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凤仪宫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刺眼的光芒从外面射了进来。沈茗不禁抬手遮了遮眼睛,被禁足这么长时日,这凤仪宫已许久未见太阳了。
待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后,沈茗才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门口进来了,那为首的不就是近日极受宠爱的倪妃吗?
说起来,这也是个十分俗套的故事。倪妃原不过是个村野女子,周乾清外出狩猎时受了伤,碰巧遇见了倪妃。这倪妃给了他吃食,又为他疗伤,加之长的也是十分漂亮,便被周乾清带回了宫。
一回宫,便封了妃位。然后也不再管这后宫中的佳丽了,日日独宠她一人。还口口声声说,倪妃是他的“爱人”,不论谁敢动倪妃,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沈茗心里清楚,要说周乾清有多喜欢倪妃也不见得,他之所以如此宠倪妃,不过是因为她身后没什么势力,就算他独宠她,也不用担心她母家仗着这点便胡作非为。
因为这倪妃,本就是一孤儿。若不是因为遇见了周乾清,恐怕此刻还是孤孤单单一人在山中生活。
那日,有嫔妃哭哭啼啼跑来凤仪宫,说是倪妃欺人太甚。自己丫鬟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倪妃一下,便被倪妃赐了五马分尸。那嫔妃哭的十分伤心,说自家丫鬟从小便与自己长大,感情十分要好,如今却不明不白的被倪妃赐了那般残忍的死法,心中实在难受。
她在凤仪宫中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求皇后娘娘做主”。沈茗也不过苦笑而已,如今她沈家大势已去,她这个皇后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又做的了什么主呢?
她本想安慰安慰那嫔妃,然后再赐些东西给她便了结了此事。没想到这嫔妃此举,竟引来了各宫娘娘。毕竟这倪妃在宫中为非作歹,早就将各宫娘娘得罪了个遍,不过大家都迫于她的盛宠不敢动她罢了。
此嫔妃此举,正好中了各宫娘娘心意。各大嫔妃在凤仪宫跪了一地,嘴里齐齐喊着“求皇后娘娘做主”。无奈,沈茗也不得不稍作惩戒给各宫娘娘看,于是便下令罚倪妃在皇祠中跪三个时辰,以反省自身。
没想到早上刚下了令,晚上便有圣旨传到凤仪宫中,说是沈茗听信谗言,有失凤德,故下令禁足一月,另夺回凤印。至于白天在凤仪宫中哭诉的那位嫔妃,也被赐了白绫。
算算日子,今日便是该解除禁令的日子,或许,那倪妃便是为此事而来的吧。正想着,倪妃已走到了沈茗跟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榻上的沈茗,眼神一片凶狠。
见此情此景,沈茗不禁笑了笑,说起来,她与这倪妃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何必用这般凶狠的眼神看她?
“皇后娘娘,近日可还好?”倪妃开口问道。
“劳妹妹挂念,本宫一切都好。”沈茗说着,慢慢从榻上爬了起来。近日这腹中孩儿越来越顽皮,总是时不时的用小脚踹她,她实在乏得很。“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何事?”倪妃大笑道:“自然是给姐姐送礼来了,来人,呈上来。”
倪妃话音刚落,便见一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上前来,弯腰对沈茗说道:“娘娘,请吧!”
“妹妹这是何意?”沈茗一脸不解的看着倪妃。
“哦,忘了告诉姐姐,妹妹前些日子已有了身孕。”倪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凤钗:“可是身体却一直不是很好,也请太医来看过了,太医说并无大碍,可是妹妹日日仍旧觉得难受得很,便差人去钦天监请钦天监的李大人帮忙算了一卦。
李大人说啊,是正东方有女冲撞了妹妹的孩儿,还说那正东方的孩儿,与妹妹的孩儿,只能活一个。
妹妹一瞧啊,这正东方,可不就是姐姐您的凤仪宫吗?这汤药啊,是妹妹找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开的方子,姐姐且安心喝下去,不会有太多痛苦的。”
“笑话?”沈茗厉声道:“本宫腹中可是皇嗣,岂能因钦天监几句话便谋害皇嗣?”
“谋害?”倪妃笑的更是张狂了,“姐姐言重了,妹妹不防实话告诉您,妹妹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这又怎么能算的上是谋害吗?”
闻言,沈茗无力的瘫坐了下去。他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骨肉也要杀害吗?不,她绝不让别人伤害她的孩儿,她绝不喝这汤。
“不喝,本宫不喝,来人,快来人啊……”沈茗声嘶力竭的朝外面喊道,可不论她怎么喊,也不见门外有人进来。
“姐姐莫不是忘了,皇上不仅罚您禁足,还撤走了这凤仪宫中的所以宫人。这些日子,诺大凤仪宫里就只有您和冬竹二人。哦,忘了告诉您,妹妹在进殿之前,就先差人拿下了冬竹。姐姐,我劝您还是乖乖喝药吧,切莫让妹妹叫人动手啊!”
“不,我不喝!”沈茗一边说着,便一边朝凤仪宫门外跑去。她要去找周乾清,她要去问问他为何如此狠心,为何连自己的孩儿都要伤害。
“来人,既然皇后娘娘不愿喝,那你们便帮帮皇后娘娘。”倪妃转身,狠狠道。
“皇后娘娘,多有得罪了!”倪妃话音刚落,她身边宫女和太监朝沈茗围了过来。他们束缚住沈茗的四肢,让她无法动弹。又扳开沈茗的嘴,将汤药丝毫不差的灌了进去。
许是担心沈茗会将汤药吐出来,在灌完汤药后,几人将沈茗的头头狠狠的扬了起来,直到确定汤药不会被吐出来后,那些宫人才放了手。
“咳咳咳……”没了束缚的沈茗此刻瘫坐在地上,她不断的用手压着自己的舌头,企图能将汤药吐出来。可她发现,无论她怎样做,汤药就是吐不出来。而此刻,自己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