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历脸上的痛心疾首逐渐收了起来,被阴沉所取代。
他本来是想让云漾当说客,让任霁去他的房地产公司工作,继承他的公司的。
没想到,任霁的这个女朋友和任霁本人一样难缠。
这种清冷理智毫无半点温婉顺从样的女人,任霁是怎么看上的!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您还有其他要说的吗?”云漾询问。
任历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不知是病的还是被她的话气到的。
他泛白的唇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您好好养病,保持愉悦的心情对缓解病情有帮忙的。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就先走了。”云漾礼节性的颔了下首,便走了。
任历瞪着她清冷的背影,气得又咳嗽了好几下。
晚上。
任霁照常来接云漾下班。
回珑悦府的车上,云漾把下午任历来找她的事都跟任霁说了。
任霁的脸色当即就沉凝了下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
“他怎么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在哪上班的?”任霁反应了过来:“他查过我?”
“应该是的。”
任霁冷嗤了声,对任历的所作所为无比恶心。
“他找你做什么?”任霁问。
“主要是想让我劝你去他的房地产公司工作,继承他的事业。另外还说了些,他对你和你妈妈感到很抱歉,想补偿你们,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任霁再次重重的冷嗤了声。
“还有一件事,”云漾看向任霁:“他身体不好。他说他得了肝癌,晚期了,活不了多久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的假话。”
任霁的脸色微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满脸的讥讽。
“他快死了,才想起来他的公司后继无人,想起来我这个曾经被他抛弃放弃的儿子,想补偿我和我妈?”任霁眼角眉梢都是讥笑:“我就说他近一年怎么这么的想让我去他的公司,原来是他快死了。”
云漾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这是活该。他自私自利了一辈子,要不是老天长眼,让他得了肝癌,活不长了,他还想不起来我这个儿子吧。”
云漾抿唇不语。
看来任霁对任历的恨意很深,确实不像任历轻飘飘的一句“无法关心他”这么简单。
“他当初和我妈离婚,连赡养费都没给我妈。他明明那么有钱,却一分钱都没给我妈。他不要我的理由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成不了大事。这么多年了,他从没过问过我和我妈的情况,现在却能说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好像谁在意他会不会死、善不善似的。”任霁冷嘲。
云漾没有发表意见。
这种事,她也没办法发表意见。
只是,她更加清楚了,先前任历找她时,她的猜测都是对的——确实是任历做了什么,任霁才会如此决绝地处理他和任历的关系。
一直到他们在珑悦府的地下车库停好了车,坐电梯上楼去云漾家时,云漾发现任霁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看。
她握住任霁垂在身侧的手:“你别让他影响了你的心情,你按照你自己觉得对的去做就行了,不要受他的影响。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任霁一直沉在冰湖里的心,因为云漾的动作和她温软的话,渐渐地感受到了温暖。
他垂眸凝着她,眼底的阴霾逐渐散去。
他忍不住伸手轻捏了捏云漾的脸颊:“我知道。”
她的肌肤又软又细腻,捏起来还有点小弹性,手感特别好。
云漾瘪了瘪嘴,不满为什么他总喜欢捏她的脸。
电梯到了,任霁和云漾手握着手出去。
“你怎么总喜欢捏我的脸?”云漾皱眉,抚了抚被他捏过的地方:“脸上的皮肤都要被你捏松弛了。”
任霁眼眸里都是笑:“你天生丽质,皮肤好得很,哪会这么容易捏松弛。”
“这可不好说。人类的皮肤本来就随着年龄的增长在老化的。”
“就算你老了,你在我眼里还是一样的漂亮好看。”任霁语气宠溺。
“老了自然也有老了的美。”
任霁瞧着她认真的样子,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下:“是啊。”
云漾皱眉,身子往后仰了仰:“你干嘛?这可是在楼道里。”
任霁本来是吻一下就放过她的。然而看到她如此警觉的样子,他反而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了,想逗弄逗弄她。
“想吻你了。”任霁和她耳鬓厮磨,视线跟胶水似的黏在她脸上。
“你收敛点,这是在外面。”云漾小脸都泛红了,语气却很是正经。
“没事,楼道里没人。”
最后一个字,含糊不清地隐在了俩人的唇齿间。
云漾想着,既然楼道里没人,就让任霁吻一下吧。
他因为任历的关系,心情不好,自己就体贴下。
然而俩人都在这个吻里越来越迷失了理智,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暧昧了起来。
任霁把云漾抵在墙上,方便更深入。
云漾双手攀着他的后背,任由他索取。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伴随着开门声,还有云酌的声音:“我真的听到姐的声音了,肯定是姐……”
云酌倏地瞪大了眼,震撼到嘴都合不拢了。
跟在云酌身后出来的云贤扬,随着云酌的视线,同样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怎……”赵疏莲见他们俩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石化了,也过来了。
然后,她也惊愕地捂住了嘴。
云漾听到云酌的声音,就往旁瞟了眼。
见云酌三观碎裂地瞪着他俩,云漾手忙脚乱的去推任霁。
任霁不明白刚刚还和他一样沉沦的云漾,为什么突然间把他推开了,迷惑又不餍足地瞧她。
云漾朝他使眼色,示意他看那边。
任霁往旁瞥去,就瞧见三张同款震惊的脸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和云漾。
任霁一惊,心跳都漏了好几拍,实在是没想到他和云漾缠绵到浓处时,会正好被她的父母还有亲弟弟撞了个正着。
这感觉……实在是太像被捉-奸在床了。
任霁脸上一片惊惶,但是他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至少是表面上的。
“伯父伯母好,你们来了。”任霁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