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根据异族军的扎营位置,查探了半月,绕了不少远路,终于找到了异族军的水源上游。
彼时穆眠眠和苏阮蹲在一条从山里流淌出来的暗河边,看着河水清澈淌过,穆眠眠伸手掬了一把,冰冷沁骨,她又喝了一口,清爽甘甜。
接着,穆眠眠就看见苏阮从怀里拿出个纸袋打开,往水里撒下一把把的小药丸。
穆眠眠问:“这是什么?”
苏阮十分实诚:“毒。”
穆眠眠道:“能把敌军全部毒翻吗?”
苏阮道:“不能。流动的水量大,只能让他们有些症状。”
穆眠眠点点头,表示理解,道:“那也够了。”
回去的路上,就有士兵推着车,装载着割来的草,送回到营地里。
接下来数日,异族军一直没有动静。
这时焲军主帅听了苏阮的建议,突然发动进攻。
异族军猝不及防,不得不被迫应战,焲军也就发现,他们状态不对。
有蔫头耷脑提不起精神的,有捧腹作痛苦状的,还有看见死伤见血的敌我士兵就开始哇哇大吐的。
异族军那边是呻吟哀叫声不断。
焲军主帅见状,勒令三军勇击敌兵。
同时,苏如意得知了异族军的情况以后,让将军把伤兵营里的暴躁士兵都放出来,送往前线。
那些士兵一听见异族军发出的声音,渐渐就像是被唤醒了狂性一般,异常生猛地朝敌军杀过去。
异族军不清楚焲军是怎么清楚他们所用矿香的秘密的,也不清楚己方士兵为什么会这样,但可想而知,一定是焲军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这一战役他们损失惨重,不得不连夜往后撤退。
焲军打了胜仗以后,士气大振。
军中将士们对苏阮,也没有最初那般不屑。
穆眠眠和苏如意在军营里停留这么些日子,见苏阮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两人就决定离开营地,一路往西行。
苏阮送他俩西出营地数十里。
往西就是异族军侵占的地界了,为了方便行走,穆眠眠和苏如意提前易容成了异族人的样子。
穆眠眠易容的正是当初在山寨里横行的那个异族姑娘,听苏如意说她叫月牙。
虽然没有直接在月牙的脸上做人皮面具,但穆眠眠用她娘独传的易容术在脸上做修饰,也能有九分相似。
剩下的一分,则靠她的神态举止来展现。
穆眠眠回想了一下,道:“在山寨的时候,她报过名字吗?”
苏如意道:“报过,当时你不在,在鸢尾的房间里。”
等穆眠眠易容完毕,转身面向苏如意,问:“你觉得如何?”
苏如意细细看了她两眼,道:“已然很像。”
苏如意也得做伪装,因为他骨相好,换成异族人的模样,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两人以异族装束西去,又有象为坐骑,就不那么突兀了。
后来穆眠眠才得知,象虽是异族的产物,类似于马,但却不像马在大焲这般随处可见。
因为它个头大,吃得多,难养活,寻常异域人根本养不起。
所以能拥有它的人,在异域通常都是非富即贵,或者身居上位。
故而穆眠眠和苏如意驱着一头象进入到异族人的领地,才一路畅通无阻,只当他俩根本惹不起。
象一路走几乎一路都在吃,只有穆眠眠肯将就它,有时候还会砍下一些枝桠来,绑在象背上,以便它可以边走边吃。
有时候象身上痒,它自己挠不着,就使劲蹭树,穆眠眠骑在它背上,见状道:“这里痒是吧,我给你挠挠。”
穆眠眠就用她的剑鞘,给象挠挠它的屁股。
这次远去异域,穆眠眠没有背她的木匣子,太过显眼。她只带了她的剑,木匣子以及里面的琴都暂交给苏阮替她保管。
“是这吧?”穆眠眠边挠边问。
象扭扭屁股。
穆眠眠又换个地方挠,“这儿吗?”
挠来挠去,挠到了痒痒处,象舒坦得卷起长鼻直哼哼,还舒坦愉悦地叫两声。
黑虎见状,嫉妒使鹰扭曲,它飞到象头上,骂骂咧咧直跺爪。
只不过象皮糙肉厚,它这点动静,无疑跟只苍蝇似的不痛不痒。
大约从来没人有这般将就它,于是很快,象就跟穆眠眠结下了主仆情谊,并且对她很是依赖。
路上它要是遇到很想吃的树叶子,它就停下来,伸长鼻指一指,叫两声:那个给我尝尝。
它长鼻勾住枝桠,穆眠眠随手挥剑一砍,路上它就又有零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