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点了点头:“晨儿留下,你们都出去,到院中等候。”
所有人都出去以后,朱玉晨问:“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恢复得不错吗?”
妖王微笑:“那都是为了让你安心,实则我的妖丹早就碎裂了。”
朱玉晨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你先别急着哭,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哭不哭。”
当年施放血遁大法时,他的妖丹就已经裂开了。
本以为可以恢复,但因为妖力耗损太严重,三百年来都未能如愿。
唯一的办法,就是取朱玉晨的妖丹,用她的妖丹,来修复自己的妖丹。
因为他们是一奶同胞。
妖王自然是不忍心,所以一拖再拖。
拖到现在,已经支撑不住了。
但辛九的一番作为,让妖王有了新的想法。
有辛九在,朱玉晨便可成事,妖族也不会没落。
只是不知道,辛九对朱玉晨的心有多重。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番试探。
朱玉晨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哥哥要杀她?
那之前说让辛九动手,否则就要杀她,这话果真不是随口一说而已。
妖王叹了口气:“其实这三百年来,程伯一直在寻找赤凕的下落,如果能找到他,就好办了。”
“二哥?”
朱玉晨喃喃自语。
当年大哥赤宵继位妖王,二哥负气出走,再没有见过。
这一晃,竟有两万多年了。
“晨儿,你自幼顽劣,谁都觉得你成不了大事,只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辛九,你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连仙族都要畏惧你三分。”
“夺你的妖丹,不一定就能修复好我的妖丹,既然你能成事了,我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朱玉晨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平淡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妖丹碎裂,加上刚才那一掌,我已很难维持人形,须隐入深山,重头修炼。”
“何须隐入深山,去我赤九门,有辛九的同修之法,你重头修炼也能快上许多。”
妖王摇头:“辛九太精明,他已然看穿了一切,他容不下我,更容不下程伯,因我二人,都是想杀你的。”
“我们走了,这事便算了。我们不走,他迟早要杀我们的。”
朱玉晨愕然:“不会吧?他无非就是看穿你在试探他而已。”
妖王再次摇头:“过后你可以问他。当然,最好是让煜儿去问,你自己问,他顾忌你我兄妹之情,恐怕不会说实话。”
朱玉晨点了下头。
“晨儿,你记住,一定要留住辛九,没有他,你很难成事。”
“我就那么不成器吗?”
“是。”
朱玉晨脸色不悦。
“就是这个表情,每次一说你,你就摆出这副臭脸。”
朱玉晨争辩道:“我有什么不好?令你如此说我。”
“自你化形以来,你为妖族做过什么?”
“我隐世这三百年,你又做过什么?”
“赤九门名动天下,你做了什么?对,你给门派起了个名字。”
“你生得花容月貌,哪怕嫁个妖族高手,也算为妖族出力,可你偏偏与仙族纠缠不清。”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说你不成器,已是宽容了。”
朱玉晨怄得想吐血,却又无话反驳,只能气鼓鼓地将脸别到一旁。
“晨儿,你将辛九转化成妖,他便有了咱们王室的血脉。”
“假以时日,他全身蜕变,就有资格做妖王了。”
“因此,你要想办法治住他。”
朱玉晨抿紧了嘴唇,是治住他,还是制住他?
制住他是不可能的,根本打不过,越往后越打不过。
煜儿也靠不住,刚才都要跟妖王拼命,她这个少主又算得了什么。
治住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做他的女人呗。
“他喜欢你吗?”
朱玉晨摇了摇头:“不好说,你也说了,他那么精明,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妖王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他能保你周全便好。”
朱玉晨嗤了一声,原本不是想夺她的妖丹吗?还管她周全不周全。
院子里,程观问辛九:“你总看着我做甚?”
“为何不让我给妖王医治?”
“妖丹碎裂,你会医治吗?”
辛九眨了眨眼:“不会。”
“还是的。”
辛九还看着他:“那请问,妖丹碎裂,应该如何医治呢?”
程观呵呵一笑,不说话。
“程护法,妖王将少主托付于我,我便要护少主周全,万一哪天,少主的妖丹也碎裂了,我该如何医治?”
“简单,是她将你转化成妖的,你与她血脉相通,你只要把你的妖丹给她,便有可能修复她的妖丹。”
这句话说出来,陆云飞、冥魄、朱煜三人,一同看向程观。
辛九却不动声色地拱手:“多谢指教。”
程观淡了笑意,神色变得庄重:“辛护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意是我出的,妖王因不忍,一直拖着没办,你若心里不痛快,找我。”
辛九平淡地说道:“你忠心护主,无错。少主无恙,前事无须再提。”
程观点了点头,又问:“若有朝一日,赤九门与玄真门起了冲突,你如何自处?”
“玄真门于我有授业之恩,我自当竭力报答。但赤九门是我的家,不管谁动我的家人,我都不会答应。”
程观呵呵一笑:“好,好。”
“程护法,还有一事请教,朽长老与圣血教勾结,与少主为难,此事当如何处置?”
程观似笑非笑地答道:“你连妖王都敢杀,一个长老而已,还用问我吗?”
辛九再次拱手:“多谢指教。”
又等了一会儿,朱玉晨出来,只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一众人离开,程观回到房里,看着妖王。
妖王浅笑了一下:“我同她说了。”
程观没说话,反正辛九也猜到了,赤九门是去不成的。
“属下收拾一下。”
妖王点头,闭上了眼睛。
程观出来,所谓收拾,不过是带着锅碗瓢盆。
往后的日子,也就是做个饭,没别的事情可干,连人都不用见。
刚到了厨下,听到院中有动静。
程观返身出来,看到三个人。
赤凕、朽长老、钵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