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霜定在当场,皱起了眉头。
辛九扎针的时候,既没有用妖力,也没有用法力,而且针扎得很浅。
啸霜自然明白,这是给他这个前辈面子。
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不能不要脸。
不管是大意了也好,还是的确技不如人也罢,输了就是输了。
只不过,有点没琢磨明白,怎么就输了呢?
朱玉晨和朱煜,都是一脸震惊,啸霜就算身上有伤,可毕竟是十万年的妖!
辛九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啸霜经过那一战,妖力减弱了一半还多?
而三位尊者却是神情各异。
陆云飞有些惆怅,似心事重重。
火刑深锁眉头,目光冰冷地盯着辛九。
冥魄则是一脸心疼地看着朱玉晨。
啸霜背过手,将钢针拔了出来,淡然一笑,转回身走到辛九面前,双手捧着纤细的钢针递向他,微躬身:“右护法。”
辛九拿回钢针,微笑着问道:“前辈可是来投赤九门?”
“正是。”
“那便拜见掌门吧。”
啸霜转身,向朱玉晨抱拳:“啸霜,拜见掌门。”
朱玉晨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有些木讷地点头:“好,啸叔,你也做长老吧。”
“不要叫我叔。”
“好,啸叔。”
啸霜皱眉,火刑说道:“咱们四人有三百年没相聚了,坐下来聊聊吧?”
啸霜点头:“好啊,我也有许多话,想跟你们说。”
四尊者去了冥魄的小院,辛九回了药园。
朱玉晨还留在广场上,等人走干净以后,问朱煜:“他之前为何要闭关?”
“没跟我说。”
“你骗我!”
“你自己问他嘛,为何要为难我?”
“我还是不是你少主?”
“那他还是我男人呢。”
朱玉晨怒道:“好!等我嫁给他,让你连边都摸不着!”
朱煜眨了下眼,没接话。
“我去问他。”
朱玉晨快步向后院走去。
朱煜叹了口气,辛九啊,你太招眼了,一点都不懂藏拙的道理吗?
朱玉晨到了药园,问南歌:“辛九呢?”
“刚进房里。”
朱玉晨推门进去,回手将门插上。
辛九失笑:“你这是做甚?”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辛九淡了笑意。
“我是有几件事瞒着你,只因你这脾气,你若答应往后凡是大事都听我的,我便讲与你知晓。”
“反了你了!”
朱玉晨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想把他扯起来,却没有扯动。
不免心头一颤。
加了妖力,辛九还是纹丝不动,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朱玉晨微微蹙眉,放开手退了一步。
“我没有害你之心,也没有失去本性,我瞒着你,是因为应承了妖王,要护你周全。”
“我要你护?你才当了几天妖?”
“学无先后,达者为尊,现如今,你已不是我的对手。”
朱玉晨着恼,上前又扯他。
“我把你个不知……”
胸口微微一痛,身上的力气瞬间散掉,腿一软,便坐到他怀中,头也枕在了他肩上。
呼吸相闻,朱玉晨脸上发烧,却动弹不得。
“辛九,你敢对我动手,我饶不了你。”
美人在怀,心如火燎,呼吸渐重。
朱玉晨察觉他的异样,心跳如数,嗔道:“辛九,不可造次。”
“你好好说话,我便放开你。”
“好,我好好说话,你快放开我。”
辛九将针取下,朱玉晨慌着站起来,回手一巴掌,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还不听话?”
朱玉晨蹙眉嘟嘴,将手抽了回去,居然想打他一巴掌都做不到了,他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好,我答应你,往后凡是大事,我都听你的。”
四尊者到了冥魄的小院,围桌而坐,冥魄泡茶。
啸霜问:“他是如何赢我的?”
火刑看着陆云飞:“你是他大哥,你说。”
陆云飞微微皱眉:“他的身法,好像是惊鸿剑诀。”
啸霜愕然:“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玄真门的弟子吗?惊鸿剑诀可是上清门的镇派秘技,他跟谁学的?”
冥魄淡然说道:“上清门有个小丫头,与他情根深种,且被仙尊佩剑认主,或许是她教的吧。”
火刑摇头:“不可能,那小丫头修为尚浅,自己尚且不能领悟惊鸿剑诀,如何能教他?”
冥魄却说:“那也未必,辛九悟性奇高,能自创同修功法,或许那丫头只是将惊鸿诀背给他听,他自行领悟的。”
陆云飞叹了口气:“我觉得,他与那人,越来越像了,如今他声名鹊起,术力强横,我有些担心,怕他会堕入魔道。”
火刑说道:“我问过晨儿,辛九究竟是何来历,晨儿说,是辛四平托她照看,但她没能照看好,被歹人刺杀,不得已才将他转为妖,但具体是什么来历,她也不知道。”
啸霜冷哼一声:“又是辛四平那个老杂毛,死了还要害玉晨。”
火刑皱眉:“啸霜,你好歹是长辈,多少要有个长辈的样子,晨儿不喜欢你,你别总想跟她扯成一辈人。”
“咋?她不喜欢我,还不许我喜欢她了?”
火弄翻了个白眼。
陆云飞说道:“妖王将少主托给了辛九。”
“我知道,程护法跟我说了。”
“程护法?”
三人一同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啸霜问:“你们还不知道?辛九没跟你们说?妖王被赤凕害死了,辛九融合了妖王的妖丹。”
啪的一声,冥魄手中的茶杯落在了桌面上,如她的心一样,裂成了两半。
“辛九!”
朱玉晨双眼赤红,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怒吼:“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辛九在她后背上扎了一针,她再次软倒在他怀中。
“你瞧瞧你这样子,我若不是习得了惊鸿剑诀,如何能制得住你?制不住你,怎敢告诉你?”
“呜……”
朱玉晨哭了出来,大哥从小便疼她宠她,她要怎样便怎样,闯出祸来,也是大哥替她收拾。
万没想到,那次一别,竟成永诀。
辛九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程护法说,你心性不稳,咱们的实力还不足,所以要我瞒着你。”
“呜……”
辛九轻轻叹息,取了她后背上的针。
朱玉晨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边,放声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