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晨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喽,谁叫她师父派她来盯着你呢,她本可以不用跟着咱们来,安安生生地在上清门修炼。”
辛九不语,她这话说得,的确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是,每当她这样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她这人天性凉薄,不可深交。
“师哥~”
慧清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你怎么也不答应我一声?你当真把我丢下了吗?”
“师妹,你在叫我吗?”
慧清连忙回身,看到一个公子装扮的妖,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铮的一声,黑剑出鞘,扑身刺向那妖。
那妖飘身而退,脸上依然笑嘻嘻的。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师哥来陪你嘛。”
一连三剑,剑气汹涌,却皆被那妖避过。
“清灵剑法,原来是上清门弟子,难怪长得如此灵秀可人。”
慧清也不搭话,一剑快过一剑,调运法力,剑气越来越强。
那妖皱眉:“咦?这倒奇了,瞧你不过十几岁模样,竟有如此修为……你是如何修炼的?”
慧清一连攻了二十三剑,却每一剑都落了空,不免动了火气,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身上。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她跟着师父除妖时,偶尔会看到师父这样做。
她问过师父,为何要这样做。
师父告诉她,舌尖血阳气极重,妖属阴,将舌尖血喷到剑上,对妖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可以扭转局面。
只是师父却没有告诉她,打不过和根本打不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哈哈!师妹,你这是何苦呢?你连碰都碰不着我,喷上舌尖血又有何用?”
慧清快要气哭了,都打这么半天了,怎么也没人出来帮她?
难道当真是把她丢在这里了吗?
两道人影闪过,辛九站在了那妖的身后,而朱玉晨握住了慧清的手腕。
剑尖离那妖的心口,只有一毫。
那妖身体僵直地站着,大张着双眼,满脸惊恐:“谁?谁在我身后?谁把我定住了?用什么定住的?”
辛九转到了他面前:“她打不过你,都咬了舌尖了,你还缠着她,你想怎样?”
“你是谁?”
“我是她师哥。”
“误会!我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怕她被恶妖盯上,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说话。”
辛九冷笑:“不给你机会说话?你说的话可不少啊,但没一句是解释身份,只是一味地调戏她。”
那妖一脸尴尬:“兄台,你这师妹灵秀可人,你我皆为男子,当知晓怜香惜玉之情,你说是吧?”
辛九看朱玉晨。
朱玉晨训斥慧清:“让你作饵,你倒好,先动上手了,你说,这叫我如何做?你先动了手,人家即便打死你,也是应当应分的。”
那妖连忙说道:“这位兄台所言甚是!”
慧清低着头,舌尖也疼,心里也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辛九问那妖:“问你个事,那边有一大片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是北方虺族献祭魔狼,不是妖干的,妖是不会那么干的,太浪费了。”
辛九又看朱玉晨。
朱玉晨走近了两步:“丘,你可知道哪里有恶妖?那种随意杀人,夺取凡人精气精血的妖。”
丘上下打量她:“兄台好眼力,竟能看出我是丘。”
“少废话,你久居山中,必然知道恶妖所在,指引我捉了恶妖,便饶你性命。”
“好,你解开我,我带你去。”
朱玉晨向辛九扬了下头,辛九将丘后背上的钢针拔了出来。
钢针始一拔出,丘倏然远去:“哈哈!后会……哎呀!”
丘脸朝下扑倒在地上,四肢抽搐。
辛九走到他身边,将钢针再次扎进他后背,然后拖着他一条腿,将他拖了回来。
好一会儿,丘才停止了抽搐,但却又不能动了。
“兄台,误会,误会,我方才只是开个小玩笑。”
朱玉晨掏出一支小瓷瓶,拔掉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小药丸。
“给他服下去。”
辛九将丘拎起来,让他站好,拿过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用手指在他咽喉上捋了两下,丘不自觉地吞咽,将药丸吞了下去。
“哎呀!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啊?吃了什么呀?”
“腐丹丸。”
“那是啥东西?”
“就是腐坏你妖丹的药丸呀。”
“什么!”丘大惊失色:“这位兄台,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苦这般害我?”
朱玉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给你吃的分量不大,你若老老实实,待我捉了恶妖之后,自会帮你化解。”
“若你想跑,也由着你,只是少则三年,多则五载,你的妖丹便会被腐化干净,你便也回复本来面目了。”
辛九将他后背的针取出。
丘背着手摸。
“不用摸,就这一支针,只不过,我扎得是筋缩,且注了气,所以你才会抽搐。”
丘噗通跪下,扬着脸看着朱玉晨:“上仙呢!我还要在山里混日子,我不能出卖妖啊!出卖同族,见者皆可诛之呀!”
朱玉晨放出了妖气。
辛九也放出了妖气。
丘瞪大了眼睛,指着慧清:“她?她不是上清门的弟子吗?你们?你们怎会是妖?”
又扬脸看着辛九:“你不是他师哥吗?你也是上清门的?”
“问那么多,是活腻了吗?带我们去找恶妖。”
“你们也是妖,你们找恶妖做甚?捉妖?”
朱玉晨微微眯眼:“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知道了以后,就得死。”
“不用!不用告诉我!大王,我这就带你们去找恶妖。”
丘头前带路,朱玉晨紧跟其后,防其逃窜。
辛九坠后一段路,等着慧清跟上来,问她:“还委屈呢?”
慧清不理他,绕开他往前走。
辛九有些纠结。
不哄她吧,小姑娘家家的,从辛师兄,到师兄,再到师哥,越叫越近热,把他当个体己人。
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意难能可贵。
可哄她吧,又怕她误会,觉得是对她有意思,心疼她受了委屈。
这个尺度,不太好把握。
怪就怪朱玉晨,主意是她出的,事情是她办的。
然后事情搞砸了,又不闻不问,好像什么都是应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