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新的《预言家日报》后克劳奇暴跳如雷，表示一定要给丽塔·斯基特点颜色看看。
他的执行力我一向是认可的，当天晚上斯基特就因为不明原因进了圣芒戈，也为此没能再采访除了斯内普以外的任何人。
就凭他现在看哈利的不顺眼程度，要是知道斯基特之后会给哈利带来那样大的麻烦，恐怕不论如何都会暂时咽下这口气吧。
“她竟敢写这种东西！”下黑手后他依旧很不高兴，一回来就嚷嚷，“竟然把你的名字和西弗勒斯放在一起！”
“至少狠狠地膈应到了斯内普。”本着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精神，想起斯内普差点被气死的样子我就很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感觉真是该死的让人着迷。
从早上开始斯内普就一直摆着张好似有人到处喊他混血王子的脸，他很明显希望找哈利点麻烦，不过前来询问他《预言家日报》事情的人太多，最后是他先一步逃离了礼堂。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每次遇到这些事情第一个反应永远是逃跑。感情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斯内普死都不怕，就是怕有人知道他喜欢莉莉，这就是要留清白在人间吗？
不管是巫师界还是现实世界，有再大成就的女性如果沾上了什么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名声必定会变得很难听，而且一定会被造各种无中生有的谣。
我本来担心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大部分人都认定这太离奇了，再加上斯基特一向不好的名声，倒是没几个人相信文章是真的。
庆幸之余，我忍不住感叹：“斯基特恐怕也没想到她写出来的就是事情真相吧？还好当年在学校里斯内普的态度也一点不明显，不然还真是——”
“什么事实？”
刚刚还在翻看学生作业的克劳奇突然像鬼一样出现在我身后，惊得我差点把手里的书扔出去，条件反射地给他了一拳：“别在我背后说话！”
“什么事实？”他完全没理睬我的反抗，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西弗勒斯他——”
“你不也知道吗？”我很奇怪，“关于他喜欢莉莉的事情？”
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他脸上表情重新变得愉快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乖巧：“这倒是。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们总在讨论你和西弗勒斯的关系。”
“那能怎么办？我也很不喜欢。”我两手一摊，“忍忍吧，舆论很快会过去的，比赛一开就不会有人在乎这些八卦了。”
或许是我反感的态度让他很高兴，他又重新回到桌前去看学生作业。
办公室内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再拿起小说的我也没了看的心情。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针对哈利的冷嘲热讽，刚刚一路听到的各种话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极其不舒服，真不敢想象哈利此刻的心情。
我偷偷看了克劳奇一眼，本以为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看论文，却没想到他正直直地盯着我。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还有谁让你不高兴？你一直皱着眉头。”
换成之前我肯定要说“你就很让我不高兴”，但想起之前的猜测，我给自己做了点心理预设，然后抬起头看向他。
“我在担心哈利。”我说，“你得去安慰他，克劳奇。”
哪怕之前很多时候我对他的态度都十分不客气，但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克劳奇有些惊讶，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不是反感，更像是在困惑我的行为。
“我为什么要去安慰主人的目标？我的任务仅限于让他平安到达主人的面前，至于他会不会被人霸凌、心理健康状态如何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不行吗？”我反问，“还是说你做不到？”
他不仅不再看作业，就连手上的笔都放了下来，脸上浮现出奇妙的笑容。我怀疑他一开始就不想看那些东西。
“你对我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好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想让我做什么，总得付出对应的代价吧？”
早在开口之前我就设想过他的种种反应，猜想他会觉得被冒犯还是会答应，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在中间——他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并且很有兴趣来和我做这笔交易。
“你对里德尔也像这样？”我问，“什么都没做就讨要赏赐？”
经过这段时间被我各种指指点点到已经对很多事情都脱敏的克劳奇，面对我这样直白地将自己置于和里德尔同一高度对比的情况也只是眼神闪了闪，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现在是你需要我，小姐。”他走到我面前，亲昵地亲吻我的手背，“你只能找我做事，如果我不答应，你甚至连像这样坐在这里的权利都没有。”
“里德尔也一样。”我反驳，“你看他现在除了你以外还能找到谁进霍格沃茨卧底？还有谁能帮得上他的忙？”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对我“诋毁”里德尔的行为很不高兴。
“主人身边有的是愿意帮他的人，只不过主人选择了我——”
“要是真有，为什么他现在只能住在你家？为什么照顾他的是一点也不忠心还嫌弃他的佩迪鲁？”
克劳奇的眼中出现了怒意，在他爆发之前我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扯到了面前。陡然接近的距离让他眼中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克劳奇。”我压低了声音，“我不信你看不出里德尔身边其实没有多少能人这件事，但你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因为在你心里，里德尔很重要。难道我不能在你这里拥有相同的地位吗？”
“你在试图激怒我。”他这样说着，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激怒我没有好下场。”
“那你会照着我说的去做吗？”我问。
“穆迪本身就会安慰波特。”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对于他这种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已经答应了，不过他显然他不希望在与我的交锋中落下风，所以用了旁敲侧击的形式回答。
但我要的远不止于此。
“我要你制止那些戴徽章还有当面嘲讽哈利的人。”我说。
“教授不适合干扰学生的行为，这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做不到吗？”
他沉默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灼热。好几秒后他才再次开口。
“如你所愿。”
★
被梅林扯近的那一刻，克劳奇就意识到梅林想要干什么。
用主人做对比后故意亲近他，先抑后扬的手段，无非就是希望他能答应这些要求。
梅林已经看出他无比宽容，只要不涉及任务就都无所谓，所以想要以这种一步步试探底线的行为来降低他的阈值，直至最后彻底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他漫不经心地搂紧怀中已经睡着的梅林，边想边继续翻看学生论文。反正对于他来说，检查这种程度的作业根本不需要全神贯注。
一般情况下人们会如何称呼这种行为？驯养吗？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他撩开梅林披散的长发，凝视着梅林哪怕睡着都皱起的眉头以及本能避开他的动作，突然有些好笑。
对于他的亲近无比嫌恶、哪怕被碰一下都会条件反射甩开的梅林，真的会愿意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吗？
“接下来你肯定会为了达到目的来主动亲近我。”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梅林。我等着你来驯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