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不相信了,这些可都是有证据的。”倪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证据?沈茗无奈的笑了笑,若是天子想灭一门,那么即使是没有的事,也会有许多证据冒出来。
“午时已到,行刑!”周乾清突然对着台下的人大喊道。
那刽子手举起大刀,眼看就要朝沈家父子砍了过去。
“慢!”沈茗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台下大喊道。那刽子手闻言,大刀突然愣在空中,一时间,砍下去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台下的父弟闻言也是抬头,朝沈茗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陛下,求求您,求求您放过他们。他们已经知道错了,父亲年迈,钰贤还小,现在沈家满门俱灭,他们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求陛下放过他们,留他们一条命吧……陛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您就放过他们吧……”
来不及管那么多,沈茗转身便跪了下来,她一边声泪俱下说着,一边同周乾清磕着头,企图能唤醒周乾清的一丝良知。
“此三人罪大恶极,实在是罪无可恕,立刻行刑。”周乾清看也不看一眼沈茗,厉声对着台下说道。
闻言,沈茗立刻爬了起来,想要站在台上看父弟最后一眼。可是已经晚了,她刚回头,看见的便是父弟头颅被砍下来的情景,血溅了一地。
“父亲!”沈茗声嘶力竭的对着台下大叫道,一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便一步一步的朝阁楼边上走了去。如今,沈家覆灭,自己更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与弟弟惨死在自己面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她一时眼瞎,看错了人,害的沈家落得如此下场。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呢?她也要走了,她要去见她的亲人,他们都在地下等着她去团圆呢。
“不好!”周乾清突然叫到,“皇后娘娘想要自尽,快拦住她。”
沈茗突然被人按到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强大的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可是再痛,也比不过心痛。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挣脱了下人的束缚,站起来伸手指着周乾清,狠狠道:“周乾清,我沈家三代忠良,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乾清,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你。
如今害的我沈家家破人亡,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周乾清,我沈茗死后定要化为厉鬼,扰的你终日不得安宁。看你最后山河俱灭,不得好死……”
沈茗话还未说完,便又被人按到在了地上。
“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周乾清扬了扬嘴角,把事先便准备好的圣旨递给了周围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沈哲,包藏祸心,企图谋反,现已将沈家满门抄斩。其女沈氏,私通朝政,有违凤德,现夺其后位,念在与朕夫妻一场,便留她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入冷宫,立刻执行,钦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茗坐在阁楼的地板上大笑,怪只怪当初她识人不清,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老天爷啊,你为何不睁睁眼,看一看这世道究竟有多荒唐。还是说,今日大雪,便是你在为我沈家鸣不平?
周乾清啊周乾清,你好狠的心,我与你夫妻一场,为你做过那么多事,如今你灭我满门,却独留我一人在这人世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好狠的心啊。
“噗……”沈茗一边笑着,一口鲜血又喷涌而出。她转头看了看台下,今日雪竟如此之大,不过片刻的功夫,那雪地上再无血迹,只留下一片雪白。
沈茗只觉得头好痛,眼皮也好重,重的她睁不开眼睛。突然,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她已不在凤仪宫。睁眼,是一片漆黑。空气中有发霉的味道,用手一摸身上盖的被子,也是潮乎乎的。想必,这便是冷宫了吧。她摸索着起来,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只方桌,方桌上有一茶壶和几个破旧的茶杯。沈茗连忙跑了过去,许是白天哭了太多的缘故,此刻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十分想要喝上一杯茶。可是饶她怎么倒,茶壶里也未倒出一滴水。
她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想要看看院子里是否有井,能够让她打一杯水来喝。可是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有一石桌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无奈,沈茗只好将地上的雪捧起来放在茶杯里面,等雪化了,她便有水喝了。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桌上的雪终于化了,沈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心头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终于像还魂了一般。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那原本是一身雪白色的素裙,此刻却变的污浊不堪,像极了她这一言难尽的人生。
那白裙裙底满满是污渍,细细看去,还有些许破损,由此可见那些宫女太监,估计是将昏迷的她拖来的冷宫吧。再仔细看看衣袖和胸口,上面满满是血渍,哦,她想起来了,这些血原就是她自己吐出来的。
“我为什么还活着?”沈茗看着这样不堪的自己,低头喃喃道,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父亲和钰贤钰洋的脸不断的浮现在她面前,他们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父亲……父亲……”沈茗一边喃喃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茗是被倪妃吵醒的,她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好吵,吵的她再无了睡意,睁开眼,便是倪妃那张绝美的脸。此刻,她正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茗。
“呦,姐姐醒啦?”见沈茗醒了,她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