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风风火火地回到客栈,进了陆杳和苏槐房间,把画像往桌上一放,啧啧道:“不得了,朝廷也在贴狗贼的画像了。”
陆杳过来看了一眼,评价道:“画得有八九分相似了。”
苏槐也过来看了一眼,道:“用的是宫中御用画师。”
陆杳道:“皇帝可真是担心你,生怕你不能早点死。”
姬无瑕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平时太狂,又要兵权又要敛财,连我都看不惯他,更莫说皇帝。我要是皇帝,看着大家伙都想卸磨杀驴,我也想分块驴肉吃吃。”
苏槐道:“谁是磨,谁是驴?”
姬无瑕道:“当然躺着转的是磨,出力气的是驴。”
苏槐道:“那你现在在给谁出力?”
姬无瑕一听,炸毛了,道:“你他妈骂谁是驴?”
苏槐道:“你骂我我生气了吗?”
陆杳连忙劝道:“现在的问题是不是该放在这画像上?”
姬无瑕道:“他这么狂,让他自己解决去呗。我保准他一走出这客栈大门,很快就会被乱刀砍死。”
陆杳拉了拉姬无瑕,小声与她道:“他要是被砍死了,你账本上的账谁结?以后谁带你抄家去?你摇钱树都没了,你还不管?”
姬无瑕素来把钱看得最重,确实,账本上的账没结,以后也没人带她抄家了;还有狗贼到底有哪些家底她都还没套出来,要是他就这么死了,那他那些家底岂不是便宜别人了!
这么一想,姬无瑕就觉得刚刚的话不光是气话,还是玩笑话。
姬无瑕起身,看了苏槐一眼,道:“你给我等着。”
然后她就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
这一去去了老久,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
姬无瑕拎了两个包袱回来,一进门就把包袱扔桌上,打开其中一个给陆杳,道:“杳儿你让我买的药材。”
陆杳往包袱里清点药材时,姬无瑕就兀自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墨笔刷刷刷在上面记,边道:“药都是好药,当然要比一般的贵点,也就个三五百两吧,加上我这半天的跑腿费,总共也就七八百两吧。”
苏槐道:“什么跑腿费要两三百两?”
姬无瑕道:“我姬大门主的跑腿费就这么贵。”
苏槐道:“你还当什么杀手,光替人跑腿就足够宰人了。”
姬无瑕道:“我要是杀你一次能有二十万,跑腿要跑多久?你要是一次性给我二十万,这一路上费用我全包,我还能处处给你整到位。你和我杳儿那就是天造地设、人间佳话,我还保准你一路游山玩水、畅快无忧。你给吗?”
苏槐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姬无瑕见他还是死活一毛不拔,就骂骂咧咧地继续记账。
陆杳对此见怪不怪。
反正这两人一天能为钱的事吵好几个回合,哪天不吵她才觉得奇怪。
陆杳问姬无瑕道:“这个包袱里是什么?”
姬无瑕咬着笔杆子道:“打开看看呗。”
陆杳打开一看,沉默了片刻,问:“谁穿?”
姬无瑕幽幽看向苏槐,道:“你觉得呢?”
只见包袱里是一身新衣裳。
苏槐伸手拈起来,还是一身女人的新衣裳。
现在他的画像满天飞,不乔装一下是不可能的了,以姬无瑕一向出其不意的风格,所以给整了套女装回来。
姬无瑕又道:“今天的这些,凑个整儿,全部加起来也就一千两吧。”
随后剑铮剑霜一人送药一人送晚饭进房里来时,得知姬无瑕居然要他们主子打扮成女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剑霜指着姬无瑕,压着声音怒道:“妖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主子堂堂一国之相、七尺男儿之身,岂能装扮成一个女人!”
姬无瑕道:“怎么,丢你家祖坟脸了?”
剑霜气得一噎,居然一句话就被她顶得答不上来。
这时,苏槐正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房里原本还闹哄哄的,一下子就没声儿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