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括石哥又惊又怕,满脸求助的望着宇文虚中。
宇文虚中见她坐在自己身边,满眼的都是哀求,宇文虚中却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即便这件事是皇帝完颜亮逼对方做的,但皇帝应该不会希望这结果的发生。
他不过是想捉弄自己罢了。如果自己因为心疼唐括石哥而亲了她,那皇帝还会有更多的幺蛾子弄出来折腾自己,不如就把这个留到最后,再兑现皇帝的要求便可了结今天这件事。
不过宇文虚中想多了,因为完颜亮看唐括石哥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心动。
他直截了当对唐括石哥说道:“你跟朕到屋里去,朕有话要单独问你,是关于你丈夫完颜文的,他工作上出现了很多问题,这让朕很不高兴,所以找你了解一下。”
他这话一方面是有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对唐括石哥一个敲打,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有的是办法整你和你丈夫。
唐括石哥脸色苍白,忙答应了,跟着皇帝进了里屋。
外面唐括定哥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要告诉这色鬼皇帝自己妹妹来了,这下把妹妹往火坑里推了,弄不好还会连累她家人。
事已至此却无可奈何,皇帝并没有让她们走,她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酒宴上,既不敢喝也不敢吃,皇帝都不在,你在这大吃大喝算什么事,这可是皇帝的家。
于是众人只能干坐着。
唐括定哥毕竟是贵为贵妃,所以她能自由走动,而宇文虚中和张玉儿只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唐括定哥走出屋子去透气去了,张玉儿大着胆子对宇文虚中说道:“太师,求你救救我。”
这时屋里没有人,不过宇文虚中知道隔墙有耳,现在屋里没人,并不代表没有人在外面偷听。
所以他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听到张玉儿说的话一样。
张玉儿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说出来,否则她就没有出头之日。
刚才她已经看到了皇帝有多么肆无忌惮,又有多么喜怒无常,她不愿意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她咬咬牙对宇文虚中说道:“等一会儿陛下肯定还会再提让我给你做续弦的事,求太师答应下来。
只要我有了太师夫人的名分,才能保住我的命。”
宇文虚中心头一震,张玉儿说的是实话,这女子看得很通透,她是没办法摆脱完颜亮对她的纠缠的,她也认命了。
但是如果完颜亮赐婚,而宇文虚中最终接受,那她张玉儿就是宇文虚中的妻子,完颜亮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即便私下里还会折腾张玉儿,但至少不会伤她性命。
假如她没有这个身份,那她的前途未来将会一片灰暗,甚至很可能皇帝杀萧拱的时候,一并把她处死,谁让她跟萧拱上过床呢?
所以太师夫人这个身份是她唯一的保命符,其实这些天张玉儿已经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通透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宇文虚中说出来,而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需宇文虚中拒绝皇帝赐婚,张玉儿就死定了。
张玉儿见宇文虚中依旧面容平静,好像没听到她话一样,不由得心中一片凄凉。
张玉儿举手假意碰掉了筷子,然后蹲下身想去桌下捡筷子,借机跪在了宇文虚中面前,低低的声音说道:“太师,奴家求你,奴家的命就在你手里攥着呢。”
望着张玉儿一双美眸满是泪水,满脸凄苦绝望,宇文虚中心软了,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这个动作非常轻微,若不是张玉儿就在她面前,断然看不到。
张玉儿心头狂喜,借着取筷子的动作,匍匐在地磕了个头,然后才把筷子取了起来,坐回了凳子上,两人再没说话。
又过了好半天,唐括定哥终于回来了,满脸怒容,呼哧呼哧喘气,接着就看见皇帝完颜亮拉着唐括石哥的手,到了门口才放开,然后率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唐括石哥低着头,满脸羞涩又带着几分苦楚跟在后面。
完颜亮招手让唐括石哥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依旧没有动半点,酒水也没动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太师还是很懂规矩的。
他于是说道:“朕跟完颜文的夫人说了半天话,耽误了太师你们喝酒了。来人,换上新的菜肴,朕要继续跟太师喝几杯。”
宇文虚中忙躬身道:“天色不早了,老臣也有些醉了,还请陛下恩准老臣回去歇着了。”
完颜亮点点头,指了指张玉儿说道:“朕说了,要你亲亲她,你还没做到呢,那朕只有惩罚她了。”
宇文虚中故作尴尬的样子,说道:“这个……当着陛下的面,老臣做此如此孟浪之举,实在不适合,要不回去再做吧。”
完颜亮不由笑道:“听太师这意思,是答应娶张玉儿为续弦了?要是这样,那朕就给你们赐婚。”
宇文虚中硬着头皮点头道:“陛下所赐,老臣若是一再推辞,那是对陛下的不敬,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陛下。”
完颜亮哈哈大笑,他现在有了唐括石哥这个新宠,而且张玉儿他一看到就会想起萧拱那狗东西上过这女人,顿时就没了兴趣,所以也不介意真的送给宇文虚中。
如果哪天自己又有兴趣了,到时再说,先就便宜宇文虚中这老东西,让他占个便宜,以后做事也能更尽心。
完颜亮哈哈大笑,吩咐下旨赐婚宇文虚中和张玉儿。
张玉儿心头狂喜,但脸上却是很平静,不喜不悲,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跪在地上磕头,叩谢陛下恩典。
随后宇文虚中带着张玉儿回到了府邸,张玉儿这才郑重其事的跪在宇文虚中面前,磕头叩谢他活命之恩。
宇文虚中说道:“我只能给你一个名分,但不能真正做夫妻,你是知道的。
虽然皇帝把你赐婚给了老夫,但若是老夫真的跟你做了夫妻,那皇帝会很不高兴,咱们就离死不远了。这一点希望你能清楚。”
张玉儿磕头,泪流满面的点头说道:“奴家知道,奴家只要有这个身份,能活命就好,别的不敢奢望。”
宇文虚中也是想明白了,这种事表面上做做样子可以,皇帝完颜亮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真的跟张玉儿做了夫妻,甚至张玉儿因此怀了孩子,那完颜亮就会很不高兴,一定会找机会来整治他宇文虚中的,对完颜亮这个人的凶残宇文虚中已经看得很通透了。
果然,完颜亮赐婚之后,依旧派了太监在宇文虚中的卧室外面值守,名义上是逼着太师跟张玉儿圆房,可实际上就盯着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真的圆房。
所以宇文虚中和张玉儿虽然同处一室,却规规矩矩的各睡各的,真是不能碰的小娇妻。
只不过既然是他夫人了,那就可以让她单独睡一张小床了。
因此在屋里的另外一角放了一张小床给张玉儿睡,总比睡软塌要好得多。
两人虽然已经得到皇帝赐婚,成了夫妻,但依旧同房分床,各睡各的,平时也相敬如宾,连手都没碰过。
这一点当然被太监传到了皇宫里,完颜亮知道之后很欣慰,笑着对大兴国说道:“太师还是很懂得进退分寸的,不错。”
完颜亮有事没事的便把唐括石哥叫进皇宫,美其名曰是她姐姐贵妃唐括定哥叫的,但实际上是皇帝派人以贵妃的名义把唐括石哥叫到皇宫的。
唐括石哥哪敢拒绝?虽然心里觉得很委屈,也对不起丈夫,可没有办法,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