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陈休思连忙挣开了周复霆的怀抱,从怀中掏出一平安扣递给了周复霆,然后道:“刚刚王爷走的匆忙,休思没来得及将此物给你。
这平安扣是年少时母亲从寺庙里求来的,这些年来,幸得此物庇佑,休思一直平安无事。
现在休思就将此物赠与王爷,希望它能保佑王爷此番平安回来。王爷放心,休思不是不识大体之人,王爷身负重任,只管放心去罢,休思定会处理好这府中一并事物,乖乖等着王爷回来。
不过,王爷定要保重身子,莫要让休思等的太久了。”
陈休思说着,眼里已有了泪水,却依旧对周复霆笑着。周复霆看着眼前的陈休思,一时间感慨万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原本嚣张跋扈的小女孩已经变了。她长大了,变的懂事识大体了。这一路走来,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陈休思的变化虽然让他感到欣慰,却也心疼不已。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她能一直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王爷且快些去吧,再久怕是就要追不上士兵们了。”陈休思看了看前方越走越远的大部队,转身对周复霆说道。而此时,那些被陈休思甩在后面的下人们也已追了上来。
“乖乖在家等我!”周复霆含情脉脉的对陈休思说道,然后转身跳上战马对后面的下人喊道:“定要照顾好王妃!”
“复霆哥哥,保重啊!”陈休思在后面喊道。
周复霆拿起马鞭在马背上挥了挥,那马儿长嘶了一声,便狂奔的起来。许是马儿跑得太快了,周复霆只觉得风好大,吹的他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休思休思,一刻也不能休息的想要思念你,原来,这才是你名字的真正含义。
周复霆一路南下,见途中百姓皆在水患,个个骨瘦如柴,土地早已荒废,用民不聊生来形容此情此景也不为过。
他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这百姓已到了这般境界,难怪父皇日日忧思,派出了两个皇子不说,竟连一国之相也派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看样子,是又要下雨了。老天爷啊,难道你真要灭我齐周?
“加快行军步伐!”他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定要在下雨之前,找到扎营的地方。
而另一边,周乾清听说周复霆也被派去江州以后,在府中高兴了许久。如今这京中两位成年皇子都被下令去了江州,便只剩他一个有能力的皇子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一群小屁孩,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能,又怎样,反正如今他放在眼里的两位皇子都已离了京,其余的,根本不足为患。
“来人,去把陈统领叫来!”周乾清泯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对门外的下人喊道。
陈统领,是他新提拔的统领,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当初林统领离开后,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陈统领代替他的位置。
这些日子来,陈统领已帮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办事效率与林统领不相上下,看来,他果真没有看错人。当初寻找陈统领时经历的那些心酸,果然是值得的。
“王爷,您找我?”正思考间,陈统领已赶了过来。
“哦,来了啊!”周乾清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陈统领道:“快起来吧,本王有要事与你相商。”
陈统领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对着周乾清说道:“王爷请讲!”听闻礼王昨日也下了江州,此番自家王爷叫自己来的目地,他心里也猜了个七八分。
“昨日礼王赴江州的事,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吧?”周乾清开门见山,对于陈统领,他也不必再拐弯抹角。
“本王此番叫你前来,便是为了此事。你收拾收拾,明日便也下江州去吧。此事莫要声张,你一人去便可,本王不希望还能在京中见到周复霆与周文远二人。
若是可以,连顾明渊也不必回来了。顾明渊的命本王可以暂时不要,但是瑾王与礼王的命,本王必须要。毕竟若是此番不动手,只怕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陈统领回答道,心里却又些害怕。这周乾清,太过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兄弟的命都可以说要就要,那自己的呢?此时此刻,陈统领有些后悔当初跟随周乾清了。
只是如今骑马难下,他不得不接着为他卖命。但他日若有机会,他定要脱离他的控制。虽然他待他的确不薄,可是钱财再多又怎样,总得有命去花啊。
第二日,天还未亮,陈统领便快马加鞭的离开的京中。他一路南下,见路途民不聊生,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原也是一心想要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后来被周乾清相中,带他回了京,给了他官职。
按道理,他提前过上了想要过的生活,本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却越来越高兴不起来。周乾清让他做的,大多是昧着良心的事情。那便算了,谁让周乾清于他而言有知遇之恩呢?
可如今,水患当头,百姓民不聊生,本应是治患之时,周乾清待在京中安居享乐不说,竟还派他来杀害一心治水的两位王爷。可见他心中只有皇位,并无百姓,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皇帝,那日后齐周又会是怎样呢?
只可惜,他人微言轻,说不了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都在周乾清手里。倘若他不乖乖听话,那他们定会活不成。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跟周乾清走。哪怕如今只是当一小兵,但只要能为百姓做些事,也不枉此生了。
“老伯,最近这水患可有好些?”他拉住一位过路的老者问道。
“唉!”那老伯摇了摇头道:“是这老天,不愿让这水患好啊。”
“此话怎讲?”陈统领心中虽已明白了个七八分,但仍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