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湖很是有些趾高气扬。
“剑虽需要法力,但不可太过,便如刚易折,满则溢。”
所谓法器,说到底只是一个介质,其主要的作用,是将持有法器者的法力,更通畅,更精准地施放。
这就注定了在施放法力的时候,法力要通过法器。
如果法器在炼制的时候,注入过多的法力,那在施放法力时,就会造成法器无法承受更多的法力而损毁。
当然,太少也不行,小驴拉大车,也一样会累死。
辛九恍然:“多谢师伯教诲。”
胡湖伸出手:“少说废话。”
“还喝呀?你不是刚醒吗?”
“醒了几个时辰了,你剑都铸完了。”
辛九拿出两坛酒。
胡湖眼眸一亮,伸手来拿,辛九却缩回手。
“小兔崽子,又要怎样?”
辛九眯眼笑:“问个事儿,如果修炼清灵剑法,是否该用翠青山的灵气锻造?”
胡湖瞪大了眼睛:“你还会清灵剑法?谁教你的?”
辛九看着他,不说话,将两坛酒捂在胸前。
胡湖嗤笑一声:“就算是吧。”
辛九笑眯眯地将两坛酒递给他。
胡湖拿了酒,转身回向里屋,说道:“辛九,你小子,迟早是仙族的祸害。”
整整待了七日,将剑重铸了五次。
胡湖已然十分厌烦他了,但核验他铸的剑时,却还是一丝不苟。
最后一次铸完,胡湖才勉强认可:“凑合吧,先用着看。”
实则辛九铸的剑,已然与他自己铸的剑相差无几了。
他之所以这般挑剔,一是想难为一下辛九,看辛九到底有多执着。
二是觉得辛九无论是在命数还是造化上,都十分奇特。
既然是他教的铸剑,就要吹毛求疵,善之又善。
回了朱府,辛九直接去找陆云飞。
“大哥,这是我锻造的剑,你瞧瞧可还行?”
陆云飞接在手中,拔剑出鞘,舞动了两下,又施放了少许妖力。
“这剑铸得不错,分量合适,长度合适,施放通顺。兄弟,恭喜你了,又学成一项本事。”
辛九很高兴:“大哥,你需要什么兵刃?”
陆云飞笑着摇头:“我不需要,带着麻烦,况且,我早已厌倦了打杀争斗。”
辛九点头:“大哥,垚儿想要巨灵锤,铸锤和铸剑有何分别?”
陆云飞想了想才回答:“锻造之事,非我长项,但我知道一点,你铸好后让她试用,她觉得好用便可,不必非要得名师认可,毕竟这法器是给玄垚用,而非给名师用。”
一句话,令辛九豁然开朗。
是了,自己用着合适便好,哪管它合不合规矩,是不是上品。
“多谢大哥,我先走了,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陆云飞微笑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到书房,将自己铸好的剑拿给朱玉晨等人看。
四侍女颇为激动,而朱玉晨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辛九也不问她,相处日久,已然对她极为了解。
她想说的话,不让她说都不行,她不想说的话,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垚儿,我带你去锻造巨灵锤。”
玄垚满脸兴奋:“少主,我去了。”
朱玉晨点了下头,看着辛九:“实则给妖族锻造法器,仙山灵气并不是很好,反倒不如赤峰山的灵气。”
妖生于山林之中,便如仙族长于仙山。
且妖生长的时间更长,动辄几百上千年,早已习惯了山林中的灵气。
再者,妖属阴,仙族的灵气属阳。
朱玉晨所用的扇子,虽是上品仙器,却因为阴阳属性上的差异,始终无法发挥最大威力。
辛九点头,问道:“那若是使用上清门的剑法呢?”
“若是让南歌或是紫璇使用,也一样应该用赤峰山的灵气。”
“赤峰山哪里灵气最盛?”
“九幽洞。”
辛九盘算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去玄金山采矿,然后一起去九幽洞。”
朱玉晨浅浅地笑了一下:“还是一个一个来吧,家里也不能没人,你先带着垚儿去吧。”
辛九也不多话,带着玄垚走了。
朱玉晨拿出扇子,轻轻地摩挲。
朱煜近前,轻声劝慰:“少主,既然辛九如今能炼制法器,不如便换了吧。”
朱玉晨淡淡地说道:“让他先给你们锻造吧。”
青樾说道:“倒也无所谓换与不换,多一把扇子而已,又不占地方。”
朱煜瞪她,那是扇子的事吗?
九幽洞,洞深千尺,下不到一半,便已然暗得难以视物。
玄垚晃亮了火折子。
辛九问她:“这底下是冰洞吗?怎会如此寒冷?”
“是阴气。仙族将许多人族的魂魄镇于此处。”
“为何?”
“仙族的说法是,这些人罪大恶极,不能让他们再入轮回,否则便会危害世间,只有将其魂魄镇于此处,才能阻止其再入轮回。”
辛九笑了笑,就比如那个斩断了龙脉的方士。
玄垚又说:“不过这样也好,为咱们妖族创建了一处修炼的好地方。”
“那怎么没见有妖来修炼?”
玄垚鼓了鼓嘴:“咱们来得不巧吧,实则历过万年大劫之后,也便无须太过勤奋了,混日子便好,妖力会随着年岁,缓慢增长。”
“至于五千年以下的小妖,抵不住这里的阴气侵蚀,容易走火入魔。所以,真正能来,又敢来这里修炼的妖,实则寥寥无几。”
说到历劫,辛九问:“我也要历劫吗?”
“你不用担心,历劫都是按岁数算的,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三千年、五千年、一万年,仙族妖族都一样,只是仙族活不了那么久。”
“你现下便有万年妖力,等你历劫时,还不知道会厉害成什么样子,区区天劫,岂能奈你何?”
再往下落,更加的暗了,本就不是很亮的火折子,几乎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殆尽,只余下萤火之光。
“辛九,慢一些,这九幽洞虽然上窄下宽,但多有突起的尖石,更有妖修炼时造成的新茬口,要当心些。”
辛九停下,将她从身后拉到身前,抱在怀中。
玄垚笑,知道他是怕碰到什么东西,伤着她,所以用手臂将她圏起来,以为屏障。
真是,心这般细,难怪煜姐姐爱他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