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思前想后,不由得怀疑,整个始末恐怕都是苏槐设的一场局,而所有人都在他的局中。
对于阻碍军中战事的那些官家子弟,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同时又借助朝廷对他的讨伐打压,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若不然,他一到前线便连连取胜,朝中便无人会批判他暂时统领西策军的做法有问题,即便是觉得不妥,也不会在前线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提出来。
唯有惹得群臣激昂愤怒,才会不管不顾地口诛笔伐他任何不妥的地方,如此他也就顺理成章地以退为进。
他沉得住气,即便是西策军被南淮军打得节节溃败,他也真的一点没插手。
所以西策军军中想让他出手,才不得不将兵权转交给他。
转交兵权赢得胜仗,总比战败的好。
可如果西策军将领没有这样的觉悟,以他的做事手段,恐怕也能眼睁睁看着西策军全体阵亡吧。
思及此,敬王问了常彪一句:“倘若他苏槐一直不插手干预军中事,等将军的南淮军打败了西策军,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常彪虽恨,闻言却也中肯道:“我能把那贼子如何?他回朝仍是相爷,自有办法化解朝廷对他的讨伐。
“不过他若是愿意像当初辅佐皇上那样辅佐于我,我定许他王侯将相、富贵滔天,绝不会比现在的朝廷所能给他的少。”
敬王想,这就是了。
他全无后顾之忧,因为对他来说前后都是他的路,他想走哪条便走哪条。
敬王道:“既然眼下正面与他为敌我们不占优势,不妨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常彪问:“什么办法?”
敬王道:“我注意到,他身边有一名对他而言相当重要之人。先派人查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常彪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敬王道:“作战时,他身边有一随从,非但没有保护他,反而让他出手保护。这其中必有猫腻。”
常彪精神一振,说不定这是一大突破口。
常彪也有细作混进了西策军军营里,去调查苏槐身边的随从。
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细作终于传回了消息。
道是相爷在军中好男色,与其随从保持着不清不楚的不正当关系。
对此,西策军军中将领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常彪听后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那贼子居然在军营里玩起了男人吗?这也太他妈猖狂了。
常彪骂骂咧咧道:“难怪以前没少有人给那贼子送女人收买他,结果要么被他转手送人了,要么被他整去了半条命,却原来他居然是不喜欢女人的,而是喜欢男人?我呸,更难怪他心思如此扭曲,敢情这种龌蹉事干多了。”
常彪又想,能让苏槐带个男宠在身边进军营的,那男宠定然是生得姿色无双。
于是常彪问线人:“跟苏槐不清不楚的那男的,可有他详细情况?”
线人应道:“有画像传回,请将军过目。”
常彪接过一卷白纸,展开一看,然后就沉默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线人,道:“逗老子玩是吧?”
线人垂头应道:“确是西策军营中传回来的,相爷明鉴,千真万确!”
常彪气愤地一掌把画像拍在桌上,道:“这画的什么玩意儿!你觉得苏槐他是瞎吗,要找这么个丑玩意儿当男宠?”
敬王不明所以地伸手拿过来看了两眼,也沉默了。
画像上的模样实在是,丑不堪言。
这种丑不是体现在画功上的拙劣,而是实实在在真的长得很丑。
就算是画功拙劣,能劣得过这画中人脸上长得那颗毛痣吗?
常彪尚在骂苏槐的喜好和口味之刁钻变态,敬王看着画像却眯了眯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
照苏槐的性子,就算他瞎了眼弄了个这样丑陋的男宠在身边,可他又何曾顾惜过旁人死活。结果他把男宠带去战场上不说,竟还亲自护男宠的安危。
这应该是史无前例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