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戛然而止。
余骁豹眼神震惊地看着辛九。
地玄门?那可是仙族,虽说是下三门,可杀了二十余人,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就没人找他报仇吗?
而且他是妖啊!
妖杀了仙族,还能好端端,甚至是大摇大摆地行走于世间?
就说他是玄真门记名弟子,可这么大的事……
余骁豹心思一转,不对呀,这正好说明他绝非等闲之辈。
以妖身杀了地玄门的人,不仅无人追究,如今还掌管淬魂丹,还能把余啸凤送入上清门。
辛九厉害呀!
“将军,既然不知虺族战法,那我便自行其事,将军无论攻防进退,皆无须管我。”
余骁豹皱眉,不管他?万一死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本事不小,自保应该没问题,之所以不让管他,恐怕是担心军令会妨碍他。
“好,就按上卿的意思办。”
至太兴南门十里,扎下营盘,派出探马前去打探。
少时回报,太兴府城门大开,城门处无人值守,百姓出入自由,城墙上有虺族军兵。
余骁豹心中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虺族如此做派,是有恃无恐?还是诱敌深入?
辛九说道:“我去瞧瞧。”
余骁豹张了下嘴,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想起来两人的约定,不要管他。
走出不到二里地,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有轻微震动。
辛九蹲了下来,将手按在地面上。
这震动是从远处传来,且逐渐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向这边涌来。
心知不妙,虺族人擅长使毒和驱使毒虫,莫非他们是要以毒虫来偷袭朝廷军队?
取出奔雷剑,横着一扫,将身前一丈之地,切出一道三丈长,半丈深的长沟。
然后提着剑,走到沟边看着土壤断层。
不多时,许多通体黑得发亮的地龙,从断层的截面钻了出来,纷纷掉到沟底,然后又钻进土里,继续向余骁豹的营盘爬去。
辛九忙御剑飞回营盘,踩着剑在空中一边兜圈子,一边高喊:“当心有毒的地龙!用布将口鼻遮住,快生火,用火把烧!”
余骁豹一边吩咐人传令,按辛九说的去做,一边扬着头盯着辛九。
能御剑呀,那他绝不是记名弟子那么简单。
实则无需余骁豹传令,将士们看到辛九御剑飞行,就已然把他说的话当圣旨了。
不多时,无数的黑色地龙从土里钻出来。
早已备好火把的士兵,用火把去烧地龙。
辛九又转着圈喊:“烧死之后立刻用土盖住!”
眼见地龙不停地往出冒,知道必然是有人在驱使。
辛九御剑升空,向地龙的来处探查。
三里外有一片树林,林中有一女子,跪坐在地上,双手在胸前掐着奇怪的法诀。
辛九倏然而至,见那女子竟是霞。
霞惊觉,猛然睁开双眼,手按上弯刀,却愕然看着他:“是你?”
辛九颇为踌躇,她也算故人,如今却各侍其主。
“霞,我现下为朝廷做事,你……走吧。”
霞迟疑了一下,转身向太兴府奔去。
她自知不是辛九对手,且辛九曾救过她的命,只能回报大首领了。
辛九跟着她到了南城门,看到她进城以后,城门关闭。
原来城门大开是个虚招,为得是让敌方不明底细,不敢冒进,为霞争取偷袭的时间。
回见大首领,实话实说,毕竟任务失败,若无合理解释,便要军法从事。
听完霞的讲述,大首领冷笑:“妖?仙族被打跑了,妖族又来了,这中原的皇帝,还真是不简单呀。”
圣女问:“妖族有多少人?”
霞恭敬答道:“不知,我只见到辛九一人,因曾相识,他才放我回来,没有为难我。”
大首领看着圣女:“既然中原军队又有妖族相助,便劳烦圣女再为我虺族出战吧。”
圣女淡漠回应:“自然。”
圣血教与虺族相约,如若中原军队中有仙族或是妖族,圣血教便代为铲除。
而酬劳便是,来日虺族问鼎中原,圣血教便是国教,圣主便是大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探马回报,说看到辛九与一名虺族女子说话,然后那名女子回了太兴府,城门关闭。
余骁豹微微皱眉,辛九应该不会里通外国,或许他有什么谋划,不管他了。
“传令,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攻城。”
辛九没再回军营,想着遭了毒虫偷袭,余骁豹必然会即刻攻城,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被偷袭的机会越多。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大军来至城门外列阵。
辛九与余骁豹会合,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他旁边。
余骁豹看了他一眼,令道:“弓弩手!”
不等令发,城门打开,虺族军队鱼贯而出,于门前列阵。
圣女骑马立于阵前,左手勒缰,右手握弓,背上背着箭壶,箭壶里装着蓝翎箭。
辛九心里一动,她之前用得是红翎箭,现在换成了蓝翎箭,莫非红翎是针对仙族,而蓝翎是针对妖族?
不等两边开战,辛九先蹿到阵前,离阵十余丈,向圣女招手:“女将军,可否打个商量?”
原本气定神闲的圣女,一见是他,先是脸红心跳,随后怒不可遏!
弓交左手,搭箭开弓,一支蓝翎箭射向辛九心窝。
辛九不躲不闪,屈指一弹,将近到咫尺的箭弹飞。
圣女极为震惊,她手里这张弓足有七石之力,她能拉开,是因常年服用锻骨丹所致。
而辛九居然能以指风弹飞箭矢,他这个妖族,可比之前那个仙族厉害得多!
“我说跟你打个商量,你怎么直接动手啊?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圣女眼中冒火,贼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刀来!”
旁边教众连忙举起长刀,刀柄冲着圣女。
圣女丢下硬弓,反手握住刀柄,两膝一磕马肩,战马向前奔驰,长刀随之出鞘,一声嗡响好似龙吟。
她这长刀很是特别,刃长近四尺,柄长两尺有余,刀身薄而窄。
辛九皱眉,不就是撕了她衣衫嘛,至于这么恨他不死吗?
再说了,这事除了他们俩,也没人知道,她如此张扬,就不怕别人起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