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丝的母亲爱丽丝是鲍德温的姨妈,也就是说康斯坦丝是鲍德温的表姐。
由于存在这种亲属关系,加上耶路撒冷原本就是东安条克的宗主国,所以国王鲍德温来到了东安条克调停,但是一帮贵族不肯让步,于是鲍德温便劝康斯坦丝改嫁。
只要她改嫁之后有了丈夫,她丈夫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东安条克新的公爵,就没有人能提出异议了,而且为此鲍德温三世还给康斯坦丝推荐了三个候选人。
可是这三个人都没有能够被康斯坦丝看上眼。让她自己选,她选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骑士,叫雷纳德,是一个法国人。
这个人太普通了,要相貌没相貌,要背景没有背景,鲍德温当然不高兴,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由于要急着选人入联合内阁,最终经过贵族们推举,鲍德温认可,而康斯坦丝也没有提出反对,就暂时先由东安条克的拉丁牧首艾梅里入驻内阁,等到康斯坦丝再婚之后再说。
而这位艾梅里牧首跟富尔切尔关系不错,决定先找他帮忙。
富尔切尔私下里拜会了艾梅里,许了他不少好处,希望他能在内阁会议上帮自己说话。
艾梅里答应了。
接着富尔切尔又去找了其他内阁,有的明确同意帮他,有的则只是敷衍了他几句,没有明确表态。
很快内阁会议便召开了,主持的是女王梅丽森德。
而这时受害人拉尔夫主教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只是身子很虚弱,他是被用担架抬到了王宫,然后坐着轮椅推进来参加会议的。
富尔切尔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今天是针对这场伤害举行的听证会,内阁将确定耶路撒冷的拉丁牧首富尔切尔是否需要对拉尔夫主教的伤害行为承担罪责,以及该承担什么样的罪责。
在此之前,所有相关的证据都已经提交给各内阁成员,所以会上就不再宣读。
富尔切尔和拉尔夫双方陈述意见,再由内阁成员讨论之后商议决定如何处罚。
富尔切尔知道他想狡辩是赖不过去的,因为证据已经很充分了,他当时的确下令他的管家带着护卫去驱赶那些在门口聚会的信徒。
而且当时在场的大主教和主教也都听到了他气急败坏所说的“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这句话,加上管家和那些打手的证词,主使之责他是推不掉的。
唯一能减轻他罪责的就是对方造谣污蔑,对事件的起因负有责任,所以他必须要博得同情,这一点他早就想好了。
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立刻满是悲伤的站起身,先恭敬的给坐在轮椅上的拉尔夫施了一个礼。
然后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语气沉重的说道:“实在对不起,拉尔夫主教,我当时并不知道主持集会的是你,我以为是哪个暴徒对我进行污蔑、谩骂和侮辱。
我虽然没有看清你的脸,因为你大部分时间是背对着我的,但是说的话的内容我却听到了,我当时很生气。
我富尔切尔为了基督教的传承可谓呕心沥血,却被人如此侮辱谩骂,我心里自然是非常生气的,说我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说我是个骗子,欺骗了广大信众。
我什么时候阳奉阴违,我什么时候又骗了信众?我实在不能理解,所以一怒之下才如此冲动,做出了这样的错事。
不管怎么样,即便再愤怒也不应该动手,这是我的错,我承认,所以在这里,我真挚的向你道歉,至于你在集会上对我的污蔑,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说着又鞠了一个躬,那话语分明说,我打了你,你也污蔑了我,咱们就两清好了。
拉尔夫主教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女王的私下会见,告诉了他该怎么说,并给他提供了相应的证据。
这场内阁会议其实富尔切尔根本不知道不是什么听证会,就是女王和赵桓召开的对富尔切尔这位拉丁牧首的批斗会。
所以拉尔夫坐在轮椅上,瞧着富尔切尔说道:“你说我污蔑你诋毁你,那好,今天当着内阁的面,我们来好好说一说,我为什么说你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们都知道,二十年前,罗马教廷存在两个教宗,而我们耶路撒冷的天主教徒跟着威廉牧首拥戴的是阿拉克莱图斯教宗,他才是实至名归,合法推选出来的教皇,也是得到罗马教廷整个认可的。
而英诺森教宗当选是不合法的,他只得到了枢机主教团少数的主教的拥戴,没有得到整个罗马教廷的支持,这一点从他最后狼狈逃出罗马便可以证明。
你当时作为大主教,对威廉牧首表面上十分谦恭顺从,多次表态坚决支持阿纳克来图斯教皇。
私下里你为了能够获得足够的支持与威廉牧首叫板,而私自去了罗马教廷会见了英诺森,接受了他赐予的披肩,这件事你知道做得不对,秘而不宣,可是事情却还是传回来了。
当然这件事只有牧首和少数人知道,所以二十年过去了,没有人质疑你,但现在事情曝光了,你表面上跟着威廉牧首支持阿纳克莱图斯教皇,背地里却支持反对派英诺森教皇。
你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是什么?为此威廉牧首与你彻底绝交,一直到他去世,你们俩的关系都势同水火。
我也多次听到过他不同场合抨击你人品不行,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所以我这么说你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说错了吗?”
富尔切尔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么做,这一切是对我的污蔑,如果你执意这么说,请拿出证据。”
拉尔夫冷笑说道:“你以为我没有证据胡说八道,是吗?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转身对身后的侍从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很快一个包裹被放在了内阁成员面前的台子上。
拉尔夫主教说道:“各位内阁大人,这是从富尔切尔家中搜出来的,他跟英诺森私下来往时书写的信件,以及当时英诺森给他的披肩。”
富尔切尔顿时心头便是一沉。
原来那天把他打昏,抢走了信件和披肩的人是拉尔夫的人,就算不是他的,也应该是其他人把这东西交给了他,今天用来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