说,我没想起来,你这一说,还真是,越看越像!”
两人正站在柜台边讨论,这时苏如意放下筷子,抬眸缓缓道:“有没有可能,我跟你们说的那位客官,我们是一家人?”
掌柜的直打哈哈,道:“客官真会开玩笑,这顺城有不少江湖人往来,有时候难免有些印象,觉得谁谁谁有些像。但都当不得真。”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他们是一家人?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位看起来比当年那位正常多了。
掌柜的又问:“客官到顺城来是干什么呢?”
苏如意道:“我打算去药谷。”
掌柜丝毫不意外,毕竟来这顺城的十有八九都是想去药谷的。
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奇怪,道:“我看客官在小店住了两日了,也不见客官打探药谷的所在啊。”
苏如意道:“我不赶时间。”
掌柜道:“但凡来寻药谷的人,都是想找医圣治病救人的,哪个不是十万火急的,像客官这样一点不赶的却是少之又少。”
苏如意道:“可能我的病还不是很重。”
苏如意在客栈里住了三五日,后来去酒铺里买了酒,去食铺里买了烧鸡,便拎着出城了。
药谷里,穆眠眠牵回来的马,感觉仿佛来到了天堂。
因为山谷里到处是肥美多汁的青草,它要不了半天,就能把那一块啃秃噜皮,然后又挪去下一个地方。
薛圣见状道:“就让它啃,省得我除草了。”
结果一不留神,马就啃去药田里了,等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把药田一个偏角给啃秃噜皮了。
穆眠眠去药田里拽它都拽不走,大约是觉得药田里的草叶子比路上的青草还好吃。
到晚上,马儿精神兴奋得很,围着山谷踢踢踏踏跑了一宿。
穆眠眠在山谷里,片刻都没感觉到无聊。
她把马洗刷得油光油亮的,又给狗儿洗刷了一遍。
狗儿在抬眼底下一抖满身的水,然后一身清爽,撒欢儿似的到处跑。
穆眠眠则弄了一根鱼竿,开始在池里钓鱼。
狗儿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穆眠眠就听见它一阵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