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晨白了他一眼,果然生得一张巧嘴,难怪朱煜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其他的药材和辅料都好办,我且问你,噬魂草去哪里弄?”
辛九摇头:“不知,还请东家指点。”
“若你想,噬魂草功用为何?”
辛九皱眉:“自然是吸取活人精气,融于自身,炼制丹药时,将精气融于丹中。”
朱玉晨点头:“说到底,淬魂丹要用的不是草,而是精气,那可有它物替代?”
辛九失笑:“若能替代,余家又何苦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朱玉晨微笑着摇头:“想好了再说。”
辛九一愣,猛然想到南歌,陆云飞说过,草木之精,妖力最是精纯,难道?
“东家难道是指南歌?可她的精气虽能转化为鲜桃,毕竟是妖力呀。”
“妖力也分两种,你的妖力是源于妖丹,而南歌的妖力,却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仅比凡人的精气更精纯,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辛九不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用凡人精气?”
“陆云飞没跟你说过吗?草木之精的精气,若非自己心甘情愿,任谁也取不出来,即使用这噬魂草也无用,因草木之精本就是草木,噬魂草对其无用。”
辛九恍然,原来师祖的用心在南歌身上。
“多谢东家指点,那其他的药材怎么办?”
“我去办,你不用管,但我要问你一句,炼成淬魂丹之后,你待如何?”
辛九愣住,他还没工夫想炼成以后的事。
“若是用南歌之精气焙炼成丹,那便不再是伤天害理所得,届时仙、妖两族皆会趋之若鹜,你要想好,是要用其赚钱,还是要用其收买人心。”
辛九笑了笑:“我听东家的。”
朱玉晨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没有东家,我活不到今日,也不会有这许多奇遇,东家见多识广,冰雪聪慧,心思缜密,听东家的没错。”
这几句话,说得朱玉晨心花怒放,却硬忍着笑,将丹方递还给他:“好,承你情了,你去吧,我想想。”
辛九闹开,朱玉晨立刻将丹方默写了出来。
朱煜不解:“少主,为何要默写,方才誊录一份便是了。”
朱玉晨一笑:“几样药材而已,不会记错,免得他多心。”
话音刚落,辛九又返了回来,在门外说道:“东家,我琢磨了一下,丹方还是你收着吧,放我这怕不保险。”
一屋子女人尽皆失笑。
朱煜开门,笑着将丹方接过来,辛九趁机摸了一下她的手。
朱煜笑着瞪他一眼,刚要关门,看到门子朱六跑了过来,便问道:“何事?”
“煜姑娘,东宫娘娘差人来,要见东家。”
朱玉晨在屋内说道:“煜儿去问问何事,我现下不便见客。”
“是。”朱煜答应一声,先将丹方送回屋内,然后出来,关上门。
辛九说道:“我陪你去。”
朱煜推着他,摇了下头,轻声说道:“不叫你做的事,便不要过问,去忙你的吧。”
辛九点头:“行,那我去南歌商量一下,看她是否愿意助我炼制丹药。”
“嗯。”朱煜微笑着答应,向外走去。
不多时,朱煜返来,神色凝重:“少主,太子薨了。”
朱玉晨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就是不确定,想让辛九验尸。”
朱玉晨微微眯眼:“知道了,今夜我先进宫问问。”
入夜,朱玉晨去了东宫。
“火姨,怎么回事?”
“昨日午后死的,太医院说是精气枯竭,我也不方便去看,现在停在太子府,你带辛九去验验,看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玉晨点头:“好,我去办。火姨,你莫要过分伤心。”
娘娘笑:“傻话,我有何可伤心的?他不过是我为了应付皇帝,随手抱来的弃儿。”
“是他福分浅,扛不住这帝王命数,终究他是享受了荣华富贵,没有冻饿而亡,只是减了阳寿罢了。”
朱玉晨失笑,摇了摇头。
娘娘淡了笑意:“我只是担心那伙子御用捉妖师,我总觉得太子死得蹊跷。”
“不是寿王要夺太子位吗?”
娘娘微微眯眼:“若真是那样,倒是无妨。”
“火姨,你是怕你的身份暴露了?”
“先去验验死因吧,不用担心我,即使那伙子捉妖师发现了我的身份,又能奈我何。”
回府叫上辛九,二人直奔太子府。
一路无话,将到太子府时,朱玉晨忍不住了:“辛九,你不问我来此做甚吗?”
“需要问吗?跟着东家便好了,让我做何事,便做何事。”
“那我若是要你杀了朱煜呢?”
辛九微笑:“第一,东家不会让我杀朱煜。第二,我打不过她。”
朱玉晨白了他一眼:“太子死了。”
辛九一惊:“寿王杀的?”
“不知,太医院说是精气枯竭而亡,娘娘觉得有蹊跷,让咱们帮忙验验。”
“验尸啊?”
“不行吗?”
“没带刀具,死人没脉了,得用解剖的刀具。”
朱玉晨瞪他一眼:“太子遗骸,岂容你随意剖开,先看看再说。”
到了太子府边墙外,朱玉晨轻轻一跃,手搭墙头,露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看了看,然后飘身飞了进去。
辛九跟着翻墙而入,落地后轻声问道:“东家,就这么进来,太子遗骸无人看守吗?”
“随我来便是。”
一路行到灵堂,居然连个巡夜的侍卫都没有。
辛九感叹:“果然是人走茶凉,太子刚死,连侍卫都撤走了。”
朱玉晨却不吭声,直入灵堂,看到只有两个侍女守夜,一个在往火盆里放金稞子,另一个抱着膝在打盹。
二人进来,两个侍女都没有发觉。
朱玉晨挥了下手,两个侍女同时倒在地上。
辛九走到尚未封棺的棺材旁向里看,这一看,吓得一激灵,连退了三步。
棺材里躺的人大睁着双眼,根本不是太子。
所幸辛九是郎中,死人见得多了,没有吓到失声,却也禁不住后背发凉。
朱玉晨嘴边勾起冷笑,她在门口时便听到了呼吸声,知道棺材里有人埋伏,虽然刻意控制了呼吸,但还逃不过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