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月色极美,星星极多,周复霆在星空下思念着远方的人儿,偷偷许下美好的愿望,而京城中的陈休思也突然失了眠。
自从母亲走后,她的睡眠质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幸得有周复霆夜夜陪着她,睡不着时,他便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知道她没有安全感,他便夜夜将她拥在怀中,直到天亮也不放手。她总爱做噩梦,每次噩梦醒来,他都会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没事了,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如今他已离开数日,小欧夜夜睡前都会给她泡安神茶,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她依旧会做噩梦,虽说小欧一直守在她的身旁,让她不只是一个人。可是噩梦醒来后身边没有周复霆的那种孤独,让她觉得比做噩梦还可怕。
今夜又做了噩梦,醒来后睡意全无。索性便穿着衣服坐了起来,既如此,便不睡了吧。
她让小欧去休息,然后一个人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今夜难得的放晴了,后花园中的夜来香也都开了,闻起来十分好闻。
若是那人在就好了,她便可以摘一朵别在耳后,然后俏皮的问他好不好看。只是如今那人身在他乡,也不知是否安全,她哪儿还来的心情插花。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夜夜色极好,星星也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那人可有时间抬头看看这星空,不知他是否有想她。不知水情可有进展,不知他何时才能回京?
此时此刻,陈休思多么希望想念能有声音啊。这样,她便可让她的复霆哥哥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可是这个想法冒出来不过短短几分钟,她便又后悔了。
如果想念真的有声音的话,只怕她会吵的周复霆夜夜睡不得觉,日日无心治水。她才不要打扰到她的复霆哥哥呢,她只愿他能早日回来,然后在她耳边唤她一声“休思”。
一颗流星突然从天边滑落,听人说,如果对着流星许愿,那么愿望皆可实现。
陈休思双手合十,在心中中默念道:“只愿水情能早日得到控制,心上人能够平安回京。”
在江州的周复霆也看见了流星,又想起陈休思说的对着流星许愿的事情。
关于这些,他是从来都不信的,可是这次,他也破天荒的将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只愿水情能够早日得到控制,本王能够早日见到王妃。”
这一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愿意对着流星许愿了。其实,不是因为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便能够实现,而是人们需要找一个心理寄托罢了。
沈茗病好了的事情在京中传了个沸沸扬扬,一时间,沈家的门槛被各方人马踩了个不停。人人都想看看,这沈家大小姐是否真的起死回生了,想来看看这位起死回生的人,是不是该如同平常人一样。
不过后来大家发现,这个沈家小姐与常人并无不同,看起来也依旧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便也没了兴趣。或许真的是个奇迹罢了,反正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陈休思特意等事情平息了以后才去看的沈茗,毕竟,她并不在意沈茗到底是怎么好的,她在意的,只是沈茗是不是真的已经好了。说到底,她也是打心底里希望沈茗能够真的好起来。
当日,母亲突然离世,这城中无数世家小姐,只有沈茗一人去了陈府为母亲祭拜。还有当日沈茗在府中看也不看那翠云一眼,显然是在为自己长脸。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其实听闻沈茗生病时她便想来看她的,只是那时城中人都说,沈茗是因为参加了自己母亲的葬礼才染上病气的。
她一个带孝之身,加之又见识过城中流言蜚语的厉害,只好将那想法作罢。毕竟,刚刚丧母她也担心自己会冲撞到沈茗,让她病情加重。
“小姐,礼王妃来了!”这日,沈茗刚刚用完早膳,冬竹便进门来通报道。
“礼王妃?”沈茗泯了口茶水,有些不解的看向冬竹。虽然自己病重,但也没听说周复霆结婚了啊,这京中何时多了个礼王妃出来。
“哦。就是陈家大小姐陈休思。”见自家小姐一副迷惑的样子,冬竹连忙解释道。
“快请她进来!”沈茗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真是病的久了,整个人都病糊涂了。
怎么就忘记了皇上赐婚陈休思与周复霆,陈休思入住礼王府一事呢?虽说这两人没有举办婚礼,但这陈休思的的确确是礼王妃啊。
“听闻沈小姐大病初愈,休思特来看望姐姐!这些药材,还望姐姐能收下。”一进门,陈休思便对沈茗说道。她后面丫鬟手中拿了不少药材,看样子,也全都便宜不了。
“妹妹真是太客气了。”沈茗示意冬竹接过陈休思带来的补品,又一边亲自为陈休思参茶,一边道:“说起来,如今妹妹已是礼王妃了,能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容颜院,也是我的福气。”
“姐姐说笑了。”陈休思接着道:“此番休思经历了不少事,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回想起曾经的种种,也是十分后悔,那时休思实在太过任性。
竟几次三番的与姐姐闹矛盾,如今休思也已看清了许多人许多事,若是沈小姐愿意,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便已姐妹相称。”
“又怎会不愿意呢?”沈茗对陈休思笑道。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陈休思本性并不坏,不过是个被人宠坏的小姑娘罢了。
在某些方面,与前世的自己更是十分相像。看着她,她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姐姐不嫌弃便好!”陈休思看着沈茗,也欣慰的笑道。自从经历了灵堂上的事以后,她对沈茗的态度便好了许多。其实她心里明白,沈茗是个好姑娘,若是真能同她做好姐妹,也算是她的福分。
“姐姐大病初愈,想来也有许久未曾出门了,今日天气尚好,不如一同去城中逛逛?”两人在沈府坐了许久,下了几盘棋,也喝了几杯茶,实属有些无聊了。陈休思见天色还早,便对沈茗提议道。